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King:永遠的君主 韓文版小說節選 - 韓劇
By James
at 2020-07-31T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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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試讀段落、小說開箱文、EP01-08節選用文章代碼指路~
□ [情報] The King:永遠的君主 韓文小說出版相關 #1UzmK7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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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閒聊] The King:永遠的君主 韓文版小說節選 #1V66IEj_ (EP04-06袞乙暫別)
R: [閒聊] The King:永遠的君主 韓文版小說節選 #1V7wfWvN (EP06太乙回民國-EP08)
這篇是節選小說二冊一~五章,大概是EP09-EP10前50分鐘帝國背景的內容
情節是標集數,順序是按小說出現順序排,和正劇相同也沒特別感情敘述的就[]省略
上色部分為刪減台詞和動作
藍色是袞的台詞,粉色是太乙的台詞,黃色是其他人台詞,綠色為動作
翻譯:Diana
翻譯全文僅供參考嚴禁轉載
EP09、15 飯店 (2019/12/8)
https://i.imgur.com/5KI8EKU.jpg
袞與薪栽並沒收斂彼此懷疑的眼神,然而薪栽雖然正盯著袞,心神卻去了遠方。
「請問你除了哭聲外,還記得什麼嗎?像是地點、或人都好。」
記得的事還是有的,而那些記憶長期折磨著薪栽。姜鉉旻,並非姜薪栽,而是記憶中所存
在的另一個名字,母親緊抱自己哭著呼喚的名字。
─ 去死吧!一起去死吧!鉉旻啊,跟媽媽一起去死吧!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薪栽的母親直到父親事業破產之前,一直都是以平倉洞夫人的身分過
得很幸福,聽說就是這樣的,而照片中年幼的自己也總是開朗地笑著。然而每天晚上,薪
栽夢中的母親卻只穿著破舊的衣服、在大街上抱著他哭喊「一起去死吧」的模樣。而接下
來是他獨自被留在大街上,不知她終究是拋棄自己了?還是走失了?
事實上薪栽的腦海中並沒有生病以前的記憶,沒有童年時與父母一起的幸福記憶,只留下
了獨自被留在街上,接著遇到某個巨大的影子的記憶,所以他認為一切都是夢。在醫院醒
來時,薪栽的母親哭著說薪栽終於活下來了,從那時起,薪栽的所有記憶、姜鉉旻的記憶
全都變成了夢。他長期接受精神科諮詢,然而夢卻仍舊如記憶般鮮明。
從電視傳出來的哭聲、隨風飄揚的李花圖樣,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一生所追尋的,不知
究竟是夢還是記憶,而若真的是過去記憶的話會變得如何,薪栽也不得而知。
自己究竟是不是姜薪栽?
「助我一臂之力,那我也會幫你。無論你在尋找什麼,最接近的人都是我。」
袞朝著從根柢被撼動的薪栽伸出了手,然而薪栽卻立刻抽離。若在醫院醒來之前的人生都
是真的,那麼往後的人生說不定都會變成假的。
「你想幫我?那就滾回你們的世界!你也是,下次再被我遇到,我必定會以非法持有槍械
之嫌讓你鋃鐺入獄。」
依次警告袞與影後,薪栽迅速轉身離開房間。袞挽留了想抓住薪栽的影,隨即粗重的關門
聲落下。
「別擔心,他是以刑警身分離開,又是某人的大哥。」
「但是陛下...」
「我知道,他是李霖帶過來的,就像地下室那傢伙一樣。他只有國葬的記憶,似乎是很小
就被帶過來了。」
「為何要把年幼的孩子帶過來?」
「李霖需要的,是他的父母吧,不管是哪個世界的父母。」
「在你回到這裡之前我會去查出來的。」
究竟是需要誰才把孩子換到這地方?袞邊陷入沉思邊點頭。
EP09 太乙家院子 (2019/12/8)
https://i.imgur.com/ecg7dF7.jpg
腦海相當複雜時要整理起來並不容易,薪栽的腳步有如習慣般朝太乙家走去。當他第一次
經過這裡時,看見了坐在窗邊的太乙。與自己毫無一絲光芒的黑暗人生完全不同,太乙就
坐在充滿光明的世界中,所以他衝動地進了跆拳道館。
然而當時是債務纏身的時候,沒有足夠進入跆拳道館的錢,那時阻止薪栽轉身離開的是太
乙的父親、也就是鄭館長。在他的關懷下才得以進入跆拳道場,那差點跌落谷底而動彈不
得的人生也開始有一點點不同。在薪栽的人生中,也才有一束光芒流洩而入。
母親的哭聲、不知道是誰的哭喪聲,自己的人生不再是只有那些惡夢,他也得以做美麗的
夢,這都是因為認識了太乙。這時聽見有人踩著階梯下樓的聲音,薪栽抬起頭看見了她。
「這麼冷怎麼不進去卻叫我出來?去娜莉家......?」
「我剛才碰到了誾燮?但他卻不是誾燮?」
太乙驚訝得神色僵硬,薪栽冷笑嘆了口氣。
「妳早就知道了。」
沒必要再聽答案了,因為這不是陌生人會有的反應。
「大哥,你看到多少?」
「妳呢?妳呢!妳涉入的程度有多大?妳說的科幻情節......就是那傢伙嗎?妳真的相信
他所說的一切?」
「對,我相信。」
直盯著太乙的薪栽頓時啞口無言,太乙的眼中絲毫沒有動搖,這讓他從談話一開始就不喜
歡。那個在太乙周圍徘徊的身分不詳男人,那男人最終還是改變了太乙,並且開始動搖了
薪栽的人生,而過去圍繞著太乙與他的一切很可能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薪栽懷著憤
恨的心情激動怒喊。
「妳為什麼會相信?妳相信了什麼?」
「一切,我全都相信。我會盡其所能地跟你解釋,坦白說我需要你幫忙......!」
太乙始終說不出話來,面對薪栽宛如世界崩潰般的表情、以及瞬間轉過身離去的背影,讓
她感到相當陌生,但她連抓也沒能抓住。
EP09、11 荒地 (2019/12/8)
https://i.imgur.com/ANSdYPC.jpg
在黃土路上延展的是寬闊的農地,四下無人,只有鳥群從上空飛過。開車來到這麼遠的地
方卻沒有任何意義,太乙一面確認手機上的地圖一面皺眉。
「地址是這裡沒錯,但她似乎是刻意不讓人找到她的住處?她費了這麼大功夫藏匿行蹤,
看來得花點時間來找。」
太乙與袞一起來的地方是不久前才查到的李知薰生母,也就是宋靜慧所登記的居住地。望
著遠方逐漸落下的太陽,袞沒怎麼失望地回答。事實上,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讓我確信了兩件事,宋靜慧和李霖在一起,以及跟妳到這麼遠的地方,即便是工作我
也很開心,無論是在哪裡。」
「你那些話是請家教來教你的嗎?」
「驚人的是我是自學的。」
「所以大家才會......!」
放聲大笑的太乙停住腳步,也停下了話語,然而袞調皮接話。
「謀反?」
太乙嚇得用力搥打袞的背。
「你是瘋了嗎!」
「妳以為這麼做能全身而退嗎?」
「我是要說所以宮裡的人才這麼愛戴你,你難受時反而會用玩笑化解。我不該說那些話的
我們沒有時間了。我是在想這些。」
他們一見面就擁抱了,而在太乙接受袞之前,袞就先向她求婚了。當時那是令她感到不知
所措的時光,而現在是慢慢梳理這些的時間。
「妳在短暫的時間內,思考了很多事呢?」
「為什麼要開那種玩笑?」
當太乙憂慮地自言自語同時,袞立刻道歉。
「因為那是只有我才開得起的玩笑。對不起,我不知道妳會受到那麼大的驚嚇。」
「我不曉得該如何安慰你,我有了喜歡的人,但他家裡的事怎麼會涉及到謀反呢?」
太乙是由衷地感到心痛,袞喜歡這痛心著的太乙。雖然會為袞的遭遇心疼的人很多,但她
卻是第一個會如此拍打他後背的人,事實上她也是第一個會以如此的方式喜歡著袞本身的
人。
袞覺得懷著歉意、沉下臉的太乙也很可愛,袞笑盈盈的,然而太乙卻噘起了嘴。袞靜靜凝
視內心純淨的太乙澄澈的眼眸。
「我讓妳感到很困擾啊,因為宋靜慧,她有著我母親的面孔,對吧?」
「......我想過也許你會想見到她。」
「一點也不,如同阿影與誾燮並非同一人,她也不是我的母親。臉孔只是代表一個人的符
號罷了。」
彷彿在確認他的真心般,太乙直盯著袞隨即又開口。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就好,你和李霖到底是怎麼跨越兩個世界的?」
「目前為止我對妳都有問必答,往後也會如此。但除了一個,就是妳剛才問的問題。」
「好吧,那你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
這是趁他掉以輕心時拋出的問題,袞轉過頭朝著停在路上的車走去。
「那個問題也除外。要走了嗎?天氣突然變冷了,對吧?」
「俗話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韓帝國似乎沒有類似的話吧?」
「啊!原來這裡有這種說法啊?」
太乙擋在佯裝不知道的袞面前,袞藏起笑容低頭看著眼前的太乙,好奇這圍繞著自己想追
根究柢的女人怎麼會讓他覺得如此可愛,雖然太乙好奇的事似乎更多。
「你是做牛排石鍋飯給哪個女人吃?」
「妳不是說只問一個問題?」
「你根本沒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我是海士第88屆,生命中只有妳一個女人。」
相對而行的兩人頭髮隨風飄揚,對彼此的心意也一起輕柔飄落。
「你反應挺快的嘛!」
突然間,倒著走的太乙差點被石頭絆倒,袞攔腰抱住了她。
「妳卻有點缺乏呢。」
「你穿著軍裝還挺帥氣的。」
太乙迎面拉住了袞的手,兩人不知不覺間牽著手並肩走著。
「幹嘛牽著我的手?」
「你有沒有做石鍋飯給具瑞怜吃過?你該不會是穿著軍裝洗米吧?」
因為聽他說「生命中只有妳一個女人」後卻仍然持續追問的太乙,讓袞又一次爽朗笑了。
接著他開玩笑回應。
「我洗完米後才穿上軍裝的。」
「你之前還說什麼?會在最光榮的時刻穿上軍服?」
「那是真的,例如求婚的那一刻。」
「但你向我求婚時卻很隨便。」
那時太乙停住腳步凝視著袞。
「我沒有,只是太匆忙了,那是我到這個世界來做過最棒的事。我在等妳的答案,具總理
的事只是個玩笑。」
「那算什麼求婚?你有問我想成為你的皇后嗎?你是直接要我當耶!」
「所以妳的答案是什麼?妳會嗎?」
望進袞變得相當真摯的眼眸,他是真心在問的,太乙也並非不明白。袞倏地拉過要退一步
的太乙緊擁著,還來不及推開,太乙就被抱在袞的懷裡。這是無論何時都很寬闊又溫暖的
懷抱,所以很想一直就這樣在他懷裡被他緊抱著。
「妳會不會?」
「如果我拒絕,我們今天就會畫下句點了嗎?」
那瞬間,太乙明白心臟最貼近她的袞,心跳差點停止跳動嗎?或許她不知道,袞帶著受傷
的眼神凝視著太乙。
「所以妳拒絕?」
「不是今天。」
不明白意思的袞朝太乙低頭。
「我想過了,我只想活在今天。只有今天像一般日常生活、只有今天掀起波瀾,那才是我
們該走的路。就那麼做吧!」
「......通常這種時候都會約定要廝守終生......我們,卻只活在今天?」
事實上太乙也很希望能與他約定廝守終生,永遠在他的懷抱中、永遠就這樣幸福下去。若
兩人生活的世界能夠合而為一就好了,然而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對,我們沒有明天,所以我希望今天可以非常漫長。」
太乙假裝沒看到心痛地望著自己的袞,堅定地舉起牽著他的手。
「所以我才會牽著你的手,因為我們只活在今天。」
若是一起走過的這條路沒有盡頭就好了,兩人心中懷著相同的想法。
EP09 總理宅邸 (2019/12)
https://i.imgur.com/oOYOJHM.jpg
瑞怜家久違地瀰漫著飯菜香,她的母親為了迎接結束工作回來的瑞怜而擺了滿桌飯菜。然
而瑞怜卻坐在滿桌佳餚前微微皺眉,因為她對母親總是穿著同一件褪色的針織衫感到不滿
意。
「我都送妳那麼多套衣服了,幹嘛還以那種裝扮過來?」
即使如今已不再是如過去那般過著艱苦日子,但瑞怜的母親依舊固執地過得如此簡樸。有
時總會讓她不禁想自己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彷彿是自己繼承了母親原本應該要
有的欲望一樣。
「別浪費錢,連有豪門親家時我都沒穿過。」
「那都幾百年前的事了...」
「這倒是...我燉了一點玉節魚。」
只在母親去拿餐具片刻,瑞怜就忍不住伸手抓起桌上的飯菜吃了,那濃郁的鹹味正合她的
胃口,當她正要洗去手上的醬汁時突然問。
「不過媽,妳真的沒寄報紙給我嗎?」
「那很鹹,配著飯吃吧!我真的沒寄給妳,是什麼報紙?」
這看起來確實是全然不知的神情沒錯,之前有一次在電話中詢問母親時也是說不知道。那
天還去了監獄見到Luna,從各方面而言都是心情糟透了的日子。然而在那之後,那份假新
聞竟然又一次寄到瑞怜手中,無論是那荒唐的新聞內容、或者偏偏是以母親的名義寄來的
,總是讓她心裡不太舒坦。瑞怜頓時眉頭深鎖,這時她拿起母親放在餐桌上的湯匙搖了搖
頭。
「沒什麼,可能是秘書室搞錯了吧,很多東西都會寄來我辦公室...家裡沒什麼事吧?」
「每天都是老樣子啊,不過啊......那個死去的李霖,他有未公開的孩子嗎?」
聽了母親突然說的話,瑞怜舀起一口飯後立刻放下湯匙,因為這是任何人聽到都會驚愕不
已的話。
「別說那種荒誕無稽的話!他沒留下子嗣就謀反,隔年就死於非命,哪來的孩子?」
「是吧?不過幾天前店裡有個沒帶走雨傘的人找上門,但是他的長相就和李霖在世時一模
一樣,所以...我才想說他是不是有孩子。」
他究竟是長得像誰呢?思索了好一段時間,後來才想到翻看瑞怜以前的課本才找到他的臉
,因為這簡直是和書裡的外貌一模一樣,所以才老是想起來。她也明白這是無論在哪裡都
難以啟齒的事,所以直到見了女兒才提起。
「媽,妳如果到外面說那種話,真的會大禍臨頭!皇室目前還沒有後代,卻有逆賊的私生
子?要是那種謠言從妳口中傳出去,我真的就完蛋了!妳女兒可是總理耶!」
瑞怜說得沒錯,她母親聽了也不禁感到害怕而連忙附和。
「好...我沒跟任何人提過,只有跟妳說!我不會說的!」
瑞怜看著母親傻愣的樣子不禁搖頭,突然覺得母親做的美味飯菜也瞬間變得食之無味,她
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好幾塊拼圖。
瑞怜直接想起自己的前夫KU集團的崔會長,那個幫助自己登上總理之位、甚至現在還幫她
守著這個位置的說客,不久前也曾說崔會長想親自見她。雖說大概也只是想求她特赦讓他
能夠早點出獄,但若是如此的話也變得值得一見了,在處理隱密的事情方面,沒有比KU集
團更好的選擇了。
寄送郵件的人與25年前參與謀反的人,這兩者之間絕對有關連。
EP09 民國路上 (2019/12/12)
https://i.imgur.com/hXt0neQ.jpg
錶的側面突出的小轉軸是校準時間的精細零件,李霖的手掃過凹凸不平的表面後「啪」地
一聲將它推進去,錶上的指針隨即又如往常般「滴、滴、滴」以規律的節奏移動。李霖把
剛調好的錶放入口袋中並望向窗外,坐在駕駛座上的昭烈注意著李霖的神情說道。
「有警察到療養院去。」
李霖平滑的眉宇間頓時起了皺紋,偷瞄後照鏡的昭烈面有難色。
「他們適時地打發掉,感覺沒造成什麼問題..張妍芝闖了禍目前正在坐牢,配給她的手機
已經解約,目前正要回收。還有......」
「還有?」
「哎......金基煥那個臭小子消失了!我正在找他...」
部隊鍋店的老闆突然失蹤了,這一切突發狀況讓昭烈感到相當心煩。當他又一次偷瞄李霖
時,只見他眼神漸漸變得狠毒。李霖想起過去被一分為二的萬波息笛,而至今為止都還一
帆風順的一切,似乎卻逐漸開始出現了裂痕。
「裂痕......我很討厭呢...」
已經熬了25年,就要準備好了。李霖目露凶光望著大韓民國的景象。
EP09-10 飯店 (2019/12/12)
https://i.imgur.com/8a9lzaC.jpg
今天,在時間靜止那刻袞數了數,在時間靜止期間能夠數到的數字越來越多。袞摸黑走進
只有檯燈點亮的房間,放在桌子一角的2G手機悄無聲息,袞想起了將這支手機給了金基煥
的李霖。
「......大伯父。」
某天,李霖問了坐在天尊庫低頭看著四寅劍的幼小的袞,問他是否知道上面鐫刻的字句意
義。袞回答了,而李霖親切地告訴袞他所遺忘的部分。就連那時也是,李霖的臉上也正盤
算著利用年幼姪子盯著的劍,殺害同父異母弟弟的謀反計畫,甚至可能曾有想將世界掌握
在他自己手中的陰影存在。
這時等待已久的鈴聲終於響了,畫面中連來電人都沒顯示,袞將手機拿到耳邊。
((((四寅劍字句省略))))
四寅劍的字句,那是皇帝的使命。談論著四寅劍那天,李霖曾問他,太子您是否會完成那
使命,袞反覆咀嚼著四寅劍上的字句。
「利用賢者,除去天地間之惡,用玄妙的道法,匡扶正義。」
沒錯,匡扶正義。
「你記得我的聲音嗎?我記得你的。」
隱忍著很多事而試著一一消化的袞,聲音低沉而沉重。曾以為聽見自己的聲音會感到慌亂
的姪子,竟然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擊。李霖沉默片刻,隨即笑瞇瞇地打招呼。
─ 沒錯,姪子,是我。你過得好嗎?
