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鹽的代價電影版）小記 - 同志

可能有一點點雷，但不至破壞觀影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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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看了期待兩年的 Carol 。這部電影確實是美麗的傑作。 Carol 猶如車窗上晶瑩的水
珠，太過飽滿以致教人害怕它將滑落。

電影改編自派翠西亞‧海史密斯最私密的小說《鹽的代價》（部分情節是她個人所經歷的
，甚且她就是女主角的投射），一個擅長寫犯罪故事的小說家，在五○年代寫就的愛情小
說。在當時，兩個女人的愛情確實有如犯罪。

導演海恩斯用個人充滿裝飾的電影語言，呈現一幀幀精巧的影像 。電影每個場景無不精
雕細琢，復古的皮草、女人唇上那半垂的香菸（這部電影拍女人抽菸拍得極為性感）、窗
戶水珠折射之光線，乃至導演運用各式窗景、虛掩的門所構成的框架，都是為了營造愛情
的美與壓抑。海恩斯賦予兩個女人的愛情以全然的美感。（甚至連這部電影裡的床戲也是
極美的，即使它充滿情慾，但完全不色情。）

在海恩斯的鏡頭裡，破壞愛情（美）的一切都必然是醜陋的。

在電影中，醜陋是所有男人共同扮演的一個角色，諸如自私的丈夫與男友、為錢賣命的男
偵探──他們打扮類似、穿著暗色、帶著遮住臉的帽子，幾無「個人」可言。每當兩位女
主角奉獻彼此的愛慕於（導演極盡雕琢的）影像後，總有男人來破壞她們的好事。於是，
男性的闖入成為電影中最令人無法忍受的一件事。這點在電影開頭，一個男子貿然打斷兩
位女主角的對話極為明顯（如果是兩個男人在對話，絕對不會有人用大喊打斷他們），因
為這段對話對兩位女主角極其重要。

電影台詞意外的少，情節非常簡單，甚至很通俗，簡單來說就是富家御姐愛上空靈系女孩
的故事。但它不是同為坎城競賽片的《聶隱娘》，讓人難以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因為
它有兩位女主角的表演。在電影裡，女主角表演的發揮之處不在振奮人心的台詞或情感滿
溢的告白，而在沉默與對視；如果眼神可以訴說情愛，凱特布蘭琪跟魯尼瑪拉在電影中當
是最精準的對話者。尤其在電影結尾──也是這部電影最令人吃驚的地方，兩位女主角的
眼神彷彿讓空氣產生了質變。

那麼同性戀呢？作為一部描述五○年代女同志的電影，它是否夠「政治」？表面上，
Carol 沒有為同性戀辯護的義正辭嚴（凱特布蘭琪的某段台詞或許很接近），畢竟在當時
的語境中同性戀尚未「存在」。然而在海恩斯的呈現下，破壞美／愛情本身才是真正不道
德的──Carol 很聰明的建構且消融了同性戀電影中不得不背負的政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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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打在臉書網誌上，但也想跟這裡的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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