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奇譚》-超越身分認同的絕對道德 - 電影

網誌好讀版：https://goo.gl/Su2fLG


------

空靈，奇詭，洋溢著非人之美，《邊境奇譚》藉著古老鄉野傳說的根基，憑空架構出一整
個虛構種族，不僅擁有完整的生態學與生殖生理學敘述，也寓言式地帶出其在現代文明中
的生存處境。但這樣的奇幻架空終非目的而僅是工具，其服務的終極意旨在於去讚頌那「
人性」中普遍存在的善與美，即使在如何荒蕪孤獨的生命中，也依然閃耀，不可抹滅


採借自北歐鄉野傳說中的怪物--洞穴巨人 (Troll) 一族 ，《邊境奇譚》意圖寓言的是極
其現代、也是常被議及的論題---關於那被社會排拒的邊緣者之處世，關於可以跨越文化
和種族藩籬的絕對道德，也關於那性別刻板印象的模糊分野。


溫和入世抑或激進覆世？

一如 X-Men 系列中學院的與世共榮派和兄弟會的抗爭武鬥派，或《黑豹》中從隱世到淑
世的黑豹，和主動暴力干涉世界的金豹等模式，《邊境奇譚》中溫和博愛的 Tina 與激進
仇恨的 Vore，也各自代表著所有受壓迫的孤立族群中會有的兩種主流態度。

兩者的選擇何者為是呢？我想是從沒有唯一正解的。相對於激進革命者的反動者們，其軟
性姿態是人性善美的表現，抑或是阻礙革命與進步的鄉愿者，全賴敘事者如何詮釋與註解
。

而《邊境奇譚》顯然透過兩者理念激盪衝突的結果，點出了哪一條才是創作者所推崇認可
的出路。Tina 的「繼續與人類世界和平相處」的入世道路，對於受迫的族群整體來說是
好的嗎？即使難以獲得解答，但我們仍能從電影結尾那寧靜堅毅的氛圍了解到，至少那對
他個人的價值信仰絕對是正確的，而也許這已然足夠。


超越族裔桎梏的崇高「人」性

當人們掙扎糾結於國族大義的糾葛中，無法輕下抉擇時，遵循內心所信奉的正義與道德，
也許是最接近真理的出路—這也是通俗電影文化一直以來宣揚普世的精神之一。所以與狼
共舞超越了「忠誠」，選擇為蘇族人奮戰；歐格仁上尉也投身絕境，與武士們一同必死衝
鋒；傑克下士甚至超越了國族層次、「背叛」自己身而為人的身分與異星的「非」人生死
與共，最後在精神與肉體層面上都歸化為對方的一份子。

在《邊境奇譚》中，Tina選擇了與人類共存的路線，也許從進步與革命的觀點來看是血性
磨失、甘願為奴，從傳統家國體系的忠誠信仰來看是變節不忠、數典忘祖，但其實其間所
欲推崇的、是和前述眾家作品所欲推崇的精神是一致的---便是那超越人類種族 (Human
Sapiens) 定義之上的光輝「人性」 (Humanity)。

想像---有那樣崇高而超昇的事物，一直存在於我們肉體凡軀的定義之中，值得交付一切
去成就，那該是如何浪漫而壯絕之事吶。


顛鸞倒鳳與視覺獵奇下的苦心寓意

隱藏在洞穴巨人那奇異曖昧的生命迴圈中的，還有那刻意陰陽倒錯的驚世演出了。什麼是
正常？(非常喜歡《神力女超人的秘密》中這句點題之問，讓從此往後的有關討論都能快
速進入核心) 在洞穴巨人的世界裡，「給與」的女性與「接受」的男性便是他們的「正常
」。這不同角度的「正常」之隱喻，搭上那刻意迴避世俗審美的外觀塑造，與他們纖細敏
銳、可以輕易「嗅」察人心的異能來看，電影意欲指涉的另一真實論題便呼之欲出了。

《邊境奇譚》便是透過這樣看似疏遠實則親近的「種族」區隔，試圖說服觀眾---當真正
的人面惡魔潛伏在你我之間時，若我們仍執迷著從性向、外觀，或任何一種與大眾不同的
天賦秉性作為標記以區隔敵我，是如何愚蠢之事。

我們應當仇恨的，是那些真正意圖而為之「惡」，而非這些只是無從選擇的「他」者。投
射了錯誤的憎恨，而以善或正義之名行使迫害，不過是使自己也成為人人欲誅的「惡」之
自身罷。

by 木求魚

------------------------------------------------------------------------------

木求魚嚼電影：https://www.facebook.com/TheWhaleSeekerOnTheTreeto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