「你真的...還活著。」
─ 是,我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姪子。自從我錯失了畢生等待的機會,便在另一段
人生中等待著這一天。
「再等一下就好,我一定會...找到你。」
─ 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像個皇帝呢,姪子。請你一定要找到我,你已經把我的死訊昭告天下
,現在我看你要怎麼說我還活著。我非常期待...會造成多大的混亂。
袞緊握拳頭,捉摸不透李霖的心思。李霖還活著、而且近在咫尺、就在大韓民國的某個地
方......!袞咬牙切齒警告李霖。
「你應該藏得更隱密,我剛發現你人在大韓民國裡。」
電話很快就斷了,中斷的通話聲久久在袞的耳邊繚繞。現在一切都確定了,關於時間靜止
、還有現在李霖就在大韓民國。而下一次時間暫停時,李霖就將會出現在大韓帝國。
EP09 漢江 (2019/12/12)
https://i.imgur.com/EJ8Atbs.jpg
河水在橋的燈光下茫然流淌,河邊的風中夾雜著若隱若現的水味。在幾週左右的某天,下
雪之前,冬天裡也有這樣溫暖的日子。今天就是這樣的一天,所以袞與太乙約在漢江見面
。同時這也是要送走袞的週四,太乙懷著變得憂鬱的心情靜靜等待,桌上放著包裝好的食
物和酒。
突然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回頭一看就見到了袞。袞將大衣披在太乙肩上,他笑盈盈地坐在
太乙身邊。
「你很快就找到了嘛?這裡是約會勝地,你在另一個世界似乎很常來喔?」
看著袞的臉龐,欣喜與不捨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太乙故意調皮地問。
「怎麼可能沒來過。」
「我就知道,你跟誰來的?」
「國土部部長、次長及四名書記官,首爾市長、科長,還有......」
「吃吧!大韓民國的戀人們都是在河邊約會。
「真是雅致,酒、星星、河水、雞肉、以及吃醋,是無以復加的完美。」
迎著風凝視太乙的袞,眼神無限深情。
與李霖在一起的宋靜慧有著與袞的母親相同臉龐的這件事,一直讓太乙耿耿於懷。這在沒
有記憶的年幼時期就失去了母親、又在8歲時失去父親的男人,甚至在那天登基為皇的男人
,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而感到茫然。
然而反倒是袞安慰太乙,說著就如同阿影與誾燮並非同一人一樣,宋靜慧也不是他的母親
,說著臉僅僅是表現一個人的記號而已。他安慰著太乙,說著讓她費心而感到抱歉。
和這深情的男人在一起的時間總覺得流逝得太快,太乙已經開始思念起眼前的袞。一邊整
理著沉鬱的心情的太乙放空塞入食物。
「你吃完好好加油,一路順風!」
「......!」
「不是說每週五都有國政報告嗎?今天是星期四。」
「妳記得啊?」
「......這是什麼情況,你知道自己是個很差勁的男友嗎?」
竟然莫名開始責怪他,太乙趕緊轉移話題。
「我是冒著犯下調查情報外流罪拿過來的,總覺得這題的答案在你的世界才找得到,他在
這裡只是個死者。」
袞緩緩查看太乙忽然拿出來的文件,是遭到殺害的李尚道相關資料,同時也是太乙遇到袞
的那天起開始的案件。在李尚道的五金行發現錄有大韓帝國新聞的2G手機,兩人的互助調
查也就此開始。
看著文件的袞眼睛瞪大,似乎無須再苦惱很久了,那是一張熟面孔。
「這題的答案我早就知道了,我也見過他本人。」
「你見過李尚道?李尚道......還活著?」
這是與製作馬具的李具容大師的兒子相同、在馬場曾見過的臉孔,聲稱不知是否該繼承家
業,而在不久前才下定決心的人。仔細看了文件的袞立刻將它放在桌上。
「這交給我處理,我也要給妳一項任務。我會把阿影留在這裡,改帶誾燮走。」
「那是什麼意思?」
「李霖現在,人在大韓民國。」
「那你就不該走啊?他都在這裡了?」
「我非走不可,我得去守好連接兩邊的入口,他務必要在我的世界落網才行。」
在大韓帝國的李霖是逆賊,然而在大韓民國他卻只是已經死去的人。身為警察的太乙即使
逮捕他,也沒法依法處置。太乙表情僵硬。
「所以我才會把阿影留在這裡,在最糟的情況下,在這個世界能射殺他的人,只有阿影一
個。」
「原來......這攸關到人的生死啊。」
逆謀、逆賊,根本無法接近的單詞,此時正漸漸逼近,袞輕柔地包覆住太乙的手。
「替妳的世界添麻煩,真的很抱歉。」
太乙的心跳開始加速,袞正站到比她想像更加危險的地方。太乙拉過袞擁抱了他。
「我裝作若無其事......但其實一點都不好。你很快就會回來吧?」
「我會盡快回來,我會像從漢南洞到梨泰院一般,很快就回來。」
變得脆弱的太乙刺痛了袞的心,心臟如同腳下的階梯突然坍塌般重摔了一跤。儘管如此,
除了將太乙擁抱得更緊以外,沒有他能夠做的事,以現在而言。
僅可希望能夠在大韓帝國平安無事地抓到李霖。
EP09 帝國竹林/皇宮 (2019/12/12)
https://i.imgur.com/u36Hp5C.jpg
近衛隊副隊長浩弼帶著少數近衛隊員策馬飛奔,因為就在週四晚上,袞透過盧尚宮傳達了
在竹林前待命的命令。到達竹林時,有個被袞與誾燮綑綁住的男人,這男人就是在大韓民
國被袞生擒的金基煥。
「陛下!隊長!」
浩弼立刻朝袞與誾燮低下頭,在次元之門內發生的事對誾燮而言就如同夢境般,眼前低著
頭的近衛隊嚴謹模樣也讓他暈頭轉向,他想起來到這裡之前影曾叮囑他的話。
─ 你一到那邊就先穿上防彈背心,那不是用來保護你,而是要你保護陛下。你必須捨盡全
身豁出性命,聽懂沒?
李袞,真的是皇帝陛下,而自己現在變成了保護袞的近衛隊長。不過袞卻彷彿完全變了個
人似的,他以充滿威嚴的聲音向近衛隊下令。
「此人涉嫌謀反,將他拘禁在宮中地下室最深處,任何有關他的紀錄與情報,都不准留下
。」
「是!陛下!」
袞眼神冷酷地低頭看向掙扎的金基煥。
「你這傢伙的主人會命令你去死,但我命令你活下去。在我的腳下、在我的宮殿地下,苟
延殘喘、生不如死!」
儘管嘴被綁著,金基煥依舊毫不掩飾自己對袞的敵意。袞接著對瞪著自己的金基煥說道。
「我怕你誤以為這已是盡頭就再附帶一提,你們這群傢伙的盡頭,甚至還沒揭開序幕!這
是穩當、又恰當的處置。」
那是如同寒冰般冷酷的語調,隨後袞另外命令了浩弼。
「石副隊長,我此刻所言皆是最高機密。」
「是,陛下!」
「首先安排人手到竹林站崗,今日開始直到我下達其他指示前都不得中斷,一見到人影就
立刻逮捕,特別是70幾歲的老男人。第二,過去一年我出席外部活動的監視器畫面全部
拿來,越快越好。」
浩弼默默聽著袞的命令,隨後小心翼翼開口。
「陛下,不好意思,為何是你吩咐我去做,而非隊長呢......」
「啊,阿影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為了來到這裡扮演曹影的角色還甚至剪了頭髮的誾燮,回想起影的姿態後猛然立正站定,
雖然有點不太自然,但也還算是有表現出威風凜凜的模樣。即使浩弼莫名感受到某種違和
感,但他是早已習慣於服從的人,因此也沒有任何疑問並立刻遵從命令。袞當下也不忘對
誾燮下達指示。
「阿影,帶著你的筆電過來。那是你的,知道吧?」
「是,陛下!」
直接入宮的袞首先從李尚道的事開始確認,就如預料那般,大韓民國的李尚道被推測遭殺
害的日子就是大韓帝國李尚道入宮那天。他拋棄了在大韓民國受賭債壓迫折磨的人生,並
獲得在大韓帝國重生的機會,而真正的名人兒子在大韓民國被發現時早已成了一具屍體。
內心隱忍著的憤怒逐漸攀升,打破兩個世界的平衡、奪取別人性命的人實在太多了,而這
一切僅僅都是因為李霖的欲望。
袞立即下令將李尚道拘禁在自宅,禁止他出入皇宮,並斷絕與外界的聯絡與接觸。會到哪
裡......李霖的手究竟會觸及到哪裡,沉思著的袞肩上的重擔逐漸沉重。
EP09 皇宮辦公室 (2019/12/13)
https://i.imgur.com/L3sBZ8i.jpg
這次的國政報告是為了結束這一年,因為是年末結算的國政報告,所以袞才只好不逗留立
刻回宮。
由於是進行年度報告的日子,所以也預計得通宵。按照計畫,袞與總理瑞怜將在辦公室約
兩天聽取漫長的報告。站在一旁的誾燮努力忍住哈欠,以睡眼惺忪的神情注視著熬夜工作
的袞和瑞怜。
袞的眼中也泛起疲倦感,而無論何時都展現完美外表的瑞怜在今天也是例外,她鬆散紮起
的頭髮也有幾縷髮絲散落。
「如果要維持教育預算的話,就必須在醫療預算上做改革。」
「非得從中擇一嗎?」
聽了瑞怜所言,袞將襯衫袖子捲起來問道。
「該部處提出應提撥福利預算至技術和服務層面,以提升國家利益。國家的恩澤應該是像
質量守恆定律一樣的東西才對吧?」
「醫療和教育並非國家的恩澤,而是國民的權利。進行下一項吧,追加了五兆兩千億韓元
的預算在災區的修復和補償上呢?」
「這裡已經被指定為特別災區,我們正極力修復並讓當地居民回歸正常生活。」
「很好。」
「那位旅客已經順利返回了嗎?」
「工作很枯燥嗎?她順利地回歸日常生活。」
從袞簡單俐落的答覆,瑞怜想起在監獄外見到的Luna後嫣然一笑。
「真希望她能在大韓帝國玩得盡興。」
這是相當微妙的話,袞抬起頭察看了瑞怜。這以演技為生的女人,想讀懂她的盤算並不那
麼容易,當時因為不明白瑞怜存的是什麼心思,不禁讓袞略皺起眉。
「陛下,你不結婚嗎?」
面對她突然其來的提問,袞毫不掩飾心裡的不愉快反問。
「這兩個問題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怎麼了?妳想嫁給我嗎?」
「我可以嗎?」
「不可以,我已經向某人求婚了。下個議案是什麼?」
想趁隙而入的瑞怜,卻彷彿下巴被堵住般遭擋在門前。雖然因為那天在直升機前的事知道
他有女人,但居然已經求婚了?這比瑞怜預想的還快,而且是比想像的更傷自尊心的程度
。瑞怜無法掩飾僵硬的神情,只好勉強將視線移到文件上。
EP09 寢殿 (2019/12/14)
https://i.imgur.com/dYjfTWX.jpg
漫長的國政報告直到晚上才有了結論,結束長時間的工作回到寢殿的袞打開了放在沙發桌
上的筆電,那是要誾燮拿來的影的電腦。誾燮環顧四周欣賞了袞的寢殿,在一天之內,誾
燮適應了新的世界與皇宮後徹底放鬆了心神。雖然袞的寢殿並沒什麼特別有新意的事物,
但不愧為皇帝的寢殿,相當豪華。看著誾燮合不攏嘴地環顧房內古色古香的家具,袞不禁
露出笑容。
幸虧誾燮的適應力比想像還要好,袞默默露出微笑並再次集中精神看著筆電,因為這還需
要密碼才能開啟,實在令他變得狼狽不堪。因為袞無論是手機還是筆電都完全沒有設過密
碼,所以他當然沒想到影理所當然會在自己的筆電設密碼這件事,而且他也絕對不可能知
道密碼是什麼。
袞將影的身分證字號、生日等等好幾組相關數字都輸入過了,但還是忍不住長嘆口氣,再
這樣下去,似乎根本無法解開難題,這時參觀完寢殿的誾燮突然問了袞。
「要我試試看嗎?」
袞懷疑地看著誾燮,心想誾燮絕對不可能解出連自己都破解不了的影的筆電密碼。
「我解開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解開了,袞掛著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誾燮,只見他聳聳肩說影比想像
中還單純。不知是因為DNA相同所以有想法共通處,還是在大韓民國期間兩人已經變得相
當要好,袞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先將誾燮說的密碼牢記在腦海中。英文J開頭後面
13個0,兆位數後就是兆(曹)、零(影)。袞露出無語的苦笑並讓誾燮離開後,就開始獨自
聚焦在筆電上。
沒過多久,袞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檔案。那是名為「客人」的影片檔案夾,他點擊後就開
始播放裡面存有的監視器畫面,嘴角不自覺洋溢著笑容。
在朦朧的畫面中,太乙彷彿感到新奇似地環顧四周,雙眸閃耀著。他看著太乙搭上電車的
身影、看著在窗邊撐著下顎觀望經過的風景的太乙,帝國的溫暖陽光灑落在她的髮絲與微
笑之上。袞做著和太乙相同的姿勢,撐著下顎凝視畫面中的太乙,好似在自己的世界有她
的存在。
「就這樣,又看到了美麗的東西。」
這是如同感嘆、也似嘆息般流淌出的話語。
下個影像的背景是景福宮,似乎是北上到首爾後去了那裡。太乙在租借宮廷服裝體驗的觀
光客中興高采烈地笑著,而過了一會,畫面再次捕捉到的是身著皇后禮服現身的太乙。
「啊!」
意想不到的太乙模樣讓袞愣住了,在渴望地請求她成為皇后那時,還說著不是今天呢....
那鑲著金絲的豔紅華服與她頗為相襯,然而似乎因為是第一次穿上的禮服而不太自在,太
乙東拉西扯舉起胳膊,又在座位上四處張望。看見工讀生拿著拍立得為太乙拍了照,她朝
著鏡頭露出美麗的笑容。在袞看著美麗的太乙的這當下,他既欣喜又悲傷。
太乙說著天冷了而將放在院子的相思花盆搬到她的房間窗邊,那天的談話依稀浮現在袞的
心頭。
太乙心煩說著再怎麼精心栽培它也不發芽,袞對著從大韓帝國帶回來的相思花種子打趣命
令:我命令你快點茁壯,在我心上人的溫室中開出燦爛的花朵。聽著袞對花盆的命令讓太
乙笑了,卻又好奇。
「我在那奇異空間播下的花種子是不是還沒發芽?」
「我說過啦,那裡不存在著風、太陽和時間。」
「我只是問一下,你有試著跑到盡頭了嗎?」
「我有試過,卻沒到達盡頭。因為我不能在那裡待太久,即使只是在那裡待上一天,外面
卻是過了兩個月。」
「那麼你待在裡面就不會變老了呢?」
「就算我能在那裡得到永生,我也會走向妳。如果遲到了,就是我還在路上。」
「你別想著要走向我,而要想著攜手同行,別想獨自到好地方去。」
袞有些痛苦地笑著,明知道會得到的答案卻也還是問了。
「我覺得我會非常想念妳,妳..不能跟我一起走嗎?妳不能到我的世界,跟我一起生活嗎
?」
「17項中再追加1項,不准叫我跟你走。那這邊要怎麼辦?我爸、娜莉、和警察局呢?你說
那種話要我如何是好?」
心痛的不僅是袞一人,太乙垂下的眼眸、意外沉鬱的聲音又再次讓袞感到痛心。袞在太乙
的唇短暫輕吻代替道歉的話語。
「你在幹嘛?是要堵住我的嘴嗎?」
「是在堵住我自己的嘴,當想說的話滿溢時就該這麼做,大韓帝國的法律是這樣...」
因為袞說的話,這次太乙對袞的唇印下一吻。
「我只能乖乖遵守法律了呢,因為我是不折不扣的公務員。」
兩人就這樣互相親吻著笑了,面對心愛的對方卻感到酸楚,因為無法滿足彼此的願望。
畫面中太乙的模樣成為現實的那天會到來嗎?袞的視線難以從身著皇后服飾的太乙身上移
開。
「......若是答應的話就好了啊!」
這寂寥的心願飄散在虛空中,袞沉澱心情後播放了所有的影片。太乙在大韓帝國街道的每
個角落留下足跡,袞為她這勤快的腳步笑著也只是短暫的事。
在巷子的書店前,有一個少年站在那裡轉著溜溜球,書店前還有幾盆開著鮮豔花朵的花盆
。當太乙經過那少年身旁時,少年突然抬起頭。袞的背脊頓時湧上一股寒意,因為那少年
的視線就直盯著袞,彷彿在與他對視般。袞無法將目光從那少年身上移開,只是目不轉睛
盯著螢幕。
少年確實就在剛才和袞四目相對,從監視器畫面中牢牢勾住他的眼眸,然後又低頭轉著溜
溜球,這時畫面中突然烏雲密布。
在這同時,窗外也突然出現雷擊。「轟!」那是宛如要擊碎窗戶般的猛烈雷擊,而他肩上
的標誌頓時就如同被燒灼般疼痛難耐,袞呻吟著並緊緊按住肩膀。這時,他忍住痛楚將影
片倒轉後重播。
「搞什麼!是我看錯了嗎?」
然而這時卻不再有少年抬頭的畫面了,他只是平靜地繼續轉動溜溜球。甚至再仔細看在他
面前經過的太乙衣著也是相當詭異,這明明不是她來到帝國那天穿的衣服。袞皺眉確認那
間書店的店名,「海松書店」,還有畫面上方顯示的日期是......
