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點59分愛上你》：致命吸引力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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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點59分愛上你》是部兩種極端口味混雜而成的片子。前半段是長達20分鐘的
性愛場面，從4:27到4:47，滿滿的二十分鐘，觀眾都跟隨著主角處在昏暗的炮
房中，尋覓著可以慰藉的對象。然而後半段劇情急轉直下，西奧無套幹了雨果，
但是雨果是HIV陽性感染者，於是西奧必須面對無套性交所帶來可能感染HIV的
風險，經過一番大吵，雨果決定陪著西奧，劇情瞬間轉成純愛模式，夜遊巴黎，
談論彼此的夢想、工作、未來、出櫃歷程與等待檢驗結果的焦慮心境。於是HIV
的感染性伴隨著初發萌芽的愛情，而愛情由性展開，它們都夾雜著不確定性。跳
過世俗之人對於愛情進展的諸多步驟，HIV感染被浪漫化處理呈現。因性而愛究
竟能不能成真？


因為疑似感染的不確定性從頭到尾伴隨著主角，他們發怒、惶恐、自責，再到接
納，雨果說過了副作用期就會慢慢習慣了，習慣吃藥變成日常的一部分，即便雨
果檢測已測不到病毒量，但是它就是存在。這樣的陽性反應確實存在。存在與不
確定性兩者便是本片延伸而成的核心。有些事情它就是存在，但勾著不確定性，
如同疑似愛滋，如同兩人的愛情。他們倆之間的一見鍾情確實存在，即便先做愛
了，依然不損其美好，但這樣的美好又伴隨著不確定性，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會轉
身就走？不確定28天後（吃完藥）你是否還陪著我？不確定明天你還愛我嗎？因
為一切太突如其來，那種感受無法言喻。預防性投藥就跟兩人的愛情一樣，太多
世俗眼光批判了，太多恐慌與焦慮了。


HIV感染與愛情兩者並行，在兩位主角身上勾勒出同志新世代的印記。兩人是被HIV
綁在一起的個體。吃完藥後呢？檢查出來結果如果是陰性呢？值得高興，那陪伴
是否就隨著消失了？一次身體的接觸，一見鍾情便許下承諾，騎著U Bike在夜晚
巴黎的街頭漫遊，一切都太浪漫了。一切都太美好了。《5點59分愛上你》先讓
觀眾看見同志性愛的開放，再重新回收讓觀眾看見兩個性愛吻合的人如何交心，
企圖在大眾的觀感之下做出強烈的反動。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次」上癮：一次性交、一次身體接觸、一見鍾情，再到第一
次無套，第一次上炮房，第一次可能感染。不論愛情或是愛滋都太出乎意料，令
人措手不及，都是一觸即發。《5點59分愛上你》是強烈地執著，既然愛上了就
共同面對，莫名吸引對方的致命關鍵誰也說不清，時間一分一秒地推進，看似流
逝，但兩人的關係反而越來越緊密。所以《5點59分愛上你》在時間的處理上，
可以對照他們對愛情的美好想像。


電影最後一段，當兩人回到西奧家，雨果褪去西奧的衣物，輕柔地欣賞與親吻西
奧的身體，每一個部位既陌生又熟悉，一個小時前他們才剛打過一次炮，接著疑
似HIV感染，但此時此刻，雨果是那麼地真誠，這次的愛撫不再只是炮房裡看對
眼的渴求，而是真心的、帶有情感的碰觸，小心溫柔的呵護，怕他從身邊溜走。
他們沒有做第二次，而是停留在這一刻的美好。


雨果仔細刻畫未來的想像，28天後、3個月又28天後、幾年後、20年後，最後可
能會分手，西奧不斷地探問然後呢？這些平凡的日子他們要一起度過，既是不確
定性，但又確實存在著。5點59分跨到6點00分整，那一刻便是全新的開始，搭上
第一班地鐵，新的一天，預防性投藥的第一天，交往的第一天，將去住雨果家的
第一天，沒有手機的第一天，所有的所有，又回歸第一次。


然而不論是敘利亞烤麵包店的師傅大聊國族危機，或是搭乘地鐵的晨間婦女抱怨
微薄退休金必須兼職，我都覺得稍嫌太刻意了。雖然導演想讓議題加深，不甘於
單一面向，但轉折實在突兀。


雖然我覺得《5點59分愛上你》稍嫌浪漫了，但它還是一部可口的電影，比起同
樣大尺度的《湖畔春光》，雖然題材相當迥異，但本片相對來說不論色調或是情
節對一般觀眾來說都好下嚥多了。而且我非常喜歡兩人的對話，不會太刻意賣弄
，話題平實而自然，偶爾安靜留白之處更貼近現實，尤其是西奧吃麵包那一段，
非常真實，那種不安感與尷尬感正好符合片中的設定與現實情況。


如果這是新愛滋世代的愛情神話，那我們必然相信，雖可能失敗，但仍須共同面
對。愛情不會使人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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