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不再老去》 - 電影

「我就把青春奉獻給了這一項工作。」

從黑幕中敘說著獨白，開始了一段眾聲議論紛紛的影像。《他們不再老去》是第一次世界
大戰終戰百年英國出資，彼得傑克森將那些封存在電影資料館和歷史博物館中訪談的檔案
，再次修復、上色，重新混音，剪接與組合成為的一部紀錄片。整部電影由曾經參戰並活
了下來的軍人們的訪談紀錄推動敘事，畫面是這些曾經應該殘破不堪毀損的歷史影像，輔
佐以成再現的紀錄。

首先，既然是由英國發聲，我們可以知道「敵人」就是德國。開始我們以一種浪漫主義式
的英雄啟程，有些人謊報年紀報效國家、有些人就將它視為一項「工作」，試著讓自己不
要擁有太多的情緒；漸漸地，開始的戰爭成為一種苦難，敵人重傷苟且呼吸的眼神彷彿是
說著「一槍結束我的痛苦。」扭曲的人性和求生的渴望，語言不通站在敵軍都不再是問題
，是穿著制服的人軍人都像是被禁錮在一種仇恨身份的武器，爆炸、子彈、屍臭、鮮血和
任何人間地獄的景象，在每一個參戰的軍人裡留下真真實實的歷史。

當我們問著為什麼要戰爭，為什麼要上戰場，為了什麼而奮鬥呢？這些問題漸漸變得模糊
而恐懼，因為活下來的這些人，將一輩子中最重要的青春、或是活著的慾望，都留在了戰
爭之中了。無論是退伍後無法再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或是失去身體的一部分，還是對於
文化暴力的被強行置入。或許偶爾想起有趣的記憶，在壕溝裡或死裡逃生的時刻，致敬死
去的靈魂與勇敢的精神，我們可以從任何角度去看待這樣的過去，也可以用任何態度面對
這樣的傷。像是活下來回到家鄉退伍的軍人，隔夜睡醒發現自己在地板，一同參戰卻死去
友人的母親永遠無法諒解「為什麼回來的只有你。」沒有人是英雄、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都是莫名其妙就去了，有人回來、有人沒有而已。

我想起彼得傑克森的《魔戒》中，回到夏爾的小哈比人們歡慶解決了邪惡指環，亞拉岡當
了國王精靈去了仙境。我們只會問著，這段旅程有有多少英勇與奮鬥的故事，並不會問這
段苦難中有多少不捨與痛苦。我們感嘆著這些技術與修復的奇觀之際，「老兵不凋零只是
老去」，但在彼得傑克森組合了這段歷史想起自己未曾謀面的祖父，每一張出現在電影中
真實的臉龐、還有活動的身影，都是一個一個存在過的，也正就是個一戰的凡人罷了，所
以他們不再老去。

而你能想像幾年後的世界，第二次世界大戰依然，世界是如此的依舊的複雜；這是歷史，
不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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