「2022年5月27日......2022年?」
袞吃驚地再次確認日期,認為應該是系統錯誤又再次確認,然而那日期確實是2022年5月27
日。
「這是什麼......?」
面對新的混亂開端,袞失魂落魄地反覆播放那畫面中蘊含的未來。
EP09 咖啡廳/太乙家 (2019/12)
https://i.imgur.com/tmm3ivU.jpg
下班後,太乙與影一起拜訪了娜莉的咖啡廳。在袞離開後,太乙與影各自為了追尋李霖的
痕跡而努力。太乙忙著尋找張妍芝的手機,影則是尋找薪栽為何不是生活在大韓帝國而是
大韓民國的理由。
在這期間,作為關鍵人物之一的薪栽卻向警局請了長假且閉門不出,讓太乙非常擔心。對
於不了解更深一層實情的太乙而言,她以為薪栽只是因為突然得知有兩個世界的存在而感
到混亂而已。然而那天晚上,讓陷入迷惑中無法自拔的薪栽來找她的理由並不是這個。
太乙在櫃台點了影的飲料後,順道問了娜莉最近是否有看到薪栽的蹤影。
「薪栽哥?他沒來啊...他沒去上班嗎?妳怎麼會跑來這裡找他?」
「這是國家機密...他有來的話,請他撥個電話給我。」
「好,不過姊...」
娜莉不自覺遲疑地瞄了一下影。
「妳不覺得最近曹誾燮很奇怪嗎?」
這當然是會讓人莫名感到奇怪的事,因為這個人的確不是誾燮而是影,撇除臉蛋不說,他
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若說太乙與誾燮是如同親姊弟般一起長大的要好關係,那誾燮
與娜莉也是相當親密的。與他們都是莫逆之交的太乙看來,他們都是對彼此而言很重要的
人,然而兩人的關係卻始終沒什麼進展。不過太乙也覺得光是這樣看著他們相處也很有趣
,所以也沒有道破。而既然是這樣的關係,那麼娜莉會對這個「誾燮」產生懷疑也是理所
當然的。太乙緊張地試圖裝作不知道。
「誾燮?會嗎?我...沒什麼感覺耶?」
「總覺得...他的外型不如以往俊俏?變得很遜...那是什麼髮型啊?」
「......妳的喜好還真特別......」
太乙拿著飲料同時朝桌邊走去,當她把飲料放在桌上後,影沉思許久才拿走。
「以後在飯店見吧,我擔心娜莉和誾燮會因此而疏遠...直接說重點吧。」
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而歪著頭,但還是趕緊將放在懷裡的金牛犢遞給太乙。這是袞告訴他
如何在大韓民國生活的方法。
「麻煩妳變賣一下,聽說妳知道哪裡能高價收購。」
「我當然知道...因為跑得太勤了,那老闆還以為我這個警察貪污呢...總之我會替你變賣
這個,你也讓我用一下飯店房間吧!我需要秘密基地...」
「陛下又不在...」
「但你在啊。不過你賣掉這隻金牛犢是要做什麼?」
「我需要一點收入,來獲得機動力。」
他的意思是要去考駕照,然而太乙覺得從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完全不像大韓民國人,但也還
是幫他處理了金牛犢。
https://i.imgur.com/D5zqYEO.jpg
互相說完必要的話後,和影分開的太乙立刻回家換了衣服。把本來穿著的大衣掛上後,太
乙突然停止動作,因為去大韓帝國那天穿過的大衣在此刻映入眼簾。太乙小心翼翼將手伸
入大衣口袋,從口袋拿出來的是希望直到最後都能對袞隱瞞的照片。那是在景福宮拍的拍
立得,穿了第一次試著穿的衣服,當時太乙開朗地笑著,覺得這應該是很新奇又有趣的體
驗吧。
太乙拿著照片坐到書桌前,然後從抽屜拿出大韓帝國的十萬韓元紙幣。在十萬韓元上身著
袞龍袍的袞,是仁慈寬厚又正氣凜然的模樣,也是一國之君,雖然曾一度誤以為這是張宣
傳單。太乙微笑著將十萬紙幣漂亮地摺成一半,與自己的照片並排放著,這算是急忙製作
的情侶照。
「......我們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沒有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這讓太乙更加思念袞了。因為知道他是處在相當危險的瞬間,
所以似乎只有在眼前見到才能放心,然而卻連聯絡都無法,實在太淒涼了。太乙看著既可
笑又在自己眼中很美的情侶照,靜靜撫慰內心的寂寞。沒有袞的夜晚,一天比一天還更深
沉。
EP10 炒年糕攤 (20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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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的薪栽突然呆呆地站在炒年糕攤前,如薄霧般隱約瀰漫的是過去年紀尚小時與太
乙在一起的回憶。那時和太乙一起邊吃年糕串、一邊單純嘻笑著的時光,對薪栽而言是人
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然而這種時光如今似乎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就像自己總是夢見姜鉉旻
的回憶那般,現在反而覺得與太乙在一起的時間才是一場夢。
「你特地休假,結果只是跑來這裡?」
然而那清晰可聞的卻是太乙的聲音,薪栽看著對自己打招呼的太乙,原本應該是每天在警
局內外都見面的關係,然而只是幾天沒見到就宛如很久不見般,因此似乎就更想見到她了
,但薪栽還是努力隱藏內心的喜悅。
「那妳沒休假就跑來這裡啊?」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知道我在這裡埋伏幾天了嗎?」
「還真了不起,妳是時間太多吧。」
薪栽趕緊付錢給攤販老闆,但太乙迅速追在薪栽身後。
「上次你問我,走了多遠。」
原本打算逃避的薪栽突然停住腳步。
「那很像科幻情節,你要聽嗎?」
「下次再說吧,我還在休假。」
薪栽也明白,這是總有一天也要聽的事,總有一天也要面對現實的。在靈骨塔看到年幼知
薰的照片,與正在哭喪的孩子的臉是相同的,而袞說他就是那個孩子。同樣的臉龐卻有兩
個名字,而事實上薪栽也知道連同另一個自己的兩人名字。但若直面這一切,就會變得無
法面對太乙,因為自己的名字並非姜薪栽,而是姜鉉旻。
太乙抓住了想逃跑的薪栽的手臂。
「大哥,李尚道還活著。」
太乙對著被「李尚道」這名字束縛住腳步的薪栽吐露一切。
「除了李尚道,還有張妍芝,他們的筆錄有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有兩支手機。你知道為什
麼嗎?」
那似乎是薪栽全都知道的事,而因為是太明白的事所以更不想聽,但太乙卻對此全然不知
情。薪栽閉口不語,只是茫然看著太乙。
「因為還有一個世界,那裡和這裡有相同面貌的人,而且我去過了。現在已經出現跨越兩
個世界的犯罪,但我沒辦法呈報,我不可能拿出證據。可是又必須有人來阻止,我能想
到的人就只有你了,幫我吧!」
原來太乙已經走到那裡、走了這麼遠,已經是無法回頭的境地了。但儘管如此,薪栽仍舊
想回頭。若一直以來的夢境才全是現實,而眼前這將會變為一場夢的話,真希望還能繼續
長久做著這樣的夢。
「妳......這不是科幻,是幻想。怎麼可能有另一個世界?妳清醒一點,臭丫頭!」
隱藏感情而粗暴甩了話的薪栽避開太乙離去,再也無法抓住他的太乙,只能一直看著薪栽
逃走消失的背影。無論如何,他似乎還需要多一點時間。
EP09 李霖工作室 (2019/12)
https://i.imgur.com/HAl9rvu.jpg
在飄散油漆味的破舊工作室裡,穿著工作服的李霖正聚精會神調製近似血色的鮮紅顏料。
在大韓民國時,李霖經常去寺廟為老舊不堪的丹青上色,這是他度過無聊的等待時間的其
中一種方式。這工作對李霖而言,就宛如在既有的悠遠歷史上重新覆蓋另一段不同的歷史
,也彷彿在重溫自己的歷史般,甚為愉快。
然而昭烈妨礙了現在正集中精神的李霖,李霖絲毫沒有看進入工作室的昭烈一眼,只是逕
自問道。
「手機回收了嗎?」
昭烈在李霖不注意時突然臉色扭曲,即使已經先去拘留所恐嚇張妍芝,但她卻還是沒說出
她把2G手機藏在哪裡。
「我正在回收,我最近同時調查很多事...」
聽了昭烈的辯解,李霖神色兇惡地轉身怒視他,昭烈這才驚慌地趕緊轉移話題。正巧昨晚
遇到了監視宋靜慧的司機,而且從他那裡聽來的消息也頗有意思。
「你知道的那個..姜薪栽,聽說他到宋靜慧兒子的靈骨塔去?還有之前拜訪過療養院的警
察,是一個叫鄭太乙的女人,我打聽後發現她就是逮捕張妍芝的刑警,她也在找張妍芝
的手機。」
姜薪栽與鄭太乙,沒有一個是讓他聽了感到舒坦的名字。李霖揚起一邊眉毛,在他往返於
大韓帝國與大韓民國之間時,也同時用照片監視著那些被改變人生的人、以及即將要被改
變的人,藉著這些報告掌握他們的動態。薪栽就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而太乙是經常出現
在薪栽照片中的女人,他們的行動不斷讓李霖神經緊繃。
「姜薪栽,是我下錯的棋子。鄭太乙......是我沒下的棋子。」
「你放心,我會率先找到的。不然我找個地方把他們兩個活埋算了?」
昭烈話還沒說完,李霖就揪住了他的領口。昭烈嚇得奮力掙扎,但李霖二話不說立刻將他
拽住往柴火熊熊燃燒的油桶扔去,還燃燒著的木柴隨著油桶倒下的劇烈聲響散落在地,昭
烈也如那些柴火般跌落到冰冷的地上。
好不容易才抬起頭的昭烈暫時停止呼吸,從李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令他膽戰心驚。昭烈猛
然起身朝李霖磕頭,他如今所享有的一切與權力都是來自於李霖,因為他擁有如昭烈這般
的平凡人無法侵犯的能力,無論是穿越兩個世界、還是延緩歲月的流逝......李霖抹去方
才顯露的殺氣,並脫下無意中戴上的手套扔到地上的火爐中。
「處理掉張妍芝,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做!我得再外出一趟。」
李霖說著同時不禁皺起眉頭,電話中袞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縈繞。
「現在我姪子應該察覺到了...」
但即使如此也無所謂,李霖冷笑著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長雨傘。
EP09-10 皇宮辦公室 (2019/12/15) / 裂隙 (2020/1/14-23)
https://i.imgur.com/nvmd4FN.jpg
昨晚感受到肩膀的痛楚就如殘影般猶存,袞懷著混亂的心情撫摸著肩膀。若說這是拍下未
來情景的監視器影像,根本就說不通。最初見到自己時,太乙感受到的混亂就是這樣的嗎
?靜靜思考的袞聽見敲門聲後放下摸著肩膀的手,是浩弼敲的門。
「陛下,你要我去找的那間書店,全國上下找不到登記為海松書店的店舖。網路和二手書
店都找遍了,完全沒有這個店名。」
聽了浩弼的報告後,袞沉默了。浩弼將USB放在桌上後繼續報告。
「還有這個是你要求的外部活動所有監視器影像,都收錄在此了。」
「辛苦了。再去找找看書店,連申請歇業的店舖都囊括在內。」
「是,我知道了,陛下。」
浩弼出去後,袞開始分析拿到的監視器影像。若李霖是往返於大韓民國與大韓帝國之間的
話,肯定至少也會在袞的周遭停留一次。過了25年歲月,李霖的名字雖然依舊在人們記憶
中鮮明留下,但臉孔卻是逐漸模糊。
袞聚精會神注意著畫面,在賽艇場參加賽艇競賽那天、去了數學家演說那天、出席崔基澤
艦長父親喪禮那天、在籃球開幕戰開球那天......袞仔細觀察自己最近出席的公開行程。
皇帝的戶外行程總是人山人海,要在眾多面孔中尋找李霖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總是不知日落般,袞集中精神待在辦公室。重播、重播、又一次,好幾次重播影片,但無
論如何都看不到年老的李霖,這根本無法理解。
https://i.imgur.com/npkOyRD.jpg
袞蜷縮在椅子上扶額,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專注在一件事太久,頭感到一陣陣疼痛。究竟錯
過了什麼?他肯定是在盯著自己,但影片中卻沒有,究竟是為什麼?在袞產生疑問時,他
想起了太乙曾說過的話。
─ 那麼你待在裡面就不會變老了呢?
若李霖是在次元之門、那停滯的時間中的話,那麼尋找老人模樣的李霖就是相當愚蠢的行
為。身體疲軟的袞猛然挺坐起來。
並且重播了喪禮那天的影像,直盯著螢幕看的袞啪地用力按下停止鍵。
「這......太荒謬了!」
在進出教堂大門的弔唁者之間,有個戴著禮帽的人走出來,在禮帽下露出的臉孔是李霖。
從掐住自己脖子的那晚開始,就全然沒有老去的李霖的臉龐,也是袞即使想忘也無法忘卻
的臉孔。
「......!」
袞從座位上起身,太乙的話是對的,李霖就是在時空之門內延緩時間的流逝。
時空之門內,那是自己漏算的地方,這或許也是可以找到李霖的幢竿支柱的唯一地方。
https://i.imgur.com/3ezZ5Kx.jpg
朝著馬場去的袞迅速乘上了麥希穆斯,麥希穆斯鬃毛飛揚,朝著竹林飛奔而去。跨越幢竿
支柱之間,開啟了時空之門,敞開了門裡無任何一物流淌的世界,那紅氣球漂浮的世界。
袞進入了自己的幢竿支柱開始朝反方向飛奔,跑著、跑著也無盡展開的世界,看起來簡直
無邊無際,然而袞沒有停下來。
他想看到盡頭,想看到打破兩個世界平衡的李霖的結局、想目睹時空之門蘊含著秘密的終
點,而在最後想抵達的,是與太乙在一起的時間。
EP10 醬庫 (2020/1)
https://i.imgur.com/QPkrkKa.jpg
盧尚宮放置了井華水祈求著,祈求袞平安歸來。不,只要平安就好。盧尚宮為了緩解悲傷
,從而讓金素月的詩句在清晨的空氣中四散。
當日頭沒入白色急流
我會在門邊等待
清晨的鳥兒啼叫,曙光劃破灰暗
世間是如此的 皎潔而靜謐
我注視著破曉時分經過此處的過路人
一次次猜想 會不會是你
EP10 竹林 (2020/1/23)
https://i.imgur.com/ARNGLds.jpg
這是第幾次來訪了呢?在黑暗的竹林裡吹來的風,如今甚至會感到熟悉,太乙沒有任何想
法地笑了。
在密布竹子的林間曾矗立著巨大的幢竿支柱,而太乙跨越了那扇門短暫地去了一趟袞的世
界,感覺那天彷彿已是久遠以前,而袞的離去也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原來就只是不斷
等待著啊!太乙在這每個瞬間明白了。
決定完全投身於彼此的命運、要勇敢對抗後,等待變得漫長,思念也深沉起來。那深深的
思念將太乙的腳步牽引到這地方,反正無論在這裡怎麼走著,也是連門縫都看不見。
透過電話約定見面、牽著手散步一起笑鬧著,如此平凡的戀愛,不知為何對自己而言會變
成必須拚上性命與命運抗爭的事。她莫名覺得鼻酸。
「走吧、走吧!」
正苦澀地喃喃自語時,太乙轉過身。某個紅色物體掠過太乙的視野,她驚訝地再次回頭,
在空中漂浮著的顯然是紅氣球,那是曾在時空之門中見過的......!
於此同時,遠方傳來了馬蹄聲,太乙瞥見了從遠處奔騰而來的白馬及騎乘在那之上的袞。
與袞相遇以來,雖然總是接二連三發生離譜的事,但如同今天這無法言說的欣喜日子也還
是存在的。太乙摀著張大的嘴等待奔向自己的袞,發現太乙的袞立刻勒住了馬,顯然也是
難掩驚訝的神情。
「妳......!」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你真的來了?」
太乙朝著袞飛奔而去,下了馬的袞剎那間緊擁了跑向他的太乙,兩人的擁抱就如同對彼此
的思念般深刻。
「妳一直在這裡等我嗎?」
「你真的回來了嗎?」
袞只是將再次詢問的太乙緊擁入懷,雖然不想再次錯過,然而現在還是必須放手的時候。
袞將自己的臉埋在太乙的頸項,用低沉的聲音掩蓋。
「還沒......我還不能在這裡久留,只是我太想妳,想得受不了,所以想過來聽聽妳的聲
音就走。」
太乙鮮活的氣息安定了袞的心神,不知跑了多少路,在那看不見盡頭的時空之門內展開了
孤獨的殊死搏鬥。如此跑了又跑,袞只想聽聽太乙的聲音。
「聽聲音?」
「我打算用這附近的公共電話打給妳。」
袞從口袋掏出的硬幣是他初次來到大韓民國時剩下的,太乙在袞的懷抱中忍不住流下了淚
。每當感情湧上心頭時,她無論如何都會嚥下嗚咽聲,然而卻終究還是在袞深情而悲涼的
愛意面前被擊潰,那哭聲也擊垮了袞的心。袞的大手摀住太乙的臉頰,低下頭催促著她。
「讓我看看妳的臉,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好嗎?」
這附加的詢問帶著顫抖,因為新年儀式而必須在除夕前回到大韓帝國,屆時皇宮無法空著
,因此這是條回程的路。雖然只是聽聽聲音似乎也已經很滿足,然而這如命運般的偶然,
甚至得以讓他將太乙的溫暖擁入懷中。袞深深低下頭,竭力試圖看看太乙的面龐,心很是
受折磨。
還沒來得及享受相遇的喜悅,就得再次面對別離,這悲傷實在是太強烈了。袞的胸口隱約
蔓延著酥麻感,好想就這樣停留於此。沒有時間了、應該要回去了,無論何時總是必須說
出別離的話讓他討厭起自己。就如太乙所說,自己的確是個不怎麼樣的戀人。
袞在太乙落下的淚水上、在那薄薄的眼皮上靜靜地印下了吻。因為太珍惜了,所以更感到
抱歉。太乙默默抓住袞的衣領。
風拂過竹林而發出哀鳴,片片綠葉正互相碰撞而飄搖。
EP09 海邊 (2020/1/25)
https://i.imgur.com/RU3TbyX.jpg
踪仁佇立在離宮不遠的海邊望著波濤洶湧的浪花,雖然那湛藍的大海在破曉前幾乎是宛如
要被黑暗吞噬般,但在遠方卻穿透出鮮豔的朱紅色光束。
踪仁感受到周遭的動靜便轉身看了看身旁,袞拿了毛毯並將它披在踪仁的肩上。在踪仁的
凝視下,袞露出淡然而寂寥的笑容。
「你每年都未先告知就來到這裡。」
「因為堂叔每年都像約定好似的待在這裡。」
「尋求答案的過程還順利嗎?」
「我找到了一個記號,但解題過程不太美好,所以我正深受其擾。」
「希望你一定要解開,你一直都能找到答案啊!」
袞輕輕點了頭,隨即望向遠方那無盡延展的地平線問道。
「堂叔,你相信命運嗎?」
「哈哈!這對理科生來說是艱澀的詞彙。」
「確實不甚清晰...通常大家都說面對命運要勇於挑戰,我該正面迎擊嗎?」
踪仁露出笑容可掬的神情,他是比袞還走過更漫長一段歲月的人。對袞而言,踪仁無論何
時都是賢明且充滿智慧的長者,他希望這樣的踪仁能夠給他指引一個方向。
「人生是難以預料的,就這樣毫無頭緒地賭上所有人生,前往你想去的某個地方,那就稱
作命運。性命的『命』及邁開的『運』,賭上所有人生邁開的步伐,就代表命運。」
賭上所有人生邁開的步伐。
作為皇帝,除了應盡的嚴酷義務之外,袞還擁有其他人生欲望嗎?若只有一個的話,那就
是渴望與拯救了自己的那個人見一面,他想明白自己之所以活下來的理由。
然而如今對袞而言,已經有了個即便要走上一輩子也渴望前往的那個人身旁。踪仁突然明
白了袞深邃的眼神懷著的想法,在袞的眼神中蘊含的並非是洶湧的波濤,而是在那驚濤駭
浪後的某個東西。踪仁默默地問。
「你有了想前往的地方嗎?」
「......是,有的。」
「那你無須迎擊,直接前往就行了。希望那裡能有個美嬌娘在等你,你今年得成親了。」
踪仁的打氣鼓舞了袞的心。踪仁與盧尚宮雖然分別是宗親與臣下的身分,但他們對袞來說
是唯一填補了父母空缺的長輩。即使這空缺依舊無法完全被填滿,然而至少他們成為了一
直照耀他的溫暖陽光,袞對此總是懷著感激。
「等我找到這個答案,我會偕同某個主張地球是平的女人一同去拜訪你。」
「好的,我會等你的,陛下。終於迎來了新年第一個日出。」
踪仁花白的頭髮染上了紅暈,兩人遠望從海面上緩緩升起的紅日,燦爛的光芒在眼中閃耀
著。
EP10 皇宮禮堂 (20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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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韓民國也與大韓帝國一樣迎來了新年,薪栽總算回到了警局,而影也與誾燮的家人們一
起過年。
在大韓帝國的誾燮從新年第一天就開始執勤,皇帝的新年演說在皇宮的中央大廳正開始進
行,包含參眾兩院的議員、各部部長在內的各界人士都聚集在中央大廳。袞獨自在眾人齊
聚一堂的此刻熟練地進行演說,他堅定而鏗鏘有力的語調正契合新年演說的宗旨。
「我們又迎來了新的一年。我最近在思考數學符號中加號的意義,加號是醫院的標誌、十
字架,也是方程式的座標軸。隨著它被賦予的意義,對某些人而言,它可以象徵治癒、
象徵祈禱,以及...象徵面對命運的勇氣。」
聆聽袞新年演說的還有瑞怜,坐在最前排的瑞怜傾聽著身著西裝的皇帝演說,嘴角伴隨著
笑容。還真是優秀的男人,他與自己不同,是與生俱來掌握權力的人、也是能夠分享權力
的人,不過卻是不會交出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人。
「2020年是由充滿力量的白鼠作代表的庚子年,鼠是十二生肖中的第一順位,也是掌管方
向與時間的神。2020年,我會為各位國人前進的腳步與時間打氣。祝大家新年快樂。」
袞在大禮堂現場鏗鏘有力的演說,足以打動所有透過直播收看的全帝國國民的心。演說一
結束,全場響起熱烈掌聲,一同鼓掌的瑞怜笑容卻微妙地扭曲。
演說結束後,袞與瑞怜沿著皇宮一角走著。迎接新年並與總理進行談話,是展現皇室與議
會的和諧關係,袞也並非不明白這點。誾燮與金秘書跟隨在並排走著的兩人身後。
「陛下的演說非常精采,你也會為我所有前進的腳步與時間打氣嗎?」
袞鬆開勒緊脖子的領帶同時聽見瑞怜的話笑了出來。
「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我一向如此。只希望妳不會迷失方向。」
袞話中帶刺,在這冷峻的氛圍中,瑞怜被堵住了話語。在後方跟隨著的誾燮無精打采,不
自覺搖了搖頭。雖然這應該是會讓旁觀者也感到緊張的程度,然而他卻似乎是早已熟悉了
兩人這種緊繃感。來到大韓帝國後,誾燮每天都對袞有不同的感覺,總之與在大韓民國時
的模樣是截然不同。
誾燮感受到口袋震動後相當驚慌地拿出手機,這是「姜刑警」打給影的電話。當誾燮走近
報告後,袞自然地支開了瑞怜與金秘書。姜刑警是在大韓帝國追蹤Luna下落的人,正好將
太乙誤認為Luna的影在去大韓民國之前,拜託了姜刑警找到Luna後立刻與他聯絡。
EP09-10 帝國警局/皇宮迴廊 (20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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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姜刑警的電話得知他找到Luna的行蹤後,袞就立刻去了警察局。當袞一到警局,大家
都感到驚惶失措,隨即坐立不安地起身行禮,袞熟練地接受他們的問候後便直接找了姜俊
赫刑警。一聽到陛下呼喚自己的名字,姜刑警立刻站上前。
誾燮與近衛隊在姜刑警座位周遭稍稍隔著些距離戒備著,姜刑警在這之中收斂驚慌的心情
,將原本要報告給影的情報簡單傳達給袞。
「她叫Luna,她到上上禮拜都還在服刑,我查了一下發現她已經出獄了。」
姜刑警拿出來的是Luna的罪犯識別照,拿著囚犯編號的Luna,臉就像街貓一樣凹陷,與太
乙完全不同。然而袞看了照片後卻內心感到複雜,他懷著微妙的心情問。
「為什麼?」
「她不是期滿出獄,而是提前假釋,原因是她患了絕症,你要看看她的診斷書嗎?」
無法從這照片移開視線的袞驚訝地抬頭,患了絕症......這不是好的徵兆。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親自見她一面。」
「好,我會找到她。」
「這件事的所有細節都直接跟我報告。另外,我需要這個人的資料。」
袞從口袋掏出的是他帶回帝國的餐館老闆,也就是金基煥的身分情報。姜刑警立刻查了關
於金基煥的資料,過了片刻,查詢結束的姜刑警艱難開口。
「陛下......這個人是逆賊的餘黨,他已經在追緝過程中身亡了。」
果然,擁有同樣面孔的人,正在竊取擁有相同面孔者的人生。他們放棄了這裡的生活,並
掠奪擁有同樣臉孔的大韓民國人的人生。袞再次盯著Luna的照片掄起拳頭。
被判定罹患絕症的Luna,以及與她有同樣面貌的太乙。若是李霖接近Luna,而Luna試圖奪
取太乙的人生的話...想到這裡,袞已經神色黯然,這是個恐怖的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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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的袞獨自在寢殿外的迴廊走著,雖然夜裡的冷空氣讓頭腦變得清醒,然而心卻一再
變得迷茫。此時,一抬頭就將天燈飄揚的美麗夜空盡收眼底。
同一時間,海雲台附近正舉行在天燈上寫下新年祈願的活動,這是總理主辦的大韓帝國新
年慶典。
夜空點綴著大韓帝國人充滿希望而許下的心願,看著光芒閃耀的天燈,袞稍稍感到安慰,
所幸帝國人民的新年夜似乎是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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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皚皚白雪開始飄揚,他想起了與太乙一起被雪覆蓋那天。袞舉起手觸碰冰冷落下的雪
花,手的溫度讓雪花很快就融了。
「鄭太乙警衛,新年快樂。」
袞全心為太乙祈福。那瞬間,灑向大地的雪花在空中停了下來,曾漂浮在空中的天燈也頓
時靜止,袞睜大了雙眼。
等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這次必定要抓住機會!
