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天邊一朵雲為什麼看不懂？ - 蔡明亮

※ 引述《gudm (喔喔)》之銘言：
: 喔～莫非大大認為也有某些電影與蔡導是雷同的嗎？
不要大大qq 大大不好
: 我是指蔡明亮用他的電影紀錄小康，除了不散不能算之外！
: 這一點我還不知道有其他的導演有相同的拍攝方式。
: 當然奇形怪狀，各式各樣的電影都有！但是能夠拿獎的蔡明亮，
: 就是相當厲害。
蔡導本人曾經說過，他用相同的演員，讓自己的電影產生一種垂直的關聯性，但也
因此失去了水平的廣度。在類似的描述中，他的確有紀錄他與他劇組成長與改變的
用意，但我認為，這並不能說是用他的電影在紀錄李康生。怎麼說呢，應該說，演
員的改變、成長並不是他電影的主題，而只是他使用相同劇組而衍生出的副產品；
即使抽去了這個元素─比如說讓《天橋不見了》改由陳昭榮主演─他的電影也不會
因此而死，這一點我想你一定可以理解，因為它們還是有劇情的，也還是可以成立
的，只是會少了一些所謂「垂直連結」的趣味罷了。關於這一點我想舉陸亦靜作為
例子，即使是在《不見／不散》的平行、相連世界中，她飾演的仍然是李康生的母
親，但到了《天邊一朵雲》，她飾演的角色卻變成了一個老氣的AV女優，甚至與李
康生對戲，我個人認為這是蔡導有意無意地在撇清「這一切的電影都是連貫的」這
樣的印象。否則，不願意或者沒有、沒時間觀看他過去作品的觀眾，豈不就會對他
產生直接的反感了嗎？此外，我認為這樣的意圖在《你那邊幾點》當中也有相當的
展現；我想，大家應該都對《你那邊幾點》當中，飾演李康生父親的苗天在片頭出
現、而觀眾隨即被告知此角色的死訊、在片尾苗天卻又活生生地在異地出現，這樣
的三個段落感到印象深刻吧？蔡明亮在該片中，似乎把電影畫面和人的回憶片段作
了直接的鏈接─《你》片中出現的《四百擊》主角尚皮耶又是一例，蔡導似乎也有
再度和他合作的意願─我想，這些正是他要玩弄的，也是他感受到、並且想要表達
的；當然你對這一點共感相當深，相信蔡導一定會感到欣慰，但我想你也可以將這
樣的事實放置在一邊，再多轉點方向去玩味他的電影，而不必要像報章記者一樣用
略嫌武斷的字句描述你的觀感，或許會得到更多的樂趣。:D 至於你提到拿獎這一
回事，我會對此感到有些不滿，是因為，一個人並不會因為獲獎而變得高尚，而是
因為有所成就才能夠獲獎；獲獎或許是某種程度上的一種肯定，但畢竟只是部份影
展評審所給予的，並不能代表絕對地好，正如我們深知未獲奧斯卡金像獎的電影也
不可能是絕對地壞。如果我們硬是要拿「得過獎」這樣的詞來驗證蔡明亮的好，又
怎麼可能說服千千萬萬喜愛過未獲獎電影的人們呢？甚至，我們又怎麼說服喜愛蔡
導過去未獲獎作品的自己呢？蔡明亮本人在前陣子《天邊一朵雲》相關的演講、座
談會當中，也多次難免有些做作地堅稱：獲不獲獎，並不影響《天》片的上映、剪
輯諸事；我想這也是因為他明白不能以「得獎」當作擋箭牌、不能因此而有絲毫地
自滿，他唯一能掌握的只有自己的電影，也只能相信自己的作品，相信它能更直接
地和觀眾作交流。我個人認為蔡導過於輕視（但其實，又能如何）媒體與宣傳、炒
作對觀影者的負面影響，這次的「成功」雖然為他掙到了不少的資金，卻也阻隔了
無數原本可能支持他的觀眾。這無可厚非。但回頭談得獎，我原本無法贊同的是你
的敘述中隱含的「蔡明亮得獎，因為他與眾不同；蔡明亮與眾不同，所以他得獎」
這樣的意味，好像居高臨下，否定其它各式各樣的電影；但若談及有無其他導演長
期與固定班底的演員相處、共事，並且營造出一種風格，我只能說我的閱歷並不是
那樣廣泛，無所置喙。我能說的只有，不要只專注在拿不拿獎─這甚至已經成為一
種歧視了，也是某些有心（？）人士拿來嘲諷那些仍然為國片創作而努力的導演們
的話語，好像國片只走「偏門」、只是刻意標新立異─不要被語言文字所蠱惑，網
路、報章、雜誌、新聞，欺瞞人的詞語已經太多太多，我們應該放下那些肯定（否
定）式的標題、句點，不全然地相信也不死命地懷疑，或許說，更堅韌地去感受─
嗯，正像蔡導的電影，讓畫面去表達，少說點話。

po這樣一長串的東西真是跟結論完全不搭啊。這一點跟蔡導的演講與座談好像有點
相似，畢竟言語總是太過肯定，充滿著可以比較或者能夠被反駁的修辭，就像「希
望大家都能來看電影」跟「不一定要看“懂”啊」是十足地矛盾。囉唆病犯了擋也
擋不住，以上所言難免有思索未盡之處，還望大家不吝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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