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欺》-凡緣捨離後的一往無前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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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倫克蘿絲就是電影恆星系統裡的閃耀中心，任其他人物與事件在側繞轉陪襯，更顯她的
光輝攫人。


見她每個眼神都刻滿不須言說的情感--喜樂，悲傷，或失落或憤慨，收放之精準渾然天成
。尤其晚宴一段的演出最是令我難忘：看著台上那深愛之人信口開河著所謂由衷感謝，其
實只是對著僅存的良心聊以自慰而已，令人幾能感同 Joan 那如坐針氈、一刻也無法停留
的噁心。


此外，還有她傾聽 Nathanial 高談闊論大膽假設時似笑非笑的慧黠雙眼，和差點又中了
Joe 那一千零一招而落入委屈與原諒的迴圈時、對自己與丈夫的痛心失望，各段演出都
十足有記憶點。葛倫克蘿絲內斂而服人的演技日前也已橫掃多項國際大獎的肯定，真是讓
人期待奧斯卡頒獎當日、其與《真寵》的對決究竟鹿死誰手呢。



完美囚禁以「愛」之名


而能讓影后有此發揮，「大麻雀」強納森布萊斯的表現亦是功不可沒。強納森演活了衣冠
楚楚內裡軟爛的 Joe，看似坦然地寄生在妻子的才華與人生上，還敢用微不足道的付出、
搶兌那超出己所應得的成就。他也許尚是知恥的，為妻子的犧牲感到的疼惜與慚愧，也多
少有些真誠，但那深深刻在人格裡無可救藥的軟弱，讓他連順應那僅餘的正直以改正錯誤
、正視自己的平庸無才、甚至承認「那半點榮耀都不屬於我」都做不到。反正我是愛你的
，那我多少可以原諒自己吧。


更糟的是，這樣的情感勒索不僅在於竊取伴侶的文學成就，連自己的氾濫情感也一併就地
合理。如此放縱自己的軟弱重蹈覆轍，再十年如一日地低姿態求饒，Joe 這角色既可憎可
悲、又寫實地令人驚心，好似隱約重疊著那些我們生活中也頻繁出沒的軟爛臉孔。


有了兩人的光暗對比與激盪，《愛‧欺》不需要複雜的架構和精妙的劇本也足夠引人入勝
了。也或許因此，電影才沒受那平淡的劇情推展、或張力堆疊走弱的結尾影響太多評價。
電影末了，讓《愛‧欺》沒有成為另一部《大眼睛》的，則是 Joan 對於維護丈夫身後名
聲一事、在態度上趨為堅定這個走向。



突破凡俗桎梏的自我實現


究竟這樣的選擇是否還有關於「愛」，我們終究是不可得知了。美好點想，也許當年支持
她委屈自身而成就丈夫的那份「無理而強大」的愛，如今更益發堅定，足以了卻舊怨、修
復一切。


但也或許經過多年反覆的失望，早已磨去了兩人關係中曾尚可稱之為「愛」的部份。而當
下自己所做的無私決定，真正維護與紀念的、其實是過去那個全心神付出的已死的自己而
已。


對於 Joan 的抉擇與想法，我滿喜歡電影在此留下的空白 (當是整個樸實劇本中最棒的一
筆)。看似跳出了「為女性權益的不平發聲」的框架，而改向「愛能原諒一切」的溫情方
向走，但愛情的存在至此又已是無法測定，那麼結尾究竟該何以定調呢？我想還是回頭關
注終幕裡、Joan 那堅定平和又隱含力量的神情吧。愛情、親情與恩情也罷，至此已是仁
至義盡，凡緣俱了。


在已無過往揪葛作為牢籠攔阻的此刻，飛鳥前方展開的，是天空的無限。



by 木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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