「李霖...終於回到大韓帝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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袞在這時沿路去了竹林,而時間又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流逝。在竹林站崗的近衛隊與浩弼見
到騎乘麥希穆斯的袞後立刻向他恭敬行禮。
「剛才有沒有人經過這裡?」
「沒有。」
「之前也沒有嗎?」
「是的,我們在這裡輪替站崗17天都沒有人經過。」
又一次,袞直覺自己似乎錯過了某件事。息笛是開啟兩個世界的門的鑰匙,而這鑰匙分別
在袞與李霖手上。思考片刻後,袞才明白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一切都是白忙一場。
『如果在竹林部署警備就能攔截到人,我們早就見到面了。他一定也會在另一邊部署他的
人力,我們的出入口......根本不一樣。』
袞迅速得出結論,而浩弼緊張地望著他。
「白忙了一場...有沒有不經過宮裡就能直達海雲台的捷徑?」
「第七區下面有一條沒人使用的農路......」
「進行第二計畫,讓近衛隊全員到海雲台,立刻撤守這裡!」
如此下令後的袞,在浩弼語音未落前就目光犀利地飛奔離去。
EP09-10 海雲台 (20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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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皇帝聯絡的公報室襲來一陣風暴,因為袞表示他會立刻出現在海雲台,所以必須在短
時間內策劃活動並進行宣傳,幸虧海雲台一帶目前已經因為施放天燈的活動而聚集不少人
潮。
以「新年與皇帝陛下快閃月光散步」為名而緊急策劃的活動迅速透過社交軟體傳遞出去,
這活動的目的是為了要邀請某人。除了袞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袞想邀請的人是誰。
街道上洋溢著濃厚的年節氛圍,每盞路燈與店家都掛著點綴李花圖樣的燈飾,經過街道中
央的電車也一起照亮了賀年字句。幸虧如此,路面與平時相比是更加明亮。袞騎著麥希穆
斯穿過皚皚白雪,並在人山人海的海雲台濱海道路上現身,現場聚集的群眾逐漸散開並圍
繞著袞。
「是陛下耶!」
「你看!陛下今天要來海雲台!」
「陛下!」
在一旁待命的近衛隊與皇室人員們阻擋人群並為袞開路,即使是喧囂的現場,民眾也還是
井然有序為皇帝開路。在新年第一夜就得以親眼見到皇帝的他們,臉上不禁浮現笑容。
袞俯視向他行禮的人民,並悠然走在開放的道路間,他的雙眼迅速追蹤人們的臉孔。若李
霖來到大韓帝國,而每次都注意著自己的話,這次也一定會是混跡在無數人海中。
而不出袞所料,藏身在人群中的李霖,朝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袞嘲諷地笑了笑。只因為自
己年輕的姪子在身後追著自己,無論何時走在前方的都不是那些愚蠢的皇帝,而是自己,
並且能夠將世界掌控在手中的也是自己。
「......!」
經過了李霖的袞立刻停下馬,隨後猛然調頭。突然停住並回頭的袞讓參加活動的人們感到
詫異,不過很輕易就可以確認袞的目標。
袞與李霖終於對上了眼,很清晰、太過清晰,袞俯視著李霖。當年衝向李霖的8歲年幼太
子,如今已長成冷峻的皇帝面貌。那冰冷卻燃燒著怒火的眼神就如同猛獸般兇狠,瞬間無
法動彈的李霖咬緊牙關,握著雨傘的手相當費勁。
袞炯炯有神瞪著與25年前擁有相同樣貌的李霖,就與透過監視器畫面確認的一樣。李霖延
緩了時間的流逝,而他所想要的也很明確。永不垂老的人、接近不滅的生命,李霖所想要
的就是永生。為此而不惜打破兩個世界的平衡,奪走無辜者的性命,他在這個世界、無論
哪個世界,都是違背順理的逆賊。
「逆賊,李霖!」
袞冷峻怒吼並直盯李霖,皇帝的一句話在此刻引起軒然大波,隨後出現混亂的竊竊私語。
「他說了什麼?」
「李霖是誰?」
「難道逆賊沒死嗎?」
「若還活著的話不是70歲的模樣嗎?」
人們環顧四周並議論紛紛,本來僵住的李霖嘴角揚起笑容。李霖所想要的正是這個,就是
袞不顧一切、帶著無法遏抑的憤怒走近他。周圍守衛的近衛隊一絲不亂地跟隨袞的動向。
就在那時,突然響起了巨大的汽笛聲,同時列車經過並隔在袞與李霖之間,然而這列車運
行並不是在計畫內的事。袞立刻讓麥希穆斯停下並避開列車,而近衛隊為了堅守在袞身旁
也圍了起來。袞望著當下看不見的另一頭,內心焦急地等待列車通過。當列車離開後,李
霖依舊堅挺地佇立在原地,並朝袞露出笑容。
「他是逆賊的餘黨,抓住他......!」
正當袞要命令近衛隊逮捕李霖時,突然有近百名身著黑衣的殺手群出現在李霖周遭,宛如
高牆般死守李霖。
「啊!」
說時遲那時快,現場頓時爆發慘叫,只見殺手群竟然一一挾持附近的民眾作為人質,並拿
刀抵住他們的脖子。近衛隊立刻將槍上膛並指向李霖的殺手群,民眾魂飛魄散的尖叫聲在
大街上蔓延開來,感到恐懼的人質們只是直盯著袞,從馬上下來的袞用顫抖的聲音下令。
「先別開槍...不准開槍!以民眾的安全為優先!」
這時,其中一名殺手趁亂朝袞開槍。「砰!」槍響同時,誾燮也飛身撲向了袞,隨後就立
刻倒下了,飛來的子彈就直中誾燮的背。
「隊長!」
浩弼神情驚愕地迅速奔向誾燮,袞抱著昏迷的誾燮並怒瞪李霖。然而在殺手群防禦下的李
霖就在那時穿過群眾,並悠然自得地脫身了。
李霖忍住笑意,今天發生的事將會讓袞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他將從內心到骨子都深刻感
受自己口中講出來的話語重量。他無法趕上李霖,無論是試圖追逐成為70歲老人的李霖,
還是追逐在25年前早已死亡的人,所以這場交鋒是如此不值一提。
袞懷著慘淡的心情注視著街道上的混亂,此時挾持人質的殺手砍傷了他們。
「啊!」
「這...這裡有人受傷了!」
帝國人民無辜的血浸濕了地面,即使並非不明白李霖的殘暴,但也太出人意料了。儘管早
就知道對李霖而言,生命只是用來實現欲望的工具。袞立刻收拾殘局。
「報警說明狀況,先將傷患送醫。」
「是,陛下!」
「除了必要的近衛隊人力,其餘全員在警方到達前保護民眾安全。」
「那麼那些傢伙......」
「不行,不能追擊他們,不能造成更多人員傷亡!還有,馬上拿到半徑一公里內所有監視
器畫面,只要有人把現場影片傳到網路上,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壓下來。」
浩弼立刻跑走,迅速下達命令的袞低頭看著倒在自己膝上的誾燮。
「誾燮,你快醒醒,曹誾燮......」
也許都是因為自己把他帶來這裡的緣故,袞對誾燮的歉意與後悔湧上心頭。雪花不停地在
空中飛舞。
EP10 帝國醫院 (202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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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誾燮的身體狀況還算沒有大礙,袞這才總算放心鬆了口氣。
「幸虧有穿防彈背心,沒有造成骨折或其他損傷,不過傷到了肌肉和韌帶,可能要住院觀
察兩個禮拜左右。」
主治醫師是踪仁的弟子黃教授,袞聽了黃教授說明後點點頭,隨後又擔心地問了關於在海
雲台受傷的民眾情況。
「和他一起送來的另外兩位呢?」
「他們的傷口已經縫合完畢....陛下真的沒事嗎?盧尚宮娘娘每隔五分鐘就會打電話過來
問。」
「我沒事,這幾位...就麻煩你特別照顧了。」
「這點陛下不用擔心,那我先離開了。」
黃教授一走,誾燮就對袞如玩笑似搭話,希望能讓袞稍微放心。
「你哭啦,哭了。這麼擔心的話,不如幫我試一下那個水蜜桃罐頭的毒吧。」
「你真的沒事嗎?那可是真槍,你可能會沒命。」
「不然能怎麼辦?阿影千叮萬囑要我盡全力保護你,他也會那樣保護我弟弟妹妹啊。」
不知道原來兩人曾互相說過這樣的話,袞對於不在自己身邊的影以及在眼前的誾燮都懷著
感激。試著保護自己的人是如此多,但自己能保護好他們嗎?李霖就在眼前卻失手,這讓
他打擊相當大。
「那我現在......真的是天下第一劍了吧?」
誾燮爽朗笑著問,讓袞原本要因為不安與恐懼沉落的心溫暖起來,袞緩緩點頭。李霖的欲
望簡直是袞無法想像的程度,但即使如此,袞依舊要追擊到底,必須導正這平衡已崩潰的
世界,也要為這些為自己鼓起勇氣的人們站出來。
「當之無愧。謝謝你,保護我。」
EP10 皇宮辦公室 (2020/1/25) / 部榮君宅邸 (20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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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韓帝國的情勢如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是逆賊李霖還是海雲台爆發的槍戰,一切
都無法避免地成為萬眾矚目的話題,而爭議也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從事件發生開始,李
霖的名字就持續掛在網站實時搜索詞中,人們到處傳播各自目擊到的情況,並且正在追查
這無憑無據的事件真相。
剛從醫院回來並進了辦公室的袞立刻見到毛秘書焦急的臉龐。
「陛下,具總理在線上。」
因為整個帝國都引起騷動,所以總理對這消息也不可能不知情。但影片全都撤下了卻還有
可能獲得更多情報?袞沉默片刻後拿起話筒。
「具總理,我沒事。如果妳只是要確認我的安危的話,就下次再聊吧。」
─ 我已經知道你沒事了,我鬆了一口氣。你現在心情一定很沉重,所以我就直說重點。因
為陛下是我的國家,也是保護我的國家安危的人,所以這樣問你。
「什麼事?」
─ 現在坊間開始流傳看見逆賊李霖的陰謀論,所以想跟你確認一下...我相信你是誠實的
人。他是逆賊李霖,還是李霖的餘黨?
袞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很明顯就是李霖,但卻不能說是李霖,這就是李霖能夠如此大搖大擺在大韓帝國處處徘
徊的理由。袞不明白瑞怜如此出手的理由,她無論如何就是想試圖將袞逼到絕境。袞似乎
也明白了瑞怜的野心總是讓他感到不適的理由,因為她的野心與李霖實在毫無差異,這種
將人逼入絕境後再伸手掠奪所想要的一切的伎倆。
「具總理,妳開始學馬術了嗎?」
─ 為什麼這麼問?
「馬銜必須扮演馬與騎手之間調解者的角色,也就是說誰都不應該拉著馬銜任意更改牠們
的方向。」
袞說得很清楚。
「今天發生的事,並非只關係到皇室或皇帝個人,這是恐怖攻擊。如同歷史上所記載,逆
賊李霖已經在謀反隔年遭到射殺,25年後的今天,我發現了逆賊餘黨,前去追緝他們。」
─ ......
「所以我必須提醒妳,具總理,不要拉扯馬銜,也別拿誠實兩個字當作妳的武器,我希望
妳專心守護國人的安危,就這樣。」
話說完後,袞掛了電話,問了在一旁待命的毛秘書。
「發言稿已經在準備了吧?剛才的重點夠了嗎?」
「是,陛下。」
毛秘書立刻離開了辦公室,直到門完全關上後,獨自在辦公室的袞才按住桌子努力忍下一
湧而上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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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新聞發布室就聚集了大量記者,毛秘書以清晰的語調整理了昨晚發生的事件。
聲明中表示,皇帝陛下雖然確實對著一名男性喊出「逆賊李霖」,但那名男子實際上是逆
賊李霖的餘黨,而李霖絕不可能還活著。並且皇室對於逆賊餘黨再次出現的理由及心中盤
算全然不感興趣,只承諾會追擊到底並將他們繩之以法。
然而儘管皇室發表了聲明,輿論依然正就逆賊餘黨的話題炒得沸沸揚揚,而帶頭製造不安
的正是在野黨議員。
在野黨議員就在此時拜訪踪仁的宅邸,新年開始就驚爆槍戰以及25年來首次出現的逆賊餘
黨讓他們蠢蠢欲動。他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主張都是出了獨斷專行的總理才會釀出種種事
端,所以不斷想將她從權位上拉下來。而他們雖然聲稱一切都是為了皇帝的安危考量,但
卻不斷煽動作為皇室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踪仁,無所不用其極地試圖掌握權力。
無論是對皇室的人、還是大學的學生們,踪仁總是不失仁慈,然而如今面對在野黨議員們
狂妄的言詞,他也不得不厲聲喝斥。
「皇室的大家長不是我,是皇帝陛下!我說過皇室與宗親不會插手政治,到底還要我說幾
次!馬上離開這裡!」
在袞長大成人、成為聖君,並帶領大韓帝國走到如此平和的盛世,局勢也逐漸穩定下來,
然而卻終究還是走回這種境地。當袞年紀尚小時,費盡心思試圖刺激踪仁的人無所不在,
而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說著同樣的話。
在踪仁的怒斥下,在野黨議員們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眼色,隨即才勉為其難閉上嘴。這時,
踪仁的管家進來報告。
「大人,皇帝陛下來了!」
袞也跟在管家身後進屋,受到驚嚇的議員們都還趴在地上就面見了袞。袞只是默默俯視他
們,佯裝不知道一切而進了房內。
https://i.imgur.com/uj57GvP.jpg
在所有議員們都退下後,踪仁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著袞,然而袞只是留心地注視放在房
內的踪仁家族合照。
「陛下,請你不要誤會,他們...突然跑來找我......」
「我不會誤會。」
用平靜的語調回答的袞指著照片中一位挽著踪仁的手、笑得很燦爛的女子,她是踪仁的長
子李丞軒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孫女李世真。
「世真過得還好嗎?」
「她已經結束住院醫生的訓練,升為研究醫生了。還是個半吊子...」
「世真...一定會做得很好。」
袞在照片前轉身面對踪仁,這不禁讓踪仁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昨晚發生的一切、那些傳
言或許並不僅僅是空穴來風,踪仁是最清楚的。
「你覺得...我也能做得好嗎?」
「陛下......難道......」
「對,逆賊李霖,他還活著,且一點都沒變老。」
果然和料想的一樣,踪仁僵硬地看著袞。雖然兩人都預料到了,但這卻是他們不願面對的
現實。一想到李霖,壓抑的憤怒就湧上心頭,袞強忍怒意繼續平靜說下去。
「所以這幾天我會再次出宮,我必須找到他,而我跟他見面的地方..不能在大韓帝國。」
袞想起了無一物存在的時空之門,如今不能再出現第二個受害者了,因此袞咬緊牙關叮囑
踪仁。
「所以堂叔,你是第二順位,我需要你待在宮中。為了我,也為了大韓帝國,你必須安然
無恙。」
「陛下,你要親自去追他?萬萬不可,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答應你,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所以堂叔你也必須保護好自己,
這是皇命。」
袞的決心已相當堅定,他是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四寅劍意義的皇帝,踪仁內心深深刻下了皇
帝的命令。
「......是,我知道了,陛下。」
翻譯:Di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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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閒聊] The King:永遠的君主 韓文版小說節選 #1V66IEj_ (EP04-06袞乙暫別)
R: [閒聊] The King:永遠的君主 韓文版小說節選 #1V7wfWvN (EP06太乙回民國-EP08)
這篇是節選小說二冊一~五章,大概是EP09-EP10前50分鐘帝國背景的內容
情節是標集數,順序是按小說出現順序排,和正劇相同也沒特別感情敘述的就[]省略
上色部分為刪減台詞和動作
藍色是袞的台詞,粉色是太乙的台詞,黃色是其他人台詞,綠色為動作
翻譯:Di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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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09、15 飯店 (2019/12/8)
https://i.imgur.com/5KI8EKU.jpg
袞與薪栽並沒收斂彼此懷疑的眼神,然而薪栽雖然正盯著袞,心神卻去了遠方。
「請問你除了哭聲外,還記得什麼嗎?像是地點、或人都好。」
記得的事還是有的,而那些記憶長期折磨著薪栽。姜鉉旻,並非姜薪栽,而是記憶中所存
在的另一個名字,母親緊抱自己哭著呼喚的名字。
─ 去死吧!一起去死吧!鉉旻啊,跟媽媽一起去死吧!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薪栽的母親直到父親事業破產之前,一直都是以平倉洞夫人的身分過
得很幸福,聽說就是這樣的,而照片中年幼的自己也總是開朗地笑著。然而每天晚上,薪
栽夢中的母親卻只穿著破舊的衣服、在大街上抱著他哭喊「一起去死吧」的模樣。而接下
來是他獨自被留在大街上,不知她終究是拋棄自己了?還是走失了?
