(21) 鷹與男孩（雷）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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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今年的「台北金馬國際影片觀摩展」，讓大導演肯洛區（Ken Loach）早年令
奇士勞斯基（Krzysztof Kieslowski）甘拜下風的才氣縱橫之作
《鷹與男孩（Kes）》，終於在問世卅七年後，首度讓國內嗑電影人士有緣拜見了。

本片改編自Barry Hines的小說《A Kestrel for a Knave》，故事主人翁是出身英
國北部地區的小鎮男孩比利（David Bradley飾演）。

「孩童」原本象徵著「希望」，然而身為這個故事主角的男孩比利打從一開始就
沒有了「希望」。儘管小小年紀，比利的人生「幾乎」已成定局。他的單親媽媽整
天只懂得梳妝打扮，忙著追求再婚的機會；霸道蠻橫的哥哥賈德平日在礦場做礦工
、只關心週末如何出去吊馬子、還把他這個弟弟當作下人般使喚；學校大部分老師
、包括校長都剛愎暴虐、從不真正關心教育事業或任何一位學生、甚至不分青紅皂
白就可以隨意加以懲罰羞辱；同學們整日無所事事、在大欺小、強欺弱的校園暴力
中榨取病態的快樂。

從母親那邊得不到親情的溫暖、從哥哥賈德那邊只得到僕役般的欺辱、在學校被老
師視為不受教的棄兒、被同學當窩囊笑話，比利除了渾渾噩噩繼續混下去、畢業後
和哥哥一樣去做礦工糟蹋完這輩子，似乎也沒別的人生出路。這種早早定案的生涯
，沒有希望，沒有期待、沒有選擇、無從改變，根本與囚牢生活一樣空虛。

直到凱斯加入比利的生活，才讓他感受到「希望」的甜美。凱斯是比利從紅隼
（kestrel）巢裡偷來飼養的小鷹。為了好好馴養牠，比利從書店偷了本教人馴鷹
的書來研讀。他悉心按照書上的指示一步步將凱斯馴養到可以聽從他的指令來去
翱翔。凱斯讓他每天的生活有了「期待」、精神有了「寄託」。在養育凱斯的過
程中，他融會貫通馴鷹手冊上每個專有名詞、並且懂得如何與肉販交易換取餵鷹
用的碎肉塊。看著凱斯展翅高飛，比利的心靈隨之徜徉，暫時得以跳脫綁死如枷
鎖般的生活、忘卻逃不掉的「礦工命」。

學校少數的好老師之一（由11年後以電影『火戰車』奪下奧斯卡最佳原著劇本獎
的才子Colin Welland飾演）在教導他們「fact（事實）」與「fiction（杜撰）」
間的區別時，點了比利上台發表最近生活中發生過的「事實」。在同學的慫恿下，
比利娓娓道出馴養凱斯、一天天進步、一天天期待的經過，只見台下小朋友們莫不
聽得心馳神往、悠然迷醉，老師也被感動了，至少有那麼一會兒，比利的眼神中閃
出動人的神彩───也只有「希望」才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讓陷溺在悲慘命運的
人們如此精神奕奕，即便「不識愁滋味」的少年也不例外。

當比利放心地看著凱斯自由在遼闊的草坪上空飛翔，就像《刺激1995
（The Shawshank Redemption）》男主角Andy Dufresne溜進監獄的廣播室對著全
監獄播放歌劇《費加洛婚禮》的唱片時，囚犯們聽到優美的片段、那種為一絲
「希望」心醉神迷的感動。比利的心神隨著凱斯的飛昇而暫時由註定的悲慘命運中
超脫出來。

本片另一個耐人尋味的橋段就是體育老師（由Brian Glover飾演）帶學生們踢足球
，結果自己「球員兼裁判」以彌補當不成足球明星的痴心妄想。這位壯碩的成年人
橫行在自己學生之間，連「推」帶「鏟」地欺壓小孩子們，打起「暴力足球」來如
入無人之境。最後卻在自家守門員凱斯的失誤下砸鍋輸球。而體育老師也不負其暴
君形象，在賽後利用淋浴沖澡的機會凌虐教訓比利。

電影的結尾，在賈德的「復仇」下，凱斯慘遭凌虐至死、棄置在垃圾桶裡。剛把就
業輔導面試給搞砸的比利悲慟欲絕。母親漠不關心，「不過就是隻鳥而已嘛！」除
了將凱斯好好安葬外，比利什麼也不能做，全劇隨即結束於悲苦黑暗的頂點。凱斯
就像《單車失竊記（Ladri di biciclette）》裡那台永遠找不回來的單車一樣，
在卑微渺小的故事主角心底隨「希望」一同破滅。


影展放映時間：11月12日星期日14:10；11月20日星期一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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