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傷心誌》，一生也就這樣過了。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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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剛好在整理一些文章，看到這篇早就寫好的《狗狗傷心誌》就決定放了。因為是2018
年看完寫的，所以最下面還提到了當時自己對《狗狗傷心誌》和《幸福路上》的金馬得獎
預測分析，現在看看感覺時間錯亂，原本想不發的，但後來想想還是決定一字不刪不改的
按下公開，心想這部動畫沒能公開上映已經很可惜了，如果能因自己這篇文章能讓更多朋
友認識這部《狗狗傷心誌》，似乎能稍微彌補一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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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新浪潮導演之一的張毅，在1982年與楊德昌、陶德辰、柯一正多位導演合作共同執導
《光陰的故事》正式踏入影壇，他的導演作品不多卻部部是經典，其中《玉卿嫂》、《我
這樣過了一生》及《我的愛》更被譽為「女性電影三部曲」，主演楊惠姍憑藉《玉卿嫂》
奪下亞太影展影后殊榮、靠著《我這樣過了一生》蟬聯金馬獎最佳女主角（198《小逃犯
》、1985），成為金馬獎史上首位蟬聯女主角的女演員，張毅自己則同樣因為《我這樣過
了一生》雙雙獲得金馬獎與亞太影展最佳導演肯定，該片編劇、為原作小說《霞飛之家》
作者的蕭颯（張毅的妻子）也拿到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三人的合作在當時可說是電影界
有名的鐵三角組合。

只是查找資料會發現張毅的導演生涯短短不過五年，他在1986年急流勇退，原因是和楊惠
姍日久生情、被蕭颯以一封寫給媒體的告白信《給前夫的一封信》揭發兩人外遇醜聞，消
息一出震撼文壇和影壇，報紙更以兩天全版篇幅刊登在報端，醜聞迫使張毅與楊惠姍在合
作完《我的愛》（同樣改編自蕭颯小說《唯良的愛》）後雙雙退出影壇。蕭颯在結束婚姻
後繼續投入文學創作，而張毅與楊惠姍則和藝術家王俠軍等人創辦「琉璃工房」，專心投
入「玻璃粉脫蠟鑄造」的研究，從原先的不被看好，到現在成為全球擁有超過五十間藝廊
、擁有多個品牌、獲獎無數的文化品牌。

在離開影壇十多年後，張毅在2005年計畫推出首部動畫作品《黑屁股四部曲》，而在費時
十多年的時間與心力後，張毅總算完成了這部和已逝導演楊德昌約定好的動畫長片，更名
為《狗狗傷心誌》後重返影壇。用著四篇短篇故事訴盡狗狗的一生與境遇，細膩刻劃著人
類（飼主、路人）與狗狗相處的表情，最為厲害的是，全片無對白、僅靠著配樂與劇情推
動，就足以讓觀眾感受到《狗狗傷心誌》裡滿溢而出的傷感，在點出狗狗生命境遇的同時
，也宣吐著人類偶有的無心與無知。張毅四篇故事均用不同的技法與畫風，展現出了自身
的創作功力與厚實功底，品質精而實，獲選今年（2018年）臺中國際動畫影展閉幕片，更
強勢入圍本屆（第55屆）金馬獎最佳動畫長片，一出手便讓人驚艷。


這次搶在金馬影展放映前先到了臺中動畫影展看了這部《狗狗傷心誌》，看完只能說我根
本被一枚催淚彈擊中，《狗狗傷心誌》共分為四篇短篇故事，「黑屁股」、「獨眼Tiger
」、「老流氓」和「暴妹」，每段都在講述一段狗與人相遇、而又別離的心酸故事，對於
家裡有養狗的我來說，看完第一段「黑屁股」就覺得不太妙，果不其然看到「老流氓」眼
淚直接掉完全止不住，雖然整部電影完全沒有任何對白台詞，可是光從張毅細膩的技法與
畫風，依然可以清楚感受到他想說的話，加上配樂的運用適切，此時的無聲比起有聲更能
直接進入觀眾的心底。