事實上薪栽的腦海中並沒有生病以前的記憶,沒有童年時與父母一起的幸福記憶,只留下
了獨自被留在街上,接著遇到某個巨大的影子的記憶,所以他認為一切都是夢。在醫院醒
來時,薪栽的母親哭著說薪栽終於活下來了,從那時起,薪栽的所有記憶、姜鉉旻的記憶
全都變成了夢。他長期接受精神科諮詢,然而夢卻仍舊如記憶般鮮明。
從電視傳出來的哭聲、隨風飄揚的李花圖樣,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一生所追尋的,不知
究竟是夢還是記憶,而若真的是過去記憶的話會變得如何,薪栽也不得而知。
自己究竟是不是姜薪栽?
「助我一臂之力,那我也會幫你。無論你在尋找什麼,最接近的人都是我。」
袞朝著從根柢被撼動的薪栽伸出了手,然而薪栽卻立刻抽離。若在醫院醒來之前的人生都
是真的,那麼往後的人生說不定都會變成假的。
「你想幫我?那就滾回你們的世界!你也是,下次再被我遇到,我必定會以非法持有槍械
之嫌讓你鋃鐺入獄。」
依次警告袞與影後,薪栽迅速轉身離開房間。袞挽留了想抓住薪栽的影,隨即粗重的關門
聲落下。
「別擔心,他是以刑警身分離開,又是某人的大哥。」
「但是陛下...」
「我知道,他是李霖帶過來的,就像地下室那傢伙一樣。他只有國葬的記憶,似乎是很小
就被帶過來了。」
「為何要把年幼的孩子帶過來?」
「李霖需要的,是他的父母吧,不管是哪個世界的父母。」
「在你回到這裡之前我會去查出來的。」
究竟是需要誰才把孩子換到這地方?袞邊陷入沉思邊點頭。
EP09 太乙家院子 (2019/12/8)
https://i.imgur.com/ecg7dF7.jpg
腦海相當複雜時要整理起來並不容易,薪栽的腳步有如習慣般朝太乙家走去。當他第一次
經過這裡時,看見了坐在窗邊的太乙。與自己毫無一絲光芒的黑暗人生完全不同,太乙就
坐在充滿光明的世界中,所以他衝動地進了跆拳道館。
然而當時是債務纏身的時候,沒有足夠進入跆拳道館的錢,那時阻止薪栽轉身離開的是太
乙的父親、也就是鄭館長。在他的關懷下才得以進入跆拳道場,那差點跌落谷底而動彈不
得的人生也開始有一點點不同。在薪栽的人生中,也才有一束光芒流洩而入。
母親的哭聲、不知道是誰的哭喪聲,自己的人生不再是只有那些惡夢,他也得以做美麗的
夢,這都是因為認識了太乙。這時聽見有人踩著階梯下樓的聲音,薪栽抬起頭看見了她。
「這麼冷怎麼不進去卻叫我出來?去娜莉家......?」
「我剛才碰到了誾燮?但他卻不是誾燮?」
太乙驚訝得神色僵硬,薪栽冷笑嘆了口氣。
「妳早就知道了。」
沒必要再聽答案了,因為這不是陌生人會有的反應。
「大哥,你看到多少?」
「妳呢?妳呢!妳涉入的程度有多大?妳說的科幻情節......就是那傢伙嗎?妳真的相信
他所說的一切?」
「對,我相信。」
直盯著太乙的薪栽頓時啞口無言,太乙的眼中絲毫沒有動搖,這讓他從談話一開始就不喜
歡。那個在太乙周圍徘徊的身分不詳男人,那男人最終還是改變了太乙,並且開始動搖了
薪栽的人生,而過去圍繞著太乙與他的一切很可能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薪栽懷著憤
恨的心情激動怒喊。
「妳為什麼會相信?妳相信了什麼?」
「一切,我全都相信。我會盡其所能地跟你解釋,坦白說我需要你幫忙......!」
太乙始終說不出話來,面對薪栽宛如世界崩潰般的表情、以及瞬間轉過身離去的背影,讓
她感到相當陌生,但她連抓也沒能抓住。
EP09、11 荒地 (2019/12/8)
https://i.imgur.com/ANSdYPC.jpg
在黃土路上延展的是寬闊的農地,四下無人,只有鳥群從上空飛過。開車來到這麼遠的地
方卻沒有任何意義,太乙一面確認手機上的地圖一面皺眉。
「地址是這裡沒錯,但她似乎是刻意不讓人找到她的住處?她費了這麼大功夫藏匿行蹤,
看來得花點時間來找。」
太乙與袞一起來的地方是不久前才查到的李知薰生母,也就是宋靜慧所登記的居住地。望
著遠方逐漸落下的太陽,袞沒怎麼失望地回答。事實上,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讓我確信了兩件事,宋靜慧和李霖在一起,以及跟妳到這麼遠的地方,即便是工作我
也很開心,無論是在哪裡。」
「你那些話是請家教來教你的嗎?」
「驚人的是我是自學的。」
「所以大家才會......!」
放聲大笑的太乙停住腳步,也停下了話語,然而袞調皮接話。
「謀反?」
太乙嚇得用力搥打袞的背。
「你是瘋了嗎!」
「妳以為這麼做能全身而退嗎?」
「我是要說所以宮裡的人才這麼愛戴你,你難受時反而會用玩笑化解。我不該說那些話的
我們沒有時間了。我是在想這些。」
他們一見面就擁抱了,而在太乙接受袞之前,袞就先向她求婚了。當時那是令她感到不知
所措的時光,而現在是慢慢梳理這些的時間。
「妳在短暫的時間內,思考了很多事呢?」
「為什麼要開那種玩笑?」
當太乙憂慮地自言自語同時,袞立刻道歉。
「因為那是只有我才開得起的玩笑。對不起,我不知道妳會受到那麼大的驚嚇。」
「我不曉得該如何安慰你,我有了喜歡的人,但他家裡的事怎麼會涉及到謀反呢?」
太乙是由衷地感到心痛,袞喜歡這痛心著的太乙。雖然會為袞的遭遇心疼的人很多,但她
卻是第一個會如此拍打他後背的人,事實上她也是第一個會以如此的方式喜歡著袞本身的
人。
袞覺得懷著歉意、沉下臉的太乙也很可愛,袞笑盈盈的,然而太乙卻噘起了嘴。袞靜靜凝
視內心純淨的太乙澄澈的眼眸。
「我讓妳感到很困擾啊,因為宋靜慧,她有著我母親的面孔,對吧?」
「......我想過也許你會想見到她。」
「一點也不,如同阿影與誾燮並非同一人,她也不是我的母親。臉孔只是代表一個人的符
號罷了。」
彷彿在確認他的真心般,太乙直盯著袞隨即又開口。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就好,你和李霖到底是怎麼跨越兩個世界的?」
「目前為止我對妳都有問必答,往後也會如此。但除了一個,就是妳剛才問的問題。」
「好吧,那你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
這是趁他掉以輕心時拋出的問題,袞轉過頭朝著停在路上的車走去。
「那個問題也除外。要走了嗎?天氣突然變冷了,對吧?」
「俗話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大韓帝國似乎沒有類似的話吧?」
「啊!原來這裡有這種說法啊?」
太乙擋在佯裝不知道的袞面前,袞藏起笑容低頭看著眼前的太乙,好奇這圍繞著自己想追
根究柢的女人怎麼會讓他覺得如此可愛,雖然太乙好奇的事似乎更多。
「你是做牛排石鍋飯給哪個女人吃?」
「妳不是說只問一個問題?」
「你根本沒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我是海士第88屆,生命中只有妳一個女人。」
相對而行的兩人頭髮隨風飄揚,對彼此的心意也一起輕柔飄落。
「你反應挺快的嘛!」
突然間,倒著走的太乙差點被石頭絆倒,袞攔腰抱住了她。
「妳卻有點缺乏呢。」
「你穿著軍裝還挺帥氣的。」
太乙迎面拉住了袞的手,兩人不知不覺間牽著手並肩走著。
「幹嘛牽著我的手?」
「你有沒有做石鍋飯給具瑞怜吃過?你該不會是穿著軍裝洗米吧?」
因為聽他說「生命中只有妳一個女人」後卻仍然持續追問的太乙,讓袞又一次爽朗笑了。
接著他開玩笑回應。
「我洗完米後才穿上軍裝的。」
「你之前還說什麼?會在最光榮的時刻穿上軍服?」
「那是真的,例如求婚的那一刻。」
「但你向我求婚時卻很隨便。」
那時太乙停住腳步凝視著袞。
「我沒有,只是太匆忙了,那是我到這個世界來做過最棒的事。我在等妳的答案,具總理
的事只是個玩笑。」
「那算什麼求婚?你有問我想成為你的皇后嗎?你是直接要我當耶!」
「所以妳的答案是什麼?妳會嗎?」
望進袞變得相當真摯的眼眸,他是真心在問的,太乙也並非不明白。袞倏地拉過要退一步
的太乙緊擁著,還來不及推開,太乙就被抱在袞的懷裡。這是無論何時都很寬闊又溫暖的
懷抱,所以很想一直就這樣在他懷裡被他緊抱著。
「妳會不會?」
「如果我拒絕,我們今天就會畫下句點了嗎?」
那瞬間,太乙明白心臟最貼近她的袞,心跳差點停止跳動嗎?或許她不知道,袞帶著受傷
的眼神凝視著太乙。
「所以妳拒絕?」
「不是今天。」
不明白意思的袞朝太乙低頭。
「我想過了,我只想活在今天。只有今天像一般日常生活、只有今天掀起波瀾,那才是我
們該走的路。就那麼做吧!」
「......通常這種時候都會約定要廝守終生......我們,卻只活在今天?」
事實上太乙也很希望能與他約定廝守終生,永遠在他的懷抱中、永遠就這樣幸福下去。若
兩人生活的世界能夠合而為一就好了,然而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
「對,我們沒有明天,所以我希望今天可以非常漫長。」
太乙假裝沒看到心痛地望著自己的袞,堅定地舉起牽著他的手。
「所以我才會牽著你的手,因為我們只活在今天。」
若是一起走過的這條路沒有盡頭就好了,兩人心中懷著相同的想法。
EP09 總理宅邸 (2019/12)
https://i.imgur.com/oOYOJHM.jpg
瑞怜家久違地瀰漫著飯菜香,她的母親為了迎接結束工作回來的瑞怜而擺了滿桌飯菜。然
而瑞怜卻坐在滿桌佳餚前微微皺眉,因為她對母親總是穿著同一件褪色的針織衫感到不滿
意。
「我都送妳那麼多套衣服了,幹嘛還以那種裝扮過來?」
即使如今已不再是如過去那般過著艱苦日子,但瑞怜的母親依舊固執地過得如此簡樸。有
時總會讓她不禁想自己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彷彿是自己繼承了母親原本應該要
有的欲望一樣。
「別浪費錢,連有豪門親家時我都沒穿過。」
「那都幾百年前的事了...」
「這倒是...我燉了一點玉節魚。」
只在母親去拿餐具片刻,瑞怜就忍不住伸手抓起桌上的飯菜吃了,那濃郁的鹹味正合她的
胃口,當她正要洗去手上的醬汁時突然問。
「不過媽,妳真的沒寄報紙給我嗎?」
「那很鹹,配著飯吃吧!我真的沒寄給妳,是什麼報紙?」
這看起來確實是全然不知的神情沒錯,之前有一次在電話中詢問母親時也是說不知道。那
天還去了監獄見到Luna,從各方面而言都是心情糟透了的日子。然而在那之後,那份假新
聞竟然又一次寄到瑞怜手中,無論是那荒唐的新聞內容、或者偏偏是以母親的名義寄來的
,總是讓她心裡不太舒坦。瑞怜頓時眉頭深鎖,這時她拿起母親放在餐桌上的湯匙搖了搖
頭。
「沒什麼,可能是秘書室搞錯了吧,很多東西都會寄來我辦公室...家裡沒什麼事吧?」
「每天都是老樣子啊,不過啊......那個死去的李霖,他有未公開的孩子嗎?」
聽了母親突然說的話,瑞怜舀起一口飯後立刻放下湯匙,因為這是任何人聽到都會驚愕不
已的話。
「別說那種荒誕無稽的話!他沒留下子嗣就謀反,隔年就死於非命,哪來的孩子?」
「是吧?不過幾天前店裡有個沒帶走雨傘的人找上門,但是他的長相就和李霖在世時一模
一樣,所以...我才想說他是不是有孩子。」
他究竟是長得像誰呢?思索了好一段時間,後來才想到翻看瑞怜以前的課本才找到他的臉
,因為這簡直是和書裡的外貌一模一樣,所以才老是想起來。她也明白這是無論在哪裡都
難以啟齒的事,所以直到見了女兒才提起。
「媽,妳如果到外面說那種話,真的會大禍臨頭!皇室目前還沒有後代,卻有逆賊的私生
子?要是那種謠言從妳口中傳出去,我真的就完蛋了!妳女兒可是總理耶!」
瑞怜說得沒錯,她母親聽了也不禁感到害怕而連忙附和。
「好...我沒跟任何人提過,只有跟妳說!我不會說的!」
瑞怜看著母親傻愣的樣子不禁搖頭,突然覺得母親做的美味飯菜也瞬間變得食之無味,她
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好幾塊拼圖。
瑞怜直接想起自己的前夫KU集團的崔會長,那個幫助自己登上總理之位、甚至現在還幫她
守著這個位置的說客,不久前也曾說崔會長想親自見她。雖說大概也只是想求她特赦讓他
能夠早點出獄,但若是如此的話也變得值得一見了,在處理隱密的事情方面,沒有比KU集
團更好的選擇了。
寄送郵件的人與25年前參與謀反的人,這兩者之間絕對有關連。
EP09 民國路上 (2019/12/12)
https://i.imgur.com/hXt0neQ.jpg
錶的側面突出的小轉軸是校準時間的精細零件,李霖的手掃過凹凸不平的表面後「啪」地
一聲將它推進去,錶上的指針隨即又如往常般「滴、滴、滴」以規律的節奏移動。李霖把
剛調好的錶放入口袋中並望向窗外,坐在駕駛座上的昭烈注意著李霖的神情說道。
「有警察到療養院去。」
李霖平滑的眉宇間頓時起了皺紋,偷瞄後照鏡的昭烈面有難色。
「他們適時地打發掉,感覺沒造成什麼問題..張妍芝闖了禍目前正在坐牢,配給她的手機
已經解約,目前正要回收。還有......」
「還有?」
「哎......金基煥那個臭小子消失了!我正在找他...」
部隊鍋店的老闆突然失蹤了,這一切突發狀況讓昭烈感到相當心煩。當他又一次偷瞄李霖
時,只見他眼神漸漸變得狠毒。李霖想起過去被一分為二的萬波息笛,而至今為止都還一
帆風順的一切,似乎卻逐漸開始出現了裂痕。
「裂痕......我很討厭呢...」
已經熬了25年,就要準備好了。李霖目露凶光望著大韓民國的景象。
EP09-10 飯店 (2019/12/12)
https://i.imgur.com/8a9lzaC.jpg
今天,在時間靜止那刻袞數了數,在時間靜止期間能夠數到的數字越來越多。袞摸黑走進
只有檯燈點亮的房間,放在桌子一角的2G手機悄無聲息,袞想起了將這支手機給了金基煥
的李霖。
「......大伯父。」
某天,李霖問了坐在天尊庫低頭看著四寅劍的幼小的袞,問他是否知道上面鐫刻的字句意
義。袞回答了,而李霖親切地告訴袞他所遺忘的部分。就連那時也是,李霖的臉上也正盤
算著利用年幼姪子盯著的劍,殺害同父異母弟弟的謀反計畫,甚至可能曾有想將世界掌握
在他自己手中的陰影存在。
這時等待已久的鈴聲終於響了,畫面中連來電人都沒顯示,袞將手機拿到耳邊。
((((四寅劍字句省略))))
四寅劍的字句,那是皇帝的使命。談論著四寅劍那天,李霖曾問他,太子您是否會完成那
使命,袞反覆咀嚼著四寅劍上的字句。
「利用賢者,除去天地間之惡,用玄妙的道法,匡扶正義。」
沒錯,匡扶正義。
「你記得我的聲音嗎?我記得你的。」
隱忍著很多事而試著一一消化的袞,聲音低沉而沉重。曾以為聽見自己的聲音會感到慌亂
的姪子,竟然會有意想不到的反擊。李霖沉默片刻,隨即笑瞇瞇地打招呼。
─ 沒錯,姪子,是我。你過得好嗎?
