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集：際遇造成觀點不同 - 中視

　　這一集最有衝突的部分，應該就是毅源和朱磊在雜貨店前的爭論。對於如何

幫助茜茜，我贊同朱磊想方設法的積極，也贊同毅源對茜茜的立場支持－－但且

不論毅源可能吃醋＆自卑的情緒浮動，當我在聽朱磊和毅源分別說話時，老實

說，讓我不知不覺扣起分數甚至失去耐心的人，是朱磊。



　　朱磊「除了開源，更要節流」的看法是往解決問題的路子走。確實，張媽必

須振作，娟娟如果可以有個工作，茜的負擔就不會那麼大。這些解決的「癥結」

是對的，但仔細想想，指出癥結和提出具體有效方法之間，有著相當大的距離。

當朱磊在述說這些癥結時，僅提出解決後的美好遠景，卻並沒有針對張媽和娟娟

的狀況來提出方法，也很明顯他不清楚張家的實際狀況。



　　但我們這些觀眾卻是知道的。如果仔細從現實面來考量，自強一村的鄰居

們，以及張奶或者娟娟，難道不曾幫助張媽嗎？張媽第二次遭到喪夫的打擊，這

次還加上了她對自己的愧疚，而她採取的方式不是「有一天會走出陰霾」的「沉

浸」，而是完全消極的「逃避」，她逃避的不是張叔的死，而正是他們想讓她面

對的「責任」，看孫媽和張媽對談時就可以知道，張媽完全不避談她的無力和難

受，但這和要讓她挑起擔子完全是兩回事。這已經不是受到打擊的異變，而僅是

證明了一件事：張媽的個性，本來就挑不起責任。也許時機到了她會醒悟，但這

遠不是旁人操之過急就能期待的結果。



　　茜與娟通電話時，她的回應也證明了這件事：「就讓她打吧，免得她又胡思

亂想。」一個人是否願意振作，在於有沒有意願伸手抓住旁人給予支持，如果不

願抓住，那些手只會讓她更加逃避和厭煩而已。對於現在的張媽來說，她唯一的

生活目標就是逃避：逃避她的錯誤和無能，然後繼續無能下去；但只有這份逃

避，才能讓她繼續苟活。這樣的心態，之前盈盈偷竊、兩個幼子的問題都未能喚

醒她做母親的責任，又豈是外人（還是晚輩）的幾句開導和說理就能改變的呢？



　　如何使行動不便的娟娟有個工作更是個問題。我們、一美和毅源都知道，娟

娟嘗試用打毛衣來賺錢，娟娟很努力，成果卻證明了並不理想。換言之，娟娟不

是沒想過要「增加收入」，但事實證明有其困難，還要一美那樣拚命地拜託，甚

至毅源還瞞著大家自己買下娟娟的毛衣，讓一美向娟娟說謊，才讓她有信心繼續

下去。這些實現上的困難都確實發生過，但朱磊都不知道不清楚，僅是提出問題

的癥結而已。至少在我看來，朱磊雖然熱心可嘉，但這卻是「外人中的外人」的

樂觀，某方面來說是一種旁觀者清，但就實踐而言，卻是昧於現實的。



　　毅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討論時，也不自覺流露出那種「這種想法太天真」的

神情，尤其在拍雄說要朱媽故意輸給張媽的時候。但不管是朱磊還是拍雄，他們

的天真都是一樣的：他們只想到要「幫助張家」，卻忘了顧及人那份「不想輸給

命運」的自尊心。茜去pub 唱歌是誰逼的嗎？是她自己的選擇。朱磊和眾人想要

幫助張家的原始動機，基本上就是否絕了茜的選擇和努力，和提醒了她的無能

（撐不了重擔所以才得去那種地方唱歌）和錯誤。當然去那樣的地方唱歌，身為

朋友會有所擔心，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份擔心如果懷著「妳這樣做是在墮落」

的認知（拍雄、小東和朱磊都有幾分那樣的意識），再加上幫助的施力點不對的

話，會變成同情、甚至輕蔑和施捨。而對於自尊心強又多心的茜來說，連一美的

探望安慰都不願接受了，這種幫助只會造成傷害吧。娟娟亦然，她打毛衣請一美

代賣就是想要獨立自助，看起來也只有一美知道。如果全村知道了，應該會樂意

「幫助」她吧。但這不是娟娟所願意的。



　　借毅源的撞球理論來說：「就這樣突然地冒出來，把他們借力使力的球搬

開，這樣反而會害了他們。」張家的事根本上只能張家承擔，關心、照顧朋友的

界線，不能變成插手、介入，甚至「幫他們承擔」。毀掉人的自尊心和不想輸的

那股毅力，卻無法在合理的狀況下給予「一個月有兩萬塊生活費」的實際幫助，

這種援手真的是太理想性了。毅源雖然有點情緒衝動，以至於語氣不若以往的平

穩，不過他還是點出了朱磊方法不可行的理由：態度問題。試想，如果對方的援

手，是起於「妳這樣做不對，妳家人也有問題」的想法，忙還沒幫上，大概就會

先被拒絕、關上心門了吧。即使是旁觀者的毅源，都能在將心比心的同時覺得被

貶抑，何況是當事人的茜茜？（嘆）朱磊很好心、很聰明也很理智，但他確實沒

有把人心的複雜考慮進去，即使癥結是對的，方法是對的，但方向錯誤，這種可

能也僅是一種自我滿足的理想藍圖，忙還沒幫上，就先失去這個朋友的信任；那

麼，就連最基本的安慰和支持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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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我本來是朱磊派的說……orz|||

　　雖然從這裡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毅源和朱磊（以及一美）不足的地方，

　　也並不是壞事啦。（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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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鳥飛過去了，天空還在。就是這樣。
我懷疑，但，就是這樣了。
有時候，眼睛只肯告訴我這麼多。

陳斐雯 貓蚤札（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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