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冬夜晚風（雷）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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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pe Garrel執導的《冬夜晚風（Le vent de la nuit）》找了法國影后凱薩
琳丹妮芙（Catherine Deneuve）來演出，透過少少的三、四個角色就把中年外遇
、中年危機、經濟不景氣、青年人生迷茫、嗑藥文化等「精神層面空虛」下所併發
的諸種「症狀」齊集一片，構成一部劇情張力與迷惘情緒兼備、對人生意義發無奈
控訴之語的佳作。

風韻猶存的已婚中年婦女伊蓮（Catherine Deneuve飾演）背著丈夫與年輕的藝術
家保羅搞「忘年」的婚外情。雖然起初難免也擔心保羅要的只是她的錢，然而在有
了「反正錢也帶不進棺材裡」的覺悟後，仍以奮不顧身的態度全心投入這場姊弟戀
，把握住這段或許是這輩子最後一次轟轟烈烈的愛情。

遠超乎伊蓮的預料，保羅根本沒打算要她的錢，連電話費都堅持自己支付。他純粹
是因為陷入對人生的迷惘，所以專門與「老一輩」的人結交，希望由這些前輩在年
少輕狂時代所留下的記憶中找尋自己所認同的人生觀。他追隨自己的雕塑老師多年
，一方面感於「搞藝術」在經濟不景氣的未來不可能有什麼太好的前景、另一方面
這位年老的藝術老教授已沒什麼值得他學習的，因此便轉而追隨在某個大廈落成揭
幕派對上結識的中年建築師塞吉。

在塞吉載他前往機場的車程中，他問及1968年法國的「五月革命」。對他而言，那
樣的年少輕狂才算不枉此生，因此對曾走過那段歷史的「前輩」們由衷敬佩。然而
對塞吉而言，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失敗歲月。

滿腔熱血想脫離頹糜生活、轟轟烈烈幹一番的保羅回到寓所，與伊蓮重逢後，兩人
在小別勝新婚之餘，索性鼓起勇氣安排保羅與伊蓮的丈夫碰面。沒想到一老一少兩
個男人一碰面，聊的又是革命以及私生活酗酒、卻老寫些歌頌運動精神的作家佚事
。這使得神經質的伊蓮突然砸破酒杯，當著兩人的面拿碎玻璃割腕自殺。

處理完伊蓮的麻煩後，保羅又把最近在研讀《自我解脫（autodelivrance，類似這
裡以前流行過的『完全自殺手冊』）》的塞吉給約出來。兩人一同駕著塞吉的保持
捷穿越國界去為塞吉的亡妻掃墓。旅途言談間，保羅對於尋求自我了斷的人頗多不
屑：「有自殺傾向的人就是怪怪的，總是似乎心在別處一樣…」殊不知眼前這位他
崇敬不已的前輩也正有尋死的打算。

人到了中年的末期，隨著血氣的衰敗，體力和意志隨之衰退，眼看身邊的事物一件
件脫離自己的掌握，對於喜歡全盤操控自己人生的當事者而言，這樣的不堪實在令
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趁還有那個執行力和意志力自我了斷前對自己「先下手為強
」，掌握這最後一項自己起碼還能全權作主的「死亡決定權」，以免再拖個幾年，
勇氣也沒了，手腳也不靈光了、意志也消磨殆盡了，落得連對「死亡決定權」
───決定自己該如何死、何時死、死在何處等───都失去作主的能力。

完成掃墓之旅，一老一少回到法國，在保羅的引薦下，塞吉與伊蓮見了面，並且在
保羅提前離席後，這對即將步入「晚年」、同樣都有自殺傾向的歐吉桑歐巴桑宛如
互相取得最後一絲慰藉一樣發生了一夜情。事後塞吉回到自己的住處，也毫不猶豫
地喝下準備好的毒藥，完成他最後一件能自己作主的事。

相較於Philippe Garrel在1993年推出的《愛的誕生（Le naissance d’Amour）》
那種在愛當中求生，在新生兒降臨之際求愛、愛到變成「婚姻之死」，1999年的這
部《冬夜晚風》則更坦率直接地求角色之「死」。Philippe Garrel作品裡的「愛」
，似乎總是得背負這種沈重的包袱───都得牽連到『死亡』───非死無以解脫
。儘管充滿了藝術的美感，如此凝重、深刻、又嚴肅的題材，不建議愛看娛樂芭樂
片的朋友前來欣賞。


影展放映時間：11月13日星期一17:10；11月22日星期三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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