「你真的...還活著。」
─ 是,我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姪子。自從我錯失了畢生等待的機會,便在另一段
人生中等待著這一天。
「再等一下就好,我一定會...找到你。」
─ 這是你第一次這麼像個皇帝呢,姪子。請你一定要找到我,你已經把我的死訊昭告天下
,現在我看你要怎麼說我還活著。我非常期待...會造成多大的混亂。
袞緊握拳頭,捉摸不透李霖的心思。李霖還活著、而且近在咫尺、就在大韓民國的某個地
方......!袞咬牙切齒警告李霖。
「你應該藏得更隱密,我剛發現你人在大韓民國裡。」
電話很快就斷了,中斷的通話聲久久在袞的耳邊繚繞。現在一切都確定了,關於時間靜止
、還有現在李霖就在大韓民國。而下一次時間暫停時,李霖就將會出現在大韓帝國。
EP09 漢江 (2019/12/12)
https://i.imgur.com/EJ8Atbs.jpg
河水在橋的燈光下茫然流淌,河邊的風中夾雜著若隱若現的水味。在幾週左右的某天,下
雪之前,冬天裡也有這樣溫暖的日子。今天就是這樣的一天,所以袞與太乙約在漢江見面
。同時這也是要送走袞的週四,太乙懷著變得憂鬱的心情靜靜等待,桌上放著包裝好的食
物和酒。
突然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回頭一看就見到了袞。袞將大衣披在太乙肩上,他笑盈盈地坐在
太乙身邊。
「你很快就找到了嘛?這裡是約會勝地,你在另一個世界似乎很常來喔?」
看著袞的臉龐,欣喜與不捨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太乙故意調皮地問。
「怎麼可能沒來過。」
「我就知道,你跟誰來的?」
「國土部部長、次長及四名書記官,首爾市長、科長,還有......」
「吃吧!大韓民國的戀人們都是在河邊約會。
「真是雅致,酒、星星、河水、雞肉、以及吃醋,是無以復加的完美。」
迎著風凝視太乙的袞,眼神無限深情。
與李霖在一起的宋靜慧有著與袞的母親相同臉龐的這件事,一直讓太乙耿耿於懷。這在沒
有記憶的年幼時期就失去了母親、又在8歲時失去父親的男人,甚至在那天登基為皇的男人
,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而感到茫然。
然而反倒是袞安慰太乙,說著就如同阿影與誾燮並非同一人一樣,宋靜慧也不是他的母親
,說著臉僅僅是表現一個人的記號而已。他安慰著太乙,說著讓她費心而感到抱歉。
和這深情的男人在一起的時間總覺得流逝得太快,太乙已經開始思念起眼前的袞。一邊整
理著沉鬱的心情的太乙放空塞入食物。
「你吃完好好加油,一路順風!」
「......!」
「不是說每週五都有國政報告嗎?今天是星期四。」
「妳記得啊?」
「......這是什麼情況,你知道自己是個很差勁的男友嗎?」
竟然莫名開始責怪他,太乙趕緊轉移話題。
「我是冒著犯下調查情報外流罪拿過來的,總覺得這題的答案在你的世界才找得到,他在
這裡只是個死者。」
袞緩緩查看太乙忽然拿出來的文件,是遭到殺害的李尚道相關資料,同時也是太乙遇到袞
的那天起開始的案件。在李尚道的五金行發現錄有大韓帝國新聞的2G手機,兩人的互助調
查也就此開始。
看著文件的袞眼睛瞪大,似乎無須再苦惱很久了,那是一張熟面孔。
「這題的答案我早就知道了,我也見過他本人。」
「你見過李尚道?李尚道......還活著?」
這是與製作馬具的李具容大師的兒子相同、在馬場曾見過的臉孔,聲稱不知是否該繼承家
業,而在不久前才下定決心的人。仔細看了文件的袞立刻將它放在桌上。
「這交給我處理,我也要給妳一項任務。我會把阿影留在這裡,改帶誾燮走。」
「那是什麼意思?」
「李霖現在,人在大韓民國。」
「那你就不該走啊?他都在這裡了?」
「我非走不可,我得去守好連接兩邊的入口,他務必要在我的世界落網才行。」
在大韓帝國的李霖是逆賊,然而在大韓民國他卻只是已經死去的人。身為警察的太乙即使
逮捕他,也沒法依法處置。太乙表情僵硬。
「所以我才會把阿影留在這裡,在最糟的情況下,在這個世界能射殺他的人,只有阿影一
個。」
「原來......這攸關到人的生死啊。」
逆謀、逆賊,根本無法接近的單詞,此時正漸漸逼近,袞輕柔地包覆住太乙的手。
「替妳的世界添麻煩,真的很抱歉。」
太乙的心跳開始加速,袞正站到比她想像更加危險的地方。太乙拉過袞擁抱了他。
「我裝作若無其事......但其實一點都不好。你很快就會回來吧?」
「我會盡快回來,我會像從漢南洞到梨泰院一般,很快就回來。」
變得脆弱的太乙刺痛了袞的心,心臟如同腳下的階梯突然坍塌般重摔了一跤。儘管如此,
除了將太乙擁抱得更緊以外,沒有他能夠做的事,以現在而言。
僅可希望能夠在大韓帝國平安無事地抓到李霖。
EP09 帝國竹林/皇宮 (2019/12/12)
https://i.imgur.com/u36Hp5C.jpg
近衛隊副隊長浩弼帶著少數近衛隊員策馬飛奔,因為就在週四晚上,袞透過盧尚宮傳達了
在竹林前待命的命令。到達竹林時,有個被袞與誾燮綑綁住的男人,這男人就是在大韓民
國被袞生擒的金基煥。
「陛下!隊長!」
浩弼立刻朝袞與誾燮低下頭,在次元之門內發生的事對誾燮而言就如同夢境般,眼前低著
頭的近衛隊嚴謹模樣也讓他暈頭轉向,他想起來到這裡之前影曾叮囑他的話。
─ 你一到那邊就先穿上防彈背心,那不是用來保護你,而是要你保護陛下。你必須捨盡全
身豁出性命,聽懂沒?
李袞,真的是皇帝陛下,而自己現在變成了保護袞的近衛隊長。不過袞卻彷彿完全變了個
人似的,他以充滿威嚴的聲音向近衛隊下令。
「此人涉嫌謀反,將他拘禁在宮中地下室最深處,任何有關他的紀錄與情報,都不准留下
。」
「是!陛下!」
袞眼神冷酷地低頭看向掙扎的金基煥。
「你這傢伙的主人會命令你去死,但我命令你活下去。在我的腳下、在我的宮殿地下,苟
延殘喘、生不如死!」
儘管嘴被綁著,金基煥依舊毫不掩飾自己對袞的敵意。袞接著對瞪著自己的金基煥說道。
「我怕你誤以為這已是盡頭就再附帶一提,你們這群傢伙的盡頭,甚至還沒揭開序幕!這
是穩當、又恰當的處置。」
那是如同寒冰般冷酷的語調,隨後袞另外命令了浩弼。
「石副隊長,我此刻所言皆是最高機密。」
「是,陛下!」
「首先安排人手到竹林站崗,今日開始直到我下達其他指示前都不得中斷,一見到人影就
立刻逮捕,特別是70幾歲的老男人。第二,過去一年我出席外部活動的監視器畫面全部
拿來,越快越好。」
浩弼默默聽著袞的命令,隨後小心翼翼開口。
「陛下,不好意思,為何是你吩咐我去做,而非隊長呢......」
「啊,阿影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
為了來到這裡扮演曹影的角色還甚至剪了頭髮的誾燮,回想起影的姿態後猛然立正站定,
雖然有點不太自然,但也還算是有表現出威風凜凜的模樣。即使浩弼莫名感受到某種違和
感,但他是早已習慣於服從的人,因此也沒有任何疑問並立刻遵從命令。袞當下也不忘對
誾燮下達指示。
「阿影,帶著你的筆電過來。那是你的,知道吧?」
「是,陛下!」
直接入宮的袞首先從李尚道的事開始確認,就如預料那般,大韓民國的李尚道被推測遭殺
害的日子就是大韓帝國李尚道入宮那天。他拋棄了在大韓民國受賭債壓迫折磨的人生,並
獲得在大韓帝國重生的機會,而真正的名人兒子在大韓民國被發現時早已成了一具屍體。
內心隱忍著的憤怒逐漸攀升,打破兩個世界的平衡、奪取別人性命的人實在太多了,而這
一切僅僅都是因為李霖的欲望。
袞立即下令將李尚道拘禁在自宅,禁止他出入皇宮,並斷絕與外界的聯絡與接觸。會到哪
裡......李霖的手究竟會觸及到哪裡,沉思著的袞肩上的重擔逐漸沉重。
EP09 皇宮辦公室 (2019/12/13)
https://i.imgur.com/L3sBZ8i.jpg
這次的國政報告是為了結束這一年,因為是年末結算的國政報告,所以袞才只好不逗留立
刻回宮。
由於是進行年度報告的日子,所以也預計得通宵。按照計畫,袞與總理瑞怜將在辦公室約
兩天聽取漫長的報告。站在一旁的誾燮努力忍住哈欠,以睡眼惺忪的神情注視著熬夜工作
的袞和瑞怜。
袞的眼中也泛起疲倦感,而無論何時都展現完美外表的瑞怜在今天也是例外,她鬆散紮起
的頭髮也有幾縷髮絲散落。
「如果要維持教育預算的話,就必須在醫療預算上做改革。」
「非得從中擇一嗎?」
聽了瑞怜所言,袞將襯衫袖子捲起來問道。
「該部處提出應提撥福利預算至技術和服務層面,以提升國家利益。國家的恩澤應該是像
質量守恆定律一樣的東西才對吧?」
「醫療和教育並非國家的恩澤,而是國民的權利。進行下一項吧,追加了五兆兩千億韓元
的預算在災區的修復和補償上呢?」
「這裡已經被指定為特別災區,我們正極力修復並讓當地居民回歸正常生活。」
「很好。」
「那位旅客已經順利返回了嗎?」
「工作很枯燥嗎?她順利地回歸日常生活。」
從袞簡單俐落的答覆,瑞怜想起在監獄外見到的Luna後嫣然一笑。
「真希望她能在大韓帝國玩得盡興。」
這是相當微妙的話,袞抬起頭察看了瑞怜。這以演技為生的女人,想讀懂她的盤算並不那
麼容易,當時因為不明白瑞怜存的是什麼心思,不禁讓袞略皺起眉。
「陛下,你不結婚嗎?」
面對她突然其來的提問,袞毫不掩飾心裡的不愉快反問。
「這兩個問題根本風馬牛不相及,怎麼了?妳想嫁給我嗎?」
「我可以嗎?」
「不可以,我已經向某人求婚了。下個議案是什麼?」
想趁隙而入的瑞怜,卻彷彿下巴被堵住般遭擋在門前。雖然因為那天在直升機前的事知道
他有女人,但居然已經求婚了?這比瑞怜預想的還快,而且是比想像的更傷自尊心的程度
。瑞怜無法掩飾僵硬的神情,只好勉強將視線移到文件上。
EP09 寢殿 (2019/12/14)
https://i.imgur.com/dYjfTWX.jpg
漫長的國政報告直到晚上才有了結論,結束長時間的工作回到寢殿的袞打開了放在沙發桌
上的筆電,那是要誾燮拿來的影的電腦。誾燮環顧四周欣賞了袞的寢殿,在一天之內,誾
燮適應了新的世界與皇宮後徹底放鬆了心神。雖然袞的寢殿並沒什麼特別有新意的事物,
但不愧為皇帝的寢殿,相當豪華。看著誾燮合不攏嘴地環顧房內古色古香的家具,袞不禁
露出笑容。
幸虧誾燮的適應力比想像還要好,袞默默露出微笑並再次集中精神看著筆電,因為這還需
要密碼才能開啟,實在令他變得狼狽不堪。因為袞無論是手機還是筆電都完全沒有設過密
碼,所以他當然沒想到影理所當然會在自己的筆電設密碼這件事,而且他也絕對不可能知
道密碼是什麼。
袞將影的身分證字號、生日等等好幾組相關數字都輸入過了,但還是忍不住長嘆口氣,再
這樣下去,似乎根本無法解開難題,這時參觀完寢殿的誾燮突然問了袞。
「要我試試看嗎?」
袞懷疑地看著誾燮,心想誾燮絕對不可能解出連自己都破解不了的影的筆電密碼。
「我解開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解開了,袞掛著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誾燮,只見他聳聳肩說影比想像
中還單純。不知是因為DNA相同所以有想法共通處,還是在大韓民國期間兩人已經變得相
當要好,袞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先將誾燮說的密碼牢記在腦海中。英文J開頭後面
13個0,兆位數後就是兆(曹)、零(影)。袞露出無語的苦笑並讓誾燮離開後,就開始獨自
聚焦在筆電上。
沒過多久,袞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檔案。那是名為「客人」的影片檔案夾,他點擊後就開
始播放裡面存有的監視器畫面,嘴角不自覺洋溢著笑容。
在朦朧的畫面中,太乙彷彿感到新奇似地環顧四周,雙眸閃耀著。他看著太乙搭上電車的
身影、看著在窗邊撐著下顎觀望經過的風景的太乙,帝國的溫暖陽光灑落在她的髮絲與微
笑之上。袞做著和太乙相同的姿勢,撐著下顎凝視畫面中的太乙,好似在自己的世界有她
的存在。
「就這樣,又看到了美麗的東西。」
這是如同感嘆、也似嘆息般流淌出的話語。
下個影像的背景是景福宮,似乎是北上到首爾後去了那裡。太乙在租借宮廷服裝體驗的觀
光客中興高采烈地笑著,而過了一會,畫面再次捕捉到的是身著皇后禮服現身的太乙。
「啊!」
意想不到的太乙模樣讓袞愣住了,在渴望地請求她成為皇后那時,還說著不是今天呢....
那鑲著金絲的豔紅華服與她頗為相襯,然而似乎因為是第一次穿上的禮服而不太自在,太
乙東拉西扯舉起胳膊,又在座位上四處張望。看見工讀生拿著拍立得為太乙拍了照,她朝
著鏡頭露出美麗的笑容。在袞看著美麗的太乙的這當下,他既欣喜又悲傷。
太乙說著天冷了而將放在院子的相思花盆搬到她的房間窗邊,那天的談話依稀浮現在袞的
心頭。
太乙心煩說著再怎麼精心栽培它也不發芽,袞對著從大韓帝國帶回來的相思花種子打趣命
令:我命令你快點茁壯,在我心上人的溫室中開出燦爛的花朵。聽著袞對花盆的命令讓太
乙笑了,卻又好奇。
「我在那奇異空間播下的花種子是不是還沒發芽?」
「我說過啦,那裡不存在著風、太陽和時間。」
「我只是問一下,你有試著跑到盡頭了嗎?」
「我有試過,卻沒到達盡頭。因為我不能在那裡待太久,即使只是在那裡待上一天,外面
卻是過了兩個月。」
「那麼你待在裡面就不會變老了呢?」
「就算我能在那裡得到永生,我也會走向妳。如果遲到了,就是我還在路上。」
「你別想著要走向我,而要想著攜手同行,別想獨自到好地方去。」
袞有些痛苦地笑著,明知道會得到的答案卻也還是問了。
「我覺得我會非常想念妳,妳..不能跟我一起走嗎?妳不能到我的世界,跟我一起生活嗎
?」
「17項中再追加1項,不准叫我跟你走。那這邊要怎麼辦?我爸、娜莉、和警察局呢?你說
那種話要我如何是好?」
心痛的不僅是袞一人,太乙垂下的眼眸、意外沉鬱的聲音又再次讓袞感到痛心。袞在太乙
的唇短暫輕吻代替道歉的話語。
「你在幹嘛?是要堵住我的嘴嗎?」
「是在堵住我自己的嘴,當想說的話滿溢時就該這麼做,大韓帝國的法律是這樣...」
因為袞說的話,這次太乙對袞的唇印下一吻。
「我只能乖乖遵守法律了呢,因為我是不折不扣的公務員。」
兩人就這樣互相親吻著笑了,面對心愛的對方卻感到酸楚,因為無法滿足彼此的願望。
畫面中太乙的模樣成為現實的那天會到來嗎?袞的視線難以從身著皇后服飾的太乙身上移
開。
「......若是答應的話就好了啊!」
這寂寥的心願飄散在虛空中,袞沉澱心情後播放了所有的影片。太乙在大韓帝國街道的每
個角落留下足跡,袞為她這勤快的腳步笑著也只是短暫的事。
在巷子的書店前,有一個少年站在那裡轉著溜溜球,書店前還有幾盆開著鮮豔花朵的花盆
。當太乙經過那少年身旁時,少年突然抬起頭。袞的背脊頓時湧上一股寒意,因為那少年
的視線就直盯著袞,彷彿在與他對視般。袞無法將目光從那少年身上移開,只是目不轉睛
盯著螢幕。
少年確實就在剛才和袞四目相對,從監視器畫面中牢牢勾住他的眼眸,然後又低頭轉著溜
溜球,這時畫面中突然烏雲密布。
在這同時,窗外也突然出現雷擊。「轟!」那是宛如要擊碎窗戶般的猛烈雷擊,而他肩上
的標誌頓時就如同被燒灼般疼痛難耐,袞呻吟著並緊緊按住肩膀。這時,他忍住痛楚將影
片倒轉後重播。
「搞什麼!是我看錯了嗎?」
然而這時卻不再有少年抬頭的畫面了,他只是平靜地繼續轉動溜溜球。甚至再仔細看在他
面前經過的太乙衣著也是相當詭異,這明明不是她來到帝國那天穿的衣服。袞皺眉確認那
間書店的店名,「海松書店」,還有畫面上方顯示的日期是......
