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承擔過多的遊戲期待 - 電影

有和朋友玩過一部份的遊戲，但因為那時到處都有劇情雷和結局就沒繼續玩下去，因此若內
文對遊戲和電影比較有誤也麻煩指正。

好的部分版上應該都提過不少，一直很支持台灣持續開發新類型卻又深具文化意義的題材。

但很可惜電影整體而言真的稱不上是佳作，但還是不能否認類型跟架構上的突破，還有場景
的建構還原度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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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的敘事順序＞

首先開場就已經不同於遊戲是由一個一個場景線索慢慢拼湊出故事全貌，最後才恍然大悟故
事時代背景的時間軸設定。

電影一開始就非常明白地說這是白色恐怖時期的校園，這樣的敘事改編大幅降低解謎感和懸
疑度。加上故事主線和夢境並沒有在觀影途中給出循序漸進的暴力與壓迫，幾乎看不見任何
血腥與暴力，頂多透過對白說明「都已經拔光指甲了還不說。」但此時的畫面只有浸水，這
在全世界需要刑求的故事劇情裡都是非常常見的劇情，但看過各種紀載，當時施加的暴力無
論是在肉體或精神傷害絕對遠遠不只如此，可惜導演在這部分顯得太過溫和。

前面提到的敘事順序缺點，其實也會連帶導致另一條夢境線的演出，會讓觀眾難以投入自身
情感進去，因為觀眾根本早就被這樣的順序不斷提醒「女主角現在在做夢喔」，即使在這個
夢裡死亡或是受傷會如何嗎？好像都不會，只有主角本身的恐懼表情表現出這個緊張感，但
其餘時間並沒有任何生存壓力。

也許有人會說遊戲就是這樣，但玩遊戲的差別就是會GAME OVER，加上主角是由玩家操控
，可是看電影時我們是旁觀者，加上上述前提，整體的觀影壓力真的非常薄弱，如果能針對
夢境部分增加些受傷的規則與世界觀設定，也許能改善許多，而這些規則只要在他們遭遇危
機時給出線索就可以，絕對不要再請教官或是CG怪獸說出來。


＜不夠壞的反派＞

談到現實線的背景鋪陳，能夠讓人感受到時代背景的線索大概除了貫串全劇的「顛覆國家」
的廣播外，就是教官本身。但教官身為當時校園權力的掌握者，在全片幾乎感受不到白教官
是多麼的失去人性，但倒是因為不像人類會講出來的台詞，所以從頭到尾很像機器人在念稿
，還在禮堂時說出「這裡是由負罪的死者所構成的世界」的旁白說明，瞬間讓恐怖氛圍添上
無限尷尬。

簡單來說，唯一具有形象的「反派」真的沒有很壞，作為反派也從沒對故事中的「自由」做
出任
何批評，好歹也在方的爸爸被抓走之後，讓教官說國家的控制是為了你們好之類的反向價值
觀
，才能帶出故事的衝突，但整部電影的教官都只是空有人皮的念稿機器。

而且這種吼來吼去的教官，其實也存在在我的求學時期（小弟八年級生），甚至教官在抓我
沒穿白色鞋子的時候，我覺得都比白國峰還可怕。


＜自由好在哪？＞

電影中對「自由」主題的辯證，就是在現實與夢境之間的對照。

但最可惜的就是完全沒有拍出任何自由的美好。也有人認為遊戲本身就沒有美好自由的篇幅
，但今天電影做出改編了，他選擇將現實線的篇幅加強，那就要顧慮到改編之後會遇到的問
題，讀書會的同學就像是安親班小朋友在聽老師念故事書，沒有人因為自由的讀書，知道世
界還很廣闊，而更嚮往與期待著讀書會的時光，這裡的
呈現就跟普通的校園劇一樣平板，除了知道文雄喜歡玩布袋戲，沒了。

今天正因為返校打著不要忘記當初的恐怖，那就更應該營造自由與控制的距離，即使因為雙
線導致的篇幅壓縮，卻完全未見其描寫。唯一能見到的就是透過場景的光明與昏暗去影射自
由與控制，但也缺乏劇情主體呼應其重量。如果這裡是用互有討論的方式來進行讀書會，才
能清楚對照學校的強烈控制氛圍，讓人更記得被控制的恐懼。

看到有些人的心得認為電影本身能以白色恐怖時期當作故事背景已是突破的設定，但我相信
一定會有某些人看完只會覺得「那他們就不要看書就好了啊，不是知法犯法嗎？」

就我自身的淺薄理解，控制思想的高壓統治，最恐怖的部分就是，掌權者要你是什麼罪就是
什麼罪，甚至沒有罪的人也必須被逼到說有罪，但故事營造的氛圍根本就是早就跟你說你不
要看你卻硬要看，並不是他們照著規矩走卻莫名被定罪。

有看見版上推文提到當時確實有類似劇情的真實事件，但這就是電影本身沒有鋪陳足夠的劇
情讓人理解「為什麼這群讀書會成員要冒著風險，在學校進行讀書會活動的真正動機」，若
這些細節有辦法合併現實線的開頭，故事一定會更具說服力。


＜劇情動機薄弱＞

談到愛情動機，事實上也是導致主線非常輕薄的原因之一，張老師真的沒有在劇中明確回應
過方芮欣的喜歡，只因為殷老師講那幾句就開始保持距離，放到現實大概就是根本也沒有那
麼喜歡她，才會絲毫不見張老師的掙扎。

偏偏張老師的改變是故事的轉捩點跟主線，如果要表達他倆關係的深刻，只要在張老師在導
師辦公室拒絕他的時候給他一張紙條，要他晚上到同一個地方等他也好，但就是沒有，沒辦
法理解兩人的感情發展，還真的就如同張老師所言這段關係只是輔導，沒有戀愛。

最後的收尾，方芮欣的身為故事主線，也是劇中能有較大轉變幅度的角色，卻沒有機會在故
事進行當中跟張老師進行任何和解，就在最後段極短時間內因為看到真相而瞬間醒悟，彷彿
所有情節都只是為了讓他良心發現而安排的功能性劇情，完全沒辦法好好理解方的心境轉折
跟體悟。


＜嚇人手法只有一套＞

再來回到類型片本身所必須具備的恐怖元素，其實能討論的嚇點並不多，因為所有的套路都
一模一樣，都是見到當初與讀書會有關的成員，到一半發現是超現實形體，然後大家一起對
你指指點點，直到故事結尾都是這樣，嚇人的手法沒有特別有特色的地方，但其實僅論單一
場景本身的恐怖度確實是有水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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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這麼多心中認為的缺點，確實返校在還原遊戲作品上是不過不失的，但最遺憾的大概是
太過於承擔遊戲累積的期待，忽略了遊戲與電影的不同，反而侷限了電影敘事的各種可能性
，其實正因為返校本身早已有龐大基礎票房，才更應該勇敢作出一些突破。

但就最近新聞來看，票房仍然有相當大的迴響，希望這樣的票房成績能鼓勵台灣電影有更多
不同面向的創作，期望台灣影視能夠越來越好，也歡迎大家針對心得批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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