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的夏天 Été 85 - 電影

By Ivy
at 2020-12-20T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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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新片中，看過發生在「84年的夏天」的《神力女超人1984》後，如果嫌派蒂詹金斯給的八零風情不夠過癮，那就來看《85年的夏天》歐容打造的八零少年暑假吧！此片有原著小說《在我墳上跳舞》，我們觀眾們不一定有看過，但我們都知道歐容片喜歡玩什麼把戲。他喜歡描繪愛情、描繪眷戀、描繪執迷，但他往往不是耽溺而是清冷的，總是讓角色先在迷情中鬼打牆轉了一圈、當下的攝影視角卻早已跳出旁觀宛如幸災樂禍、到很後來角色自己才跳了出來取得旁觀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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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開鏡，一個岩灘度假地、一排木製換衣間、一條海濱散步道、兩側高聳白堊岩、中間一個工業港... 不禁令我揉了揉眼睛：竟是我度過「05年夏天」的北法海濱度假鎮 Le Tréport！它與對面的 Mers-Les-Bains 和內陸的 Eu 聯合起來是這裡的河口度假姐妹鎮、是英國維多利亞女王出訪法國必來的最愛之地、其海濱度假在美好年代達到頂峰留下許多新藝術建築！我造訪的 2005 年已經相當沒落門可羅雀但反而清閒，此片這個 1985 夏天看來也不是多擁擠的觀光勝地但年輕人很多，海灘並沒擠滿的日光浴倒有更多小帆船、沒啥國際觀光客但偶爾會來個語言交換英國妹...

且不管在講什麼故事，此片光八零北法海灘年輕人暑假風情就已是令人心花怒放的饗宴！若要說故事呢，海報外表看起來，這當然又是一部青春爛漫且肉體俊美的同志愛情片？其他不敢說，本片「俊美」可是品質保證！不但兩位少年男主，連海灘路人派對動物與馬路撿屍都是法國一時之選，甚至女生那邊的英國交換生配角也有八零少女的中性英氣。其中擔綱主視角的男一 Félix Lefebvre還只是個天真純情小處男，他愛戀的男二 Benjamin Voisin則是青春奔放熱力四射眼神放電肢體暗示的撩男，和今年他也在海濱拍攝的《超能西蒙的奇幻旅程》裡那老實樣南轅北轍！

不過真要說愛情，這與其說是愛情故事、不如說是成長故事，與其說在欣賞或緬懷一段纏綿緋惻的愛情、不如說是抽離拉開靜靜觀察這段愛情怎麼了：到底我在想什麼？對方又在想什麼？我們愛情的品質如何？我們各自愛著的具體內容又是什麼？愛情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當然愛可以是很多種事物，只是經驗豐富的人看得可能較寬廣、初體驗的人則才剛從頭開始探索。本片眾家角色們當中，還是男一 Alex 最閉塞，還像個小處男，他仍在學校鑽研文學尚在書本裡學習，學習書中的死亡也學習書中的愛情。但現實生活中，歐容給他的鏡頭就是「跌跌撞撞」，根本是個傻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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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愛戀的男二、渾身放電來者不拒的 David，則相對地最成熟前進，因為他已提早面對死亡，更能提早不顧一切把握人生，他也最早離開 Lefebvre 老師走出了書本，也最早自由奔放無拘無束要愛哪個就愛哪個。歐容給他的鏡頭是左右逢源無拘無束的，他看到 Alex 落難就心花怒放地來救、看到醉男落難一樣心花怒放地去救、哪個引起他同情與觸動的都一視同仁，但當 Alex 需要拍拍時他也可把醉男隨手一拋 XD 午夜一點照顧完 Alex 再照顧醉男到凌晨四點 (!)。那麼後來，既然有個來找 Alex 的女孩，何不咱們出去一起三人行，結果怎麼只有兩人行 Alex 你卻耍孤僻？