對我來說四篇故事都在訴說著二字，緣分。然後個別從緣分這二字延伸出不同故事、探掘
更多的情感，在人們漫長的生命裡，或許會飼養很多寵物，寵愛的不會只有一個牠；可對
狗狗而言，在牠們短短的十幾年生命中，真正有緣份的只會有一個人（一個家庭），許多
我們無心的小動作，對牠們而言都是具有意義的，可能就因為這樣的小動作，牠就會將你
視為能夠依賴的人，可往往牠們又因為這樣的無心傷了幾回？「黑屁股」裡的小男孩只是
想和流浪狗玩，玩完了就要回家洗澡、吃飯然後睡覺，但他不知道的是他是那位唯一一位
在大雨中為牠駐足、甚至還陪伴牠一小段時間的人，在他離開後牠依舊跟著他、在大雨中
找尋他躲藏起來的身影，只是牠還是沒有找到。當小男孩決定出門去尋找牠時，就已經失
去了牠的蹤影，那瞬間感受到的，是小男孩隨著鏡頭拉遠越來越濃烈的落寞與懊悔。

「獨眼Tiger」裡男人在高速公路上看見了一隻受傷流著血的狗穿梭在危險的車陣裡，幾
經思考後他下車將牠帶了回家，替牠擦藥、包紮、讓牠在家裡療傷，為此他特地將牠和家
中其他的狗狗隔開，可他沒料想到的是此舉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人的愛可以分給很多
人、很多寵物，但牠們的愛非常專一，只會給牠認定的那個人，男人的「隔開」讓牠們誤
以為主人的愛給了新來的狗，於是升起了對牠的敵意，一日當男人出門，回到家卻是見到
牠們大打出手，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把撿回來的狗送走，只是這條狗卻在下著雪的夜裡逃離
收容所，從非常遙遠的地方走回來，就是為了看他一眼...


四篇故事裡我最喜歡、同時也最有感觸的，就是「老流氓」這篇，看著老爺爺和狗狗相依
為命，看著老爺爺半夜被上了年紀的狗狗的哀嚎聲吵醒，看著老爺爺看著失禁的老狗狗，
看著老爺爺帶著老狗去到動物醫院，看著老爺爺不捨的陪伴著老狗，然後想起許多和牠有
關的回憶，剛來到家裡的樣子、搞破壞的樣子、和妻子較親對他抱有敵意的樣子...，眼
淚實在忍不住，一直把家裡的狗狗和自己投射在裡面，想到已經十四、十五歲的牠或許哪
一天會離開我們，很害怕自己會和老爺爺一樣用著不捨的眼神看著漸漸衰老的牠，當有天
牠真的離開了，那種痛我難以想像，在搬出家裡後一直很擔心不常回家的我，會不會錯過
牠的最後一面？「老流氓」完全拍出了所有飼主最害怕碰上的情景，但又不可避免的，終
有一天都必須面對的。

在「黑屁股」和「獨眼Tiger」看見的是懊悔；在「老流氓」感受到的是愛；而在「暴妹
」裡體悟到的是無心。張毅拍出了各種情感面、還有多種人與狗相處的情境，《狗狗傷心
誌》用四篇故事交織而成，結局都選用悲劇收尾，也許訴說著「人哪，和狗最終都是會分
離的，當那一天來臨你會故作堅強、強顏歡笑，用著其他表情掩飾悲傷，但終究會被剩下
的，只有傷心與刻骨銘心的記憶。」。無奈，卻莫可奈何，同時也無可迴避。

《狗狗傷心誌》的出現，證明了台灣的動畫實力不容小覷，入圍金馬絕非保證名額，而是
實至名歸。雖然我很喜歡《狗狗傷心誌》，但可惜同樣台灣出品的《幸福路上》贏面較大
，不單是因為《幸福路上》還有入圍改編劇本獎，而是純以電影來看，《狗狗傷心誌》用
四種畫風展現四段故事，是彰顯出了張毅本身的功力，連宋欣穎都要自嘆弗如，不過《幸
福路上》優勢在於，它僅用一個長篇故事就講述了「幸福定義」、勾勒出了一個時代的記
憶輪廓，在關懷大環境變遷的同時還能反思自己，劇情內容兼具廣度與深度。因此讓《狗
狗傷心誌》本來用以豐富內容的「一分為四」成了劣勢，即便在情感面來講它更真摯動人
，可論「整體性」確實《幸福路上》比較佔優勢，當然反之《狗狗傷心誌》也有可能會因
為多變性、還有全片無台詞困難度更高這些點獲得青睞，不過機率大概不高。假使報名明
年的話，說不定台灣將有辦法在動畫長片獎上連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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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喜歡看電影，
或許不是寫得很好，
不是所謂的專業影評，
只是很單純的想把看完電影後的想法用文字述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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