「2022年5月27日......2022年?」
袞吃驚地再次確認日期,認為應該是系統錯誤又再次確認,然而那日期確實是2022年5月27
日。
「這是什麼......?」
面對新的混亂開端,袞失魂落魄地反覆播放那畫面中蘊含的未來。
EP09 咖啡廳/太乙家 (2019/12)
https://i.imgur.com/tmm3ivU.jpg
下班後,太乙與影一起拜訪了娜莉的咖啡廳。在袞離開後,太乙與影各自為了追尋李霖的
痕跡而努力。太乙忙著尋找張妍芝的手機,影則是尋找薪栽為何不是生活在大韓帝國而是
大韓民國的理由。
在這期間,作為關鍵人物之一的薪栽卻向警局請了長假且閉門不出,讓太乙非常擔心。對
於不了解更深一層實情的太乙而言,她以為薪栽只是因為突然得知有兩個世界的存在而感
到混亂而已。然而那天晚上,讓陷入迷惑中無法自拔的薪栽來找她的理由並不是這個。
太乙在櫃台點了影的飲料後,順道問了娜莉最近是否有看到薪栽的蹤影。
「薪栽哥?他沒來啊...他沒去上班嗎?妳怎麼會跑來這裡找他?」
「這是國家機密...他有來的話,請他撥個電話給我。」
「好,不過姊...」
娜莉不自覺遲疑地瞄了一下影。
「妳不覺得最近曹誾燮很奇怪嗎?」
這當然是會讓人莫名感到奇怪的事,因為這個人的確不是誾燮而是影,撇除臉蛋不說,他
們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若說太乙與誾燮是如同親姊弟般一起長大的要好關係,那誾燮
與娜莉也是相當親密的。與他們都是莫逆之交的太乙看來,他們都是對彼此而言很重要的
人,然而兩人的關係卻始終沒什麼進展。不過太乙也覺得光是這樣看著他們相處也很有趣
,所以也沒有道破。而既然是這樣的關係,那麼娜莉會對這個「誾燮」產生懷疑也是理所
當然的。太乙緊張地試圖裝作不知道。
「誾燮?會嗎?我...沒什麼感覺耶?」
「總覺得...他的外型不如以往俊俏?變得很遜...那是什麼髮型啊?」
「......妳的喜好還真特別......」
太乙拿著飲料同時朝桌邊走去,當她把飲料放在桌上後,影沉思許久才拿走。
「以後在飯店見吧,我擔心娜莉和誾燮會因此而疏遠...直接說重點吧。」
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而歪著頭,但還是趕緊將放在懷裡的金牛犢遞給太乙。這是袞告訴他
如何在大韓民國生活的方法。
「麻煩妳變賣一下,聽說妳知道哪裡能高價收購。」
「我當然知道...因為跑得太勤了,那老闆還以為我這個警察貪污呢...總之我會替你變賣
這個,你也讓我用一下飯店房間吧!我需要秘密基地...」
「陛下又不在...」
「但你在啊。不過你賣掉這隻金牛犢是要做什麼?」
「我需要一點收入,來獲得機動力。」
他的意思是要去考駕照,然而太乙覺得從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完全不像大韓民國人,但也還
是幫他處理了金牛犢。
https://i.imgur.com/D5zqYEO.jpg
互相說完必要的話後,和影分開的太乙立刻回家換了衣服。把本來穿著的大衣掛上後,太
乙突然停止動作,因為去大韓帝國那天穿過的大衣在此刻映入眼簾。太乙小心翼翼將手伸
入大衣口袋,從口袋拿出來的是希望直到最後都能對袞隱瞞的照片。那是在景福宮拍的拍
立得,穿了第一次試著穿的衣服,當時太乙開朗地笑著,覺得這應該是很新奇又有趣的體
驗吧。
太乙拿著照片坐到書桌前,然後從抽屜拿出大韓帝國的十萬韓元紙幣。在十萬韓元上身著
袞龍袍的袞,是仁慈寬厚又正氣凜然的模樣,也是一國之君,雖然曾一度誤以為這是張宣
傳單。太乙微笑著將十萬紙幣漂亮地摺成一半,與自己的照片並排放著,這算是急忙製作
的情侶照。
「......我們連一張合照都沒有。」
沒有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這讓太乙更加思念袞了。因為知道他是處在相當危險的瞬間,
所以似乎只有在眼前見到才能放心,然而卻連聯絡都無法,實在太淒涼了。太乙看著既可
笑又在自己眼中很美的情侶照,靜靜撫慰內心的寂寞。沒有袞的夜晚,一天比一天還更深
沉。
EP10 炒年糕攤 (2019/12)
https://i.imgur.com/bX7r8gz.jpg
走在路上的薪栽突然呆呆地站在炒年糕攤前,如薄霧般隱約瀰漫的是過去年紀尚小時與太
乙在一起的回憶。那時和太乙一起邊吃年糕串、一邊單純嘻笑著的時光,對薪栽而言是人
生中最幸福的時刻,然而這種時光如今似乎已經變得遙不可及。就像自己總是夢見姜鉉旻
的回憶那般,現在反而覺得與太乙在一起的時間才是一場夢。
「你特地休假,結果只是跑來這裡?」
然而那清晰可聞的卻是太乙的聲音,薪栽看著對自己打招呼的太乙,原本應該是每天在警
局內外都見面的關係,然而只是幾天沒見到就宛如很久不見般,因此似乎就更想見到她了
,但薪栽還是努力隱藏內心的喜悅。
「那妳沒休假就跑來這裡啊?」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知道我在這裡埋伏幾天了嗎?」
「還真了不起,妳是時間太多吧。」
薪栽趕緊付錢給攤販老闆,但太乙迅速追在薪栽身後。
「上次你問我,走了多遠。」
原本打算逃避的薪栽突然停住腳步。
「那很像科幻情節,你要聽嗎?」
「下次再說吧,我還在休假。」
薪栽也明白,這是總有一天也要聽的事,總有一天也要面對現實的。在靈骨塔看到年幼知
薰的照片,與正在哭喪的孩子的臉是相同的,而袞說他就是那個孩子。同樣的臉龐卻有兩
個名字,而事實上薪栽也知道連同另一個自己的兩人名字。但若直面這一切,就會變得無
法面對太乙,因為自己的名字並非姜薪栽,而是姜鉉旻。
太乙抓住了想逃跑的薪栽的手臂。
「大哥,李尚道還活著。」
太乙對著被「李尚道」這名字束縛住腳步的薪栽吐露一切。
「除了李尚道,還有張妍芝,他們的筆錄有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有兩支手機。你知道為什
麼嗎?」
那似乎是薪栽全都知道的事,而因為是太明白的事所以更不想聽,但太乙卻對此全然不知
情。薪栽閉口不語,只是茫然看著太乙。
「因為還有一個世界,那裡和這裡有相同面貌的人,而且我去過了。現在已經出現跨越兩
個世界的犯罪,但我沒辦法呈報,我不可能拿出證據。可是又必須有人來阻止,我能想
到的人就只有你了,幫我吧!」
原來太乙已經走到那裡、走了這麼遠,已經是無法回頭的境地了。但儘管如此,薪栽仍舊
想回頭。若一直以來的夢境才全是現實,而眼前這將會變為一場夢的話,真希望還能繼續
長久做著這樣的夢。
「妳......這不是科幻,是幻想。怎麼可能有另一個世界?妳清醒一點,臭丫頭!」
隱藏感情而粗暴甩了話的薪栽避開太乙離去,再也無法抓住他的太乙,只能一直看著薪栽
逃走消失的背影。無論如何,他似乎還需要多一點時間。
EP09 李霖工作室 (2019/12)
https://i.imgur.com/HAl9rvu.jpg
在飄散油漆味的破舊工作室裡,穿著工作服的李霖正聚精會神調製近似血色的鮮紅顏料。
在大韓民國時,李霖經常去寺廟為老舊不堪的丹青上色,這是他度過無聊的等待時間的其
中一種方式。這工作對李霖而言,就宛如在既有的悠遠歷史上重新覆蓋另一段不同的歷史
,也彷彿在重溫自己的歷史般,甚為愉快。
然而昭烈妨礙了現在正集中精神的李霖,李霖絲毫沒有看進入工作室的昭烈一眼,只是逕
自問道。
「手機回收了嗎?」
昭烈在李霖不注意時突然臉色扭曲,即使已經先去拘留所恐嚇張妍芝,但她卻還是沒說出
她把2G手機藏在哪裡。
「我正在回收,我最近同時調查很多事...」
聽了昭烈的辯解,李霖神色兇惡地轉身怒視他,昭烈這才驚慌地趕緊轉移話題。正巧昨晚
遇到了監視宋靜慧的司機,而且從他那裡聽來的消息也頗有意思。
「你知道的那個..姜薪栽,聽說他到宋靜慧兒子的靈骨塔去?還有之前拜訪過療養院的警
察,是一個叫鄭太乙的女人,我打聽後發現她就是逮捕張妍芝的刑警,她也在找張妍芝
的手機。」
姜薪栽與鄭太乙,沒有一個是讓他聽了感到舒坦的名字。李霖揚起一邊眉毛,在他往返於
大韓帝國與大韓民國之間時,也同時用照片監視著那些被改變人生的人、以及即將要被改
變的人,藉著這些報告掌握他們的動態。薪栽就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而太乙是經常出現
在薪栽照片中的女人,他們的行動不斷讓李霖神經緊繃。
「姜薪栽,是我下錯的棋子。鄭太乙......是我沒下的棋子。」
「你放心,我會率先找到的。不然我找個地方把他們兩個活埋算了?」
昭烈話還沒說完,李霖就揪住了他的領口。昭烈嚇得奮力掙扎,但李霖二話不說立刻將他
拽住往柴火熊熊燃燒的油桶扔去,還燃燒著的木柴隨著油桶倒下的劇烈聲響散落在地,昭
烈也如那些柴火般跌落到冰冷的地上。
好不容易才抬起頭的昭烈暫時停止呼吸,從李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令他膽戰心驚。昭烈猛
然起身朝李霖磕頭,他如今所享有的一切與權力都是來自於李霖,因為他擁有如昭烈這般
的平凡人無法侵犯的能力,無論是穿越兩個世界、還是延緩歲月的流逝......李霖抹去方
才顯露的殺氣,並脫下無意中戴上的手套扔到地上的火爐中。
「處理掉張妍芝,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做!我得再外出一趟。」
李霖說著同時不禁皺起眉頭,電話中袞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縈繞。
「現在我姪子應該察覺到了...」
但即使如此也無所謂,李霖冷笑著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長雨傘。
EP09-10 皇宮辦公室 (2019/12/15) / 裂隙 (2020/1/14-23)
https://i.imgur.com/nvmd4FN.jpg
昨晚感受到肩膀的痛楚就如殘影般猶存,袞懷著混亂的心情撫摸著肩膀。若說這是拍下未
來情景的監視器影像,根本就說不通。最初見到自己時,太乙感受到的混亂就是這樣的嗎
?靜靜思考的袞聽見敲門聲後放下摸著肩膀的手,是浩弼敲的門。
「陛下,你要我去找的那間書店,全國上下找不到登記為海松書店的店舖。網路和二手書
店都找遍了,完全沒有這個店名。」
聽了浩弼的報告後,袞沉默了。浩弼將USB放在桌上後繼續報告。
「還有這個是你要求的外部活動所有監視器影像,都收錄在此了。」
「辛苦了。再去找找看書店,連申請歇業的店舖都囊括在內。」
「是,我知道了,陛下。」
浩弼出去後,袞開始分析拿到的監視器影像。若李霖是往返於大韓民國與大韓帝國之間的
話,肯定至少也會在袞的周遭停留一次。過了25年歲月,李霖的名字雖然依舊在人們記憶
中鮮明留下,但臉孔卻是逐漸模糊。
袞聚精會神注意著畫面,在賽艇場參加賽艇競賽那天、去了數學家演說那天、出席崔基澤
艦長父親喪禮那天、在籃球開幕戰開球那天......袞仔細觀察自己最近出席的公開行程。
皇帝的戶外行程總是人山人海,要在眾多面孔中尋找李霖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總是不知日落般,袞集中精神待在辦公室。重播、重播、又一次,好幾次重播影片,但無
論如何都看不到年老的李霖,這根本無法理解。
https://i.imgur.com/npkOyRD.jpg
袞蜷縮在椅子上扶額,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專注在一件事太久,頭感到一陣陣疼痛。究竟錯
過了什麼?他肯定是在盯著自己,但影片中卻沒有,究竟是為什麼?在袞產生疑問時,他
想起了太乙曾說過的話。
─ 那麼你待在裡面就不會變老了呢?
若李霖是在次元之門、那停滯的時間中的話,那麼尋找老人模樣的李霖就是相當愚蠢的行
為。身體疲軟的袞猛然挺坐起來。
並且重播了喪禮那天的影像,直盯著螢幕看的袞啪地用力按下停止鍵。
「這......太荒謬了!」
在進出教堂大門的弔唁者之間,有個戴著禮帽的人走出來,在禮帽下露出的臉孔是李霖。
從掐住自己脖子的那晚開始,就全然沒有老去的李霖的臉龐,也是袞即使想忘也無法忘卻
的臉孔。
「......!」
袞從座位上起身,太乙的話是對的,李霖就是在時空之門內延緩時間的流逝。
時空之門內,那是自己漏算的地方,這或許也是可以找到李霖的幢竿支柱的唯一地方。
https://i.imgur.com/3ezZ5Kx.jpg
朝著馬場去的袞迅速乘上了麥希穆斯,麥希穆斯鬃毛飛揚,朝著竹林飛奔而去。跨越幢竿
支柱之間,開啟了時空之門,敞開了門裡無任何一物流淌的世界,那紅氣球漂浮的世界。
袞進入了自己的幢竿支柱開始朝反方向飛奔,跑著、跑著也無盡展開的世界,看起來簡直
無邊無際,然而袞沒有停下來。
他想看到盡頭,想看到打破兩個世界平衡的李霖的結局、想目睹時空之門蘊含著秘密的終
點,而在最後想抵達的,是與太乙在一起的時間。
EP10 醬庫 (2020/1)
https://i.imgur.com/QPkrkKa.jpg
盧尚宮放置了井華水祈求著,祈求袞平安歸來。不,只要平安就好。盧尚宮為了緩解悲傷
,從而讓金素月的詩句在清晨的空氣中四散。
當日頭沒入白色急流
我會在門邊等待
清晨的鳥兒啼叫,曙光劃破灰暗
世間是如此的 皎潔而靜謐
我注視著破曉時分經過此處的過路人
一次次猜想 會不會是你
EP10 竹林 (2020/1/23)
https://i.imgur.com/ARNGLds.jpg
這是第幾次來訪了呢?在黑暗的竹林裡吹來的風,如今甚至會感到熟悉,太乙沒有任何想
法地笑了。
在密布竹子的林間曾矗立著巨大的幢竿支柱,而太乙跨越了那扇門短暫地去了一趟袞的世
界,感覺那天彷彿已是久遠以前,而袞的離去也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原來就只是不斷
等待著啊!太乙在這每個瞬間明白了。
決定完全投身於彼此的命運、要勇敢對抗後,等待變得漫長,思念也深沉起來。那深深的
思念將太乙的腳步牽引到這地方,反正無論在這裡怎麼走著,也是連門縫都看不見。
透過電話約定見面、牽著手散步一起笑鬧著,如此平凡的戀愛,不知為何對自己而言會變
成必須拚上性命與命運抗爭的事。她莫名覺得鼻酸。
「走吧、走吧!」
正苦澀地喃喃自語時,太乙轉過身。某個紅色物體掠過太乙的視野,她驚訝地再次回頭,
在空中漂浮著的顯然是紅氣球,那是曾在時空之門中見過的......!
於此同時,遠方傳來了馬蹄聲,太乙瞥見了從遠處奔騰而來的白馬及騎乘在那之上的袞。
與袞相遇以來,雖然總是接二連三發生離譜的事,但如同今天這無法言說的欣喜日子也還
是存在的。太乙摀著張大的嘴等待奔向自己的袞,發現太乙的袞立刻勒住了馬,顯然也是
難掩驚訝的神情。
「妳......!」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你真的來了?」
太乙朝著袞飛奔而去,下了馬的袞剎那間緊擁了跑向他的太乙,兩人的擁抱就如同對彼此
的思念般深刻。
「妳一直在這裡等我嗎?」
「你真的回來了嗎?」
袞只是將再次詢問的太乙緊擁入懷,雖然不想再次錯過,然而現在還是必須放手的時候。
袞將自己的臉埋在太乙的頸項,用低沉的聲音掩蓋。
「還沒......我還不能在這裡久留,只是我太想妳,想得受不了,所以想過來聽聽妳的聲
音就走。」
太乙鮮活的氣息安定了袞的心神,不知跑了多少路,在那看不見盡頭的時空之門內展開了
孤獨的殊死搏鬥。如此跑了又跑,袞只想聽聽太乙的聲音。
「聽聲音?」
「我打算用這附近的公共電話打給妳。」
袞從口袋掏出的硬幣是他初次來到大韓民國時剩下的,太乙在袞的懷抱中忍不住流下了淚
。每當感情湧上心頭時,她無論如何都會嚥下嗚咽聲,然而卻終究還是在袞深情而悲涼的
愛意面前被擊潰,那哭聲也擊垮了袞的心。袞的大手摀住太乙的臉頰,低下頭催促著她。
「讓我看看妳的臉,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好嗎?」
這附加的詢問帶著顫抖,因為新年儀式而必須在除夕前回到大韓帝國,屆時皇宮無法空著
,因此這是條回程的路。雖然只是聽聽聲音似乎也已經很滿足,然而這如命運般的偶然,
甚至得以讓他將太乙的溫暖擁入懷中。袞深深低下頭,竭力試圖看看太乙的面龐,心很是
受折磨。
還沒來得及享受相遇的喜悅,就得再次面對別離,這悲傷實在是太強烈了。袞的胸口隱約
蔓延著酥麻感,好想就這樣停留於此。沒有時間了、應該要回去了,無論何時總是必須說
出別離的話讓他討厭起自己。就如太乙所說,自己的確是個不怎麼樣的戀人。
袞在太乙落下的淚水上、在那薄薄的眼皮上靜靜地印下了吻。因為太珍惜了,所以更感到
抱歉。太乙默默抓住袞的衣領。
風拂過竹林而發出哀鳴,片片綠葉正互相碰撞而飄搖。
EP09 海邊 (2020/1/25)
https://i.imgur.com/RU3TbyX.jpg
踪仁佇立在離宮不遠的海邊望著波濤洶湧的浪花,雖然那湛藍的大海在破曉前幾乎是宛如
要被黑暗吞噬般,但在遠方卻穿透出鮮豔的朱紅色光束。
踪仁感受到周遭的動靜便轉身看了看身旁,袞拿了毛毯並將它披在踪仁的肩上。在踪仁的
凝視下,袞露出淡然而寂寥的笑容。
「你每年都未先告知就來到這裡。」
「因為堂叔每年都像約定好似的待在這裡。」
「尋求答案的過程還順利嗎?」
「我找到了一個記號,但解題過程不太美好,所以我正深受其擾。」
「希望你一定要解開,你一直都能找到答案啊!」
袞輕輕點了頭,隨即望向遠方那無盡延展的地平線問道。
「堂叔,你相信命運嗎?」
「哈哈!這對理科生來說是艱澀的詞彙。」
「確實不甚清晰...通常大家都說面對命運要勇於挑戰,我該正面迎擊嗎?」
踪仁露出笑容可掬的神情,他是比袞還走過更漫長一段歲月的人。對袞而言,踪仁無論何
時都是賢明且充滿智慧的長者,他希望這樣的踪仁能夠給他指引一個方向。
「人生是難以預料的,就這樣毫無頭緒地賭上所有人生,前往你想去的某個地方,那就稱
作命運。性命的『命』及邁開的『運』,賭上所有人生邁開的步伐,就代表命運。」
賭上所有人生邁開的步伐。
作為皇帝,除了應盡的嚴酷義務之外,袞還擁有其他人生欲望嗎?若只有一個的話,那就
是渴望與拯救了自己的那個人見一面,他想明白自己之所以活下來的理由。
然而如今對袞而言,已經有了個即便要走上一輩子也渴望前往的那個人身旁。踪仁突然明
白了袞深邃的眼神懷著的想法,在袞的眼神中蘊含的並非是洶湧的波濤,而是在那驚濤駭
浪後的某個東西。踪仁默默地問。
「你有了想前往的地方嗎?」
「......是,有的。」
「那你無須迎擊,直接前往就行了。希望那裡能有個美嬌娘在等你,你今年得成親了。」
踪仁的打氣鼓舞了袞的心。踪仁與盧尚宮雖然分別是宗親與臣下的身分,但他們對袞來說
是唯一填補了父母空缺的長輩。即使這空缺依舊無法完全被填滿,然而至少他們成為了一
直照耀他的溫暖陽光,袞對此總是懷著感激。
「等我找到這個答案,我會偕同某個主張地球是平的女人一同去拜訪你。」
「好的,我會等你的,陛下。終於迎來了新年第一個日出。」
踪仁花白的頭髮染上了紅暈,兩人遠望從海面上緩緩升起的紅日,燦爛的光芒在眼中閃耀
著。
EP10 皇宮禮堂 (2020/1/25)
https://i.imgur.com/Xo8BLKH.jpg
大韓民國也與大韓帝國一樣迎來了新年,薪栽總算回到了警局,而影也與誾燮的家人們一
起過年。
在大韓帝國的誾燮從新年第一天就開始執勤,皇帝的新年演說在皇宮的中央大廳正開始進
行,包含參眾兩院的議員、各部部長在內的各界人士都聚集在中央大廳。袞獨自在眾人齊
聚一堂的此刻熟練地進行演說,他堅定而鏗鏘有力的語調正契合新年演說的宗旨。
「我們又迎來了新的一年。我最近在思考數學符號中加號的意義,加號是醫院的標誌、十
字架,也是方程式的座標軸。隨著它被賦予的意義,對某些人而言,它可以象徵治癒、
象徵祈禱,以及...象徵面對命運的勇氣。」
聆聽袞新年演說的還有瑞怜,坐在最前排的瑞怜傾聽著身著西裝的皇帝演說,嘴角伴隨著
笑容。還真是優秀的男人,他與自己不同,是與生俱來掌握權力的人、也是能夠分享權力
的人,不過卻是不會交出屬於自己的東西的人。
「2020年是由充滿力量的白鼠作代表的庚子年,鼠是十二生肖中的第一順位,也是掌管方
向與時間的神。2020年,我會為各位國人前進的腳步與時間打氣。祝大家新年快樂。」
袞在大禮堂現場鏗鏘有力的演說,足以打動所有透過直播收看的全帝國國民的心。演說一
結束,全場響起熱烈掌聲,一同鼓掌的瑞怜笑容卻微妙地扭曲。
演說結束後,袞與瑞怜沿著皇宮一角走著。迎接新年並與總理進行談話,是展現皇室與議
會的和諧關係,袞也並非不明白這點。誾燮與金秘書跟隨在並排走著的兩人身後。
「陛下的演說非常精采,你也會為我所有前進的腳步與時間打氣嗎?」
袞鬆開勒緊脖子的領帶同時聽見瑞怜的話笑了出來。
「之前我已經說過了,我一向如此。只希望妳不會迷失方向。」
袞話中帶刺,在這冷峻的氛圍中,瑞怜被堵住了話語。在後方跟隨著的誾燮無精打采,不
自覺搖了搖頭。雖然這應該是會讓旁觀者也感到緊張的程度,然而他卻似乎是早已熟悉了
兩人這種緊繃感。來到大韓帝國後,誾燮每天都對袞有不同的感覺,總之與在大韓民國時
的模樣是截然不同。
誾燮感受到口袋震動後相當驚慌地拿出手機,這是「姜刑警」打給影的電話。當誾燮走近
報告後,袞自然地支開了瑞怜與金秘書。姜刑警是在大韓帝國追蹤Luna下落的人,正好將
太乙誤認為Luna的影在去大韓民國之前,拜託了姜刑警找到Luna後立刻與他聯絡。
EP09-10 帝國警局/皇宮迴廊 (2020/1/25)
https://i.imgur.com/ugvs6K3.jpg
接到姜刑警的電話得知他找到Luna的行蹤後,袞就立刻去了警察局。當袞一到警局,大家
都感到驚惶失措,隨即坐立不安地起身行禮,袞熟練地接受他們的問候後便直接找了姜俊
赫刑警。一聽到陛下呼喚自己的名字,姜刑警立刻站上前。
誾燮與近衛隊在姜刑警座位周遭稍稍隔著些距離戒備著,姜刑警在這之中收斂驚慌的心情
,將原本要報告給影的情報簡單傳達給袞。
「她叫Luna,她到上上禮拜都還在服刑,我查了一下發現她已經出獄了。」
姜刑警拿出來的是Luna的罪犯識別照,拿著囚犯編號的Luna,臉就像街貓一樣凹陷,與太
乙完全不同。然而袞看了照片後卻內心感到複雜,他懷著微妙的心情問。
「為什麼?」
「她不是期滿出獄,而是提前假釋,原因是她患了絕症,你要看看她的診斷書嗎?」
無法從這照片移開視線的袞驚訝地抬頭,患了絕症......這不是好的徵兆。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親自見她一面。」
「好,我會找到她。」
「這件事的所有細節都直接跟我報告。另外,我需要這個人的資料。」
袞從口袋掏出的是他帶回帝國的餐館老闆,也就是金基煥的身分情報。姜刑警立刻查了關
於金基煥的資料,過了片刻,查詢結束的姜刑警艱難開口。
「陛下......這個人是逆賊的餘黨,他已經在追緝過程中身亡了。」
果然,擁有同樣面孔的人,正在竊取擁有相同面孔者的人生。他們放棄了這裡的生活,並
掠奪擁有同樣臉孔的大韓民國人的人生。袞再次盯著Luna的照片掄起拳頭。
被判定罹患絕症的Luna,以及與她有同樣面貌的太乙。若是李霖接近Luna,而Luna試圖奪
取太乙的人生的話...想到這裡,袞已經神色黯然,這是個恐怖的假設。
https://i.imgur.com/VRO97CN.jpg
回宮後的袞獨自在寢殿外的迴廊走著,雖然夜裡的冷空氣讓頭腦變得清醒,然而心卻一再
變得迷茫。此時,一抬頭就將天燈飄揚的美麗夜空盡收眼底。
同一時間,海雲台附近正舉行在天燈上寫下新年祈願的活動,這是總理主辦的大韓帝國新
年慶典。
夜空點綴著大韓帝國人充滿希望而許下的心願,看著光芒閃耀的天燈,袞稍稍感到安慰,
所幸帝國人民的新年夜似乎是平靜的。
https://i.imgur.com/HBueVZp.jpg
正巧皚皚白雪開始飄揚,他想起了與太乙一起被雪覆蓋那天。袞舉起手觸碰冰冷落下的雪
花,手的溫度讓雪花很快就融了。
「鄭太乙警衛,新年快樂。」
袞全心為太乙祈福。那瞬間,灑向大地的雪花在空中停了下來,曾漂浮在空中的天燈也頓
時靜止,袞睜大了雙眼。
等待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這次必定要抓住機會!
