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海賊的男人》企業主仍是英雄的時代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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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海賊的男人》：那個企業主仍是英雄的美好時代


很難想像，在一個世紀不到的日子前，人們曾經歷如此浩劫，而唯一被原子彈攻擊本土的國家，日本，又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光景中從破敗中站起，走向更輝煌的時代。

改編自爭議性作家百田尚樹的同名作品，這次團隊避開了與二戰直接相關的題材，闡述在二戰後滿懷民族主義情感的公司國岡商店，如何不屈不饒的面對商場巨人，走出屬於自己的武士道路。在國家經濟持續欲振乏力的狀態下，本片不免成為一種向美好時代的緬懷、與對當代的沈痛呼喊，只是這呼喊終究還是因為世代差異，讓人有點摸不著頭緒。

如今，我們很難想像有國岡鐵造這類型慷慨激昂的企業家生存於現代。對於既有規矩橫衝直撞，近似無賴的態度和勁敵周旋，擁有宏高的氣度和視野並保持著對員工的關懷。這種人格特質使得他在片中大大小小的困境來襲時，都能鎮定氣勢，率領公司航向新世代。全片的基調也因為建立在凸顯他這樣的英雄形象上，反而顯得礙手礙腳，難以施展。

日承丸事件在歷史上真有其事，弱小國家聯合衝破西方列強壓迫，無論是行動本身與當時情勢奧妙，都讓故事增添傳奇性色彩，然而受限於電影篇幅未能詳細理解箇中政治角力、情報管理與分析判斷的精湛。甚至在情感方面，男主角遇到大型石油商壓迫後，首次對外界示弱，本應該是片中極大的重點，卻又在一夜之間重新振作；而來自宛如親人般的手下激烈抗議，也是瞬間被帶過。

這種狀況並不是第一次，《名叫海賊的男人》中安排著許多高潮，但觀眾並不太有辦法從故事進程中理解到每一個轉折背後的意義，仿佛有一陣名為好運的風徐徐吹動著，所有難關只要拚上性命就能好轉，角色似乎也很難從中獲得成長，或是有個更完滿的面貌。演員們的表現手法也僅能用略為誇飾的手段，去詮釋這群陽剛氣味十足的日本男性，反倒是有點可惜了，畢竟這片的選角幾乎囊括日本演技精湛的綠葉們，更別提兩位幾乎只是曇花一現的影后。

本片導演山崎貴可謂近年日本電影界原作改編風潮中，最值得期待的創作者。他能夠在原作故事基礎上，保留精髓並成功加入屬於自己的語調，使電影不單單只是附著於原作，而是有自己獨立的生命。

然而山崎貴在意圖以國岡鐵造這樣較為寬闊的歷史人物作為主角時，又意圖從他只能做別人不欲做之事來凸顯他如何的「小」時，反倒拿捏失當，喪失了他一貫擅長的小人物關懷。當我們僅能以一些微小的片段，窺探國岡鐵造的個人內在衝擊與矛盾，卻又做得不夠精緻時，觀眾較難感同身受他的處境，散場後，留下的便是滿腔熱血無處宣洩的情懷。

電影中最具詩意的鏡頭，莫過於國岡商店店員，接下石統的挑戰，走下海軍舊油槽去撈石油的片段。中央構圖的畫面，工人沿著長長的梯子爬呀爬，陽光緩緩探進陰暗的油槽，將畫面一分為二。即便知道下方的油混雜著瓦斯臭味與爛泥，動機也是為了民族復興，但卻不會帶給觀眾壓迫感。這種一閃而過的悠悠然，在熱血的電影中提供了一個讓情緒緩和的機會。

或許《名叫海賊的男人》意圖太多、情緒太滿，但歷史的重新訴說目的莫過於塑造典範，在勞雇衝突逐漸拉上檯面的當今社會，國岡鐵造的確是為值得讓當今企業反思的理想企業主，或許更該呼籲公司包場進戲院，體會在過去物資緊縮的年代，人們是如何彼此攜手扶持，共同思考創造出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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