Alex吃醋耍孤僻生悶氣，David 火了也要說氣話：「你太無聊了、我厭倦你了」，是指他已經吃完 Alex 用過即丟、證明很會玩也很會撩的他是個情場「渣男」嗎？不，放在那85年夏天性解放也自由戀愛四海一家的氛圍裡，還不如說他的態度更像是感嘆Alex「你變了、愛太封閉了、只有我們倆、容不下別人」，因此他才劃下道來「沒有人可以擁有我」，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攜手在一起享受人生的一切，為什麼獨獨你無法迎接別人加入而要定於一人框限愛情呢？ Alex 以為他是移情別戀拋棄了自己，但後來才知 David仍冒著送命也要追來，他其實愛了新人也絕不忘舊人。

這裏的少年都在嘗試戀愛，介於 Alex & David 中間也介於前衛和保守中間的，是講起法文ㄖ來ㄖ去的英國交換生Kate，交換生脫離保守原鄉後的自由解放也是不容小覷的。Kate一開始顯然對 Alex 放電、後來則顯然愛上了 David、聽到 David死訊也很傷心需療癒，但她有像 Alex 這樣茶飯不思嗎？並沒有，一場充滿惡趣味的「停屍間闖關」，她與其說是來哀悼、不如說是來體驗甚至是來玩的、彷彿和 Alex 這可愛小處男一起玩場扮裝小遊戲、可愛的 David走了她馬上把握下一個Alex、就算 Alex 還在耽溺中但能攜手冒險一回臨別突襲一吻、就是交換生怦然心動的小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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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少年角色也不多，有點戲份的大概就四人，撩男 David就把三個通吃了，真是八零愛情「四海一家」典範 XD 第四人，就那個狂歡夜晚路上撿的屍，夜裡昏暗又吐又尿看似邋遢，白天清醒看來也是可人兒，正坐在這裡迎接 Alex 揮別他的「處男人生」呢！當然這處男不是在說身體的貞節，而是「靜若處子」的凝固愛情觀與人生觀：當看見 David的開放人生觀多情無壁壘、並非新人換舊人而是新舊皆我愛，復見英國妹愛我不成愛別人、別人死了不多哭泣馬上珍惜與我的相聚一刻... 正如 David感嘆的「人生苦短」「我不屬於任何人」且把握韶光悠遊情海珍惜每一個緣分。

愛情觀之外，相應的人生觀轉變則在本片「大人教育」這一線：Alex的人生周遭好多大人各個為他鋪了一條路，爸爸要他年少就要開始工作賺錢才是立業好男兒、情郎媽媽直接給他工作和兒子乖乖生活連展店計劃都安排好、老師則對小鎮小生活嗤之以鼻要他耕耘文學向外追求大人生、這其中倒還是書讀不多也沒獨立事業的媽媽更能鼓勵他靜靜傾聽自己想要追尋什麼呢... 也真沒想到，最後他放自己選擇了最後一位大人努力拉他別走的道路：就把我關幾個月做「社區服務」吧 XD 社區服務有獨立工作、有貢獻海灘產業、有時間反思下筆耕耘文學、也有走出書本的真實人生。

這令人氣結的抉擇，是因為少年成長的「破處」過程中必須有一個儀式、埋葬過去的天真而展開未來的胸懷。這儀式，顯然就是原著書名的「在墳上起舞」，在劇情內看似單純是 Alex & David 過去熱血的承諾要說到做到，但「墳墓起舞」這儀式要揮別的不只是逝去的情郎 David、更是逝去的天真單純世界觀：我曾以為，愛情就像書中一樣是一見鐘情、以身相許、兩人世界、白首偕老？但人生與情海都很寬闊，長大成人的道路絕不定任何大人的一尊而有無限可能、攜手造愛的情海也不用單戀一枝花而可左右逢源把握每一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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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容電影調性多變，這一次絕不沈重而是青春頑皮，甚至本片每個少年演員的自由發揮都有點自帶惡趣味，在 David是咧著大嘴眼神放電遊走人間迷倒眾生、在 Alex 是傻萌處男一頭亂髮神不守舍像剛打完砲、在 Kate 是小家碧玉雞同鴨講其實滿腦鬼點子大膽突進、更別說空氣中無所不在的魅惑煽動撩了就跑每每令人不知所措好氣又好笑... 當然這荒唐青春的背後仍然是個冷靜俯瞰的成長記事，也許經歷的當下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覺得世界已終結，其實經歷這「破處」的痛楚你的世界才將打開呢！本週有美國女超省思世界的84、也有法國鮮肉開展人生的85、都值得看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237RIT8bw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