「李霖...終於回到大韓帝國了。」
https://i.imgur.com/ZgL9hVe.jpg
袞在這時沿路去了竹林,而時間又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流逝。在竹林站崗的近衛隊與浩弼見
到騎乘麥希穆斯的袞後立刻向他恭敬行禮。
「剛才有沒有人經過這裡?」
「沒有。」
「之前也沒有嗎?」
「是的,我們在這裡輪替站崗17天都沒有人經過。」
又一次,袞直覺自己似乎錯過了某件事。息笛是開啟兩個世界的門的鑰匙,而這鑰匙分別
在袞與李霖手上。思考片刻後,袞才明白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的一切都是白忙一場。
『如果在竹林部署警備就能攔截到人,我們早就見到面了。他一定也會在另一邊部署他的
人力,我們的出入口......根本不一樣。』
袞迅速得出結論,而浩弼緊張地望著他。
「白忙了一場...有沒有不經過宮裡就能直達海雲台的捷徑?」
「第七區下面有一條沒人使用的農路......」
「進行第二計畫,讓近衛隊全員到海雲台,立刻撤守這裡!」
如此下令後的袞,在浩弼語音未落前就目光犀利地飛奔離去。
EP09-10 海雲台 (2020/1/25)
https://i.imgur.com/oNvQwVg.jpg
接到皇帝聯絡的公報室襲來一陣風暴,因為袞表示他會立刻出現在海雲台,所以必須在短
時間內策劃活動並進行宣傳,幸虧海雲台一帶目前已經因為施放天燈的活動而聚集不少人
潮。
以「新年與皇帝陛下快閃月光散步」為名而緊急策劃的活動迅速透過社交軟體傳遞出去,
這活動的目的是為了要邀請某人。除了袞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袞想邀請的人是誰。
街道上洋溢著濃厚的年節氛圍,每盞路燈與店家都掛著點綴李花圖樣的燈飾,經過街道中
央的電車也一起照亮了賀年字句。幸虧如此,路面與平時相比是更加明亮。袞騎著麥希穆
斯穿過皚皚白雪,並在人山人海的海雲台濱海道路上現身,現場聚集的群眾逐漸散開並圍
繞著袞。
「是陛下耶!」
「你看!陛下今天要來海雲台!」
「陛下!」
在一旁待命的近衛隊與皇室人員們阻擋人群並為袞開路,即使是喧囂的現場,民眾也還是
井然有序為皇帝開路。在新年第一夜就得以親眼見到皇帝的他們,臉上不禁浮現笑容。
袞俯視向他行禮的人民,並悠然走在開放的道路間,他的雙眼迅速追蹤人們的臉孔。若李
霖來到大韓帝國,而每次都注意著自己的話,這次也一定會是混跡在無數人海中。
而不出袞所料,藏身在人群中的李霖,朝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袞嘲諷地笑了笑。只因為自
己年輕的姪子在身後追著自己,無論何時走在前方的都不是那些愚蠢的皇帝,而是自己,
並且能夠將世界掌控在手中的也是自己。
「......!」
經過了李霖的袞立刻停下馬,隨後猛然調頭。突然停住並回頭的袞讓參加活動的人們感到
詫異,不過很輕易就可以確認袞的目標。
袞與李霖終於對上了眼,很清晰、太過清晰,袞俯視著李霖。當年衝向李霖的8歲年幼太
子,如今已長成冷峻的皇帝面貌。那冰冷卻燃燒著怒火的眼神就如同猛獸般兇狠,瞬間無
法動彈的李霖咬緊牙關,握著雨傘的手相當費勁。
袞炯炯有神瞪著與25年前擁有相同樣貌的李霖,就與透過監視器畫面確認的一樣。李霖延
緩了時間的流逝,而他所想要的也很明確。永不垂老的人、接近不滅的生命,李霖所想要
的就是永生。為此而不惜打破兩個世界的平衡,奪走無辜者的性命,他在這個世界、無論
哪個世界,都是違背順理的逆賊。
「逆賊,李霖!」
袞冷峻怒吼並直盯李霖,皇帝的一句話在此刻引起軒然大波,隨後出現混亂的竊竊私語。
「他說了什麼?」
「李霖是誰?」
「難道逆賊沒死嗎?」
「若還活著的話不是70歲的模樣嗎?」
人們環顧四周並議論紛紛,本來僵住的李霖嘴角揚起笑容。李霖所想要的正是這個,就是
袞不顧一切、帶著無法遏抑的憤怒走近他。周圍守衛的近衛隊一絲不亂地跟隨袞的動向。
就在那時,突然響起了巨大的汽笛聲,同時列車經過並隔在袞與李霖之間,然而這列車運
行並不是在計畫內的事。袞立刻讓麥希穆斯停下並避開列車,而近衛隊為了堅守在袞身旁
也圍了起來。袞望著當下看不見的另一頭,內心焦急地等待列車通過。當列車離開後,李
霖依舊堅挺地佇立在原地,並朝袞露出笑容。
「他是逆賊的餘黨,抓住他......!」
正當袞要命令近衛隊逮捕李霖時,突然有近百名身著黑衣的殺手群出現在李霖周遭,宛如
高牆般死守李霖。
「啊!」
說時遲那時快,現場頓時爆發慘叫,只見殺手群竟然一一挾持附近的民眾作為人質,並拿
刀抵住他們的脖子。近衛隊立刻將槍上膛並指向李霖的殺手群,民眾魂飛魄散的尖叫聲在
大街上蔓延開來,感到恐懼的人質們只是直盯著袞,從馬上下來的袞用顫抖的聲音下令。
「先別開槍...不准開槍!以民眾的安全為優先!」
這時,其中一名殺手趁亂朝袞開槍。「砰!」槍響同時,誾燮也飛身撲向了袞,隨後就立
刻倒下了,飛來的子彈就直中誾燮的背。
「隊長!」
浩弼神情驚愕地迅速奔向誾燮,袞抱著昏迷的誾燮並怒瞪李霖。然而在殺手群防禦下的李
霖就在那時穿過群眾,並悠然自得地脫身了。
李霖忍住笑意,今天發生的事將會讓袞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他將從內心到骨子都深刻感
受自己口中講出來的話語重量。他無法趕上李霖,無論是試圖追逐成為70歲老人的李霖,
還是追逐在25年前早已死亡的人,所以這場交鋒是如此不值一提。
袞懷著慘淡的心情注視著街道上的混亂,此時挾持人質的殺手砍傷了他們。
「啊!」
「這...這裡有人受傷了!」
帝國人民無辜的血浸濕了地面,即使並非不明白李霖的殘暴,但也太出人意料了。儘管早
就知道對李霖而言,生命只是用來實現欲望的工具。袞立刻收拾殘局。
「報警說明狀況,先將傷患送醫。」
「是,陛下!」
「除了必要的近衛隊人力,其餘全員在警方到達前保護民眾安全。」
「那麼那些傢伙......」
「不行,不能追擊他們,不能造成更多人員傷亡!還有,馬上拿到半徑一公里內所有監視
器畫面,只要有人把現場影片傳到網路上,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壓下來。」
浩弼立刻跑走,迅速下達命令的袞低頭看著倒在自己膝上的誾燮。
「誾燮,你快醒醒,曹誾燮......」
也許都是因為自己把他帶來這裡的緣故,袞對誾燮的歉意與後悔湧上心頭。雪花不停地在
空中飛舞。
EP10 帝國醫院 (2020/1/25)
https://i.imgur.com/gfzBNyP.jpg
幸好誾燮的身體狀況還算沒有大礙,袞這才總算放心鬆了口氣。
「幸虧有穿防彈背心,沒有造成骨折或其他損傷,不過傷到了肌肉和韌帶,可能要住院觀
察兩個禮拜左右。」
主治醫師是踪仁的弟子黃教授,袞聽了黃教授說明後點點頭,隨後又擔心地問了關於在海
雲台受傷的民眾情況。
「和他一起送來的另外兩位呢?」
「他們的傷口已經縫合完畢....陛下真的沒事嗎?盧尚宮娘娘每隔五分鐘就會打電話過來
問。」
「我沒事,這幾位...就麻煩你特別照顧了。」
「這點陛下不用擔心,那我先離開了。」
黃教授一走,誾燮就對袞如玩笑似搭話,希望能讓袞稍微放心。
「你哭啦,哭了。這麼擔心的話,不如幫我試一下那個水蜜桃罐頭的毒吧。」
「你真的沒事嗎?那可是真槍,你可能會沒命。」
「不然能怎麼辦?阿影千叮萬囑要我盡全力保護你,他也會那樣保護我弟弟妹妹啊。」
不知道原來兩人曾互相說過這樣的話,袞對於不在自己身邊的影以及在眼前的誾燮都懷著
感激。試著保護自己的人是如此多,但自己能保護好他們嗎?李霖就在眼前卻失手,這讓
他打擊相當大。
「那我現在......真的是天下第一劍了吧?」
誾燮爽朗笑著問,讓袞原本要因為不安與恐懼沉落的心溫暖起來,袞緩緩點頭。李霖的欲
望簡直是袞無法想像的程度,但即使如此,袞依舊要追擊到底,必須導正這平衡已崩潰的
世界,也要為這些為自己鼓起勇氣的人們站出來。
「當之無愧。謝謝你,保護我。」
EP10 皇宮辦公室 (2020/1/25) / 部榮君宅邸 (2020/1/26)
https://i.imgur.com/FTE3csW.jpg
大韓帝國的情勢如今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是逆賊李霖還是海雲台爆發的槍戰,一切
都無法避免地成為萬眾矚目的話題,而爭議也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從事件發生開始,李
霖的名字就持續掛在網站實時搜索詞中,人們到處傳播各自目擊到的情況,並且正在追查
這無憑無據的事件真相。
剛從醫院回來並進了辦公室的袞立刻見到毛秘書焦急的臉龐。
「陛下,具總理在線上。」
因為整個帝國都引起騷動,所以總理對這消息也不可能不知情。但影片全都撤下了卻還有
可能獲得更多情報?袞沉默片刻後拿起話筒。
「具總理,我沒事。如果妳只是要確認我的安危的話,就下次再聊吧。」
─ 我已經知道你沒事了,我鬆了一口氣。你現在心情一定很沉重,所以我就直說重點。因
為陛下是我的國家,也是保護我的國家安危的人,所以這樣問你。
「什麼事?」
─ 現在坊間開始流傳看見逆賊李霖的陰謀論,所以想跟你確認一下...我相信你是誠實的
人。他是逆賊李霖,還是李霖的餘黨?
袞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很明顯就是李霖,但卻不能說是李霖,這就是李霖能夠如此大搖大擺在大韓帝國處處徘
徊的理由。袞不明白瑞怜如此出手的理由,她無論如何就是想試圖將袞逼到絕境。袞似乎
也明白了瑞怜的野心總是讓他感到不適的理由,因為她的野心與李霖實在毫無差異,這種
將人逼入絕境後再伸手掠奪所想要的一切的伎倆。
「具總理,妳開始學馬術了嗎?」
─ 為什麼這麼問?
「馬銜必須扮演馬與騎手之間調解者的角色,也就是說誰都不應該拉著馬銜任意更改牠們
的方向。」
袞說得很清楚。
「今天發生的事,並非只關係到皇室或皇帝個人,這是恐怖攻擊。如同歷史上所記載,逆
賊李霖已經在謀反隔年遭到射殺,25年後的今天,我發現了逆賊餘黨,前去追緝他們。」
─ ......
「所以我必須提醒妳,具總理,不要拉扯馬銜,也別拿誠實兩個字當作妳的武器,我希望
妳專心守護國人的安危,就這樣。」
話說完後,袞掛了電話,問了在一旁待命的毛秘書。
「發言稿已經在準備了吧?剛才的重點夠了嗎?」
「是,陛下。」
毛秘書立刻離開了辦公室,直到門完全關上後,獨自在辦公室的袞才按住桌子努力忍下一
湧而上的怒氣。
https://i.imgur.com/U81HlV6.jpg
隔天一早,新聞發布室就聚集了大量記者,毛秘書以清晰的語調整理了昨晚發生的事件。
聲明中表示,皇帝陛下雖然確實對著一名男性喊出「逆賊李霖」,但那名男子實際上是逆
賊李霖的餘黨,而李霖絕不可能還活著。並且皇室對於逆賊餘黨再次出現的理由及心中盤
算全然不感興趣,只承諾會追擊到底並將他們繩之以法。
然而儘管皇室發表了聲明,輿論依然正就逆賊餘黨的話題炒得沸沸揚揚,而帶頭製造不安
的正是在野黨議員。
在野黨議員就在此時拜訪踪仁的宅邸,新年開始就驚爆槍戰以及25年來首次出現的逆賊餘
黨讓他們蠢蠢欲動。他們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主張都是出了獨斷專行的總理才會釀出種種事
端,所以不斷想將她從權位上拉下來。而他們雖然聲稱一切都是為了皇帝的安危考量,但
卻不斷煽動作為皇室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踪仁,無所不用其極地試圖掌握權力。
無論是對皇室的人、還是大學的學生們,踪仁總是不失仁慈,然而如今面對在野黨議員們
狂妄的言詞,他也不得不厲聲喝斥。
「皇室的大家長不是我,是皇帝陛下!我說過皇室與宗親不會插手政治,到底還要我說幾
次!馬上離開這裡!」
在袞長大成人、成為聖君,並帶領大韓帝國走到如此平和的盛世,局勢也逐漸穩定下來,
然而卻終究還是走回這種境地。當袞年紀尚小時,費盡心思試圖刺激踪仁的人無所不在,
而每當這種時候他總是說著同樣的話。
在踪仁的怒斥下,在野黨議員們互相看了看彼此的眼色,隨即才勉為其難閉上嘴。這時,
踪仁的管家進來報告。
「大人,皇帝陛下來了!」
袞也跟在管家身後進屋,受到驚嚇的議員們都還趴在地上就面見了袞。袞只是默默俯視他
們,佯裝不知道一切而進了房內。
https://i.imgur.com/uj57GvP.jpg
在所有議員們都退下後,踪仁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著袞,然而袞只是留心地注視放在房
內的踪仁家族合照。
「陛下,請你不要誤會,他們...突然跑來找我......」
「我不會誤會。」
用平靜的語調回答的袞指著照片中一位挽著踪仁的手、笑得很燦爛的女子,她是踪仁的長
子李丞軒的女兒、也就是他的孫女李世真。
「世真過得還好嗎?」
「她已經結束住院醫生的訓練,升為研究醫生了。還是個半吊子...」
「世真...一定會做得很好。」
袞在照片前轉身面對踪仁,這不禁讓踪仁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昨晚發生的一切、那些傳
言或許並不僅僅是空穴來風,踪仁是最清楚的。
「你覺得...我也能做得好嗎?」
「陛下......難道......」
「對,逆賊李霖,他還活著,且一點都沒變老。」
果然和料想的一樣,踪仁僵硬地看著袞。雖然兩人都預料到了,但這卻是他們不願面對的
現實。一想到李霖,壓抑的憤怒就湧上心頭,袞強忍怒意繼續平靜說下去。
「所以這幾天我會再次出宮,我必須找到他,而我跟他見面的地方..不能在大韓帝國。」
袞想起了無一物存在的時空之門,如今不能再出現第二個受害者了,因此袞咬緊牙關叮囑
踪仁。
「所以堂叔,你是第二順位,我需要你待在宮中。為了我,也為了大韓帝國,你必須安然
無恙。」
「陛下,你要親自去追他?萬萬不可,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答應你,我會好好保護自己。所以堂叔你也必須保護好自己,
這是皇命。」
袞的決心已相當堅定,他是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四寅劍意義的皇帝,踪仁內心深深刻下了皇
帝的命令。
「......是,我知道了,陛下。」
翻譯:Diana
翻譯全文僅供參考嚴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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