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玩家 綠洲真正的彩蛋 - 電影

在朋友鼓勵之下，這是小弟第一次在電影版發表自己的影評，希望分享一些我的看法，還
有對電影劇情的解釋。

< 文長慎入 >





先說，我認為這部片「必成經典」，光是在音樂、電影、電玩的各種回顧下，這部電影的
存在本身，就具有非常令人感動的時代意義。

但我這邊並不會去條列彩蛋，而是著重於大方向的劇情意義分析，依據電影情節設計，我
的分析將以各個關卡來做大分段進行。





< 防雷 >


























●Sometimes I wish we can just go back. Yeah, step straight on the pedal.
●第一關：打破規則，回到過去

這句話源自於Halliday與Morrow討論遊戲開發走向，是Halliday告訴Morrow他該離開時，
表達對遊戲發展的不適應與不理解。不適應的是因為現代科技發展迅速，遊戲變得自由度
奇高、卻過度複雜。不理解是指，如果要享受自由度，為何會需要這麼多規則？所以，
Halliday這邊表示想回到以前的遊戲，遵守簡單的規則，享受單純的樂趣。

不可否認，越艱難的規則造就能力越強的贏家，但規則其實也是權威方的操弄手段，就像
現實社會一樣。在一些特定的賽道上，你永遠不可能贏，因為你就是被規定不能贏。因此
，在這種狀況下，規則和習慣是需要被挑戰的，就如Parzivl發現這賽車其實需要「往後
跑」而非被多數規則制約的「往前跑」。

說到開車，Parzival倒著走過關，其實意義上直接呼應了電影Back to the Future，倒著
走Back，通往掌握未來世界的第一關終點to the Future。當然，最直觀來看的話，
Parzival的車本身就激似回到未來電影裡的車型了。上述的意義呼應，只是我內心有感。
第一關的表面意義，是希望遊戲能回到以前的單純：簡單的規則，不受限的快樂。但對於
Halliday而言，第一關的意義其實還有另外一層，那就是隱藏這線索的對話當下，
Halliday並不知道自己正在犯下人生中最大的錯，那就是冷漠。他想回到單純的遊戲，想
堅持遊戲的走向，付出的代價卻是Morrow的友誼。因此，就以Halliday的死來回顧的話，
其實是Halliday的「想像」，想像「如果能回到過去，那多好？」，不單單是對遊戲說，
也是再一次對Morrow說。記得表面意義與深層意義的區別，我在最後會有所呼應。


●The leap not taken. / The creator that hates his creation.
●第二關：戰勝恐懼，勇於嘗試

第二關，是從冷漠、置之不理衍伸而成的不嘗試、不作為，到最後的無比懊悔。個人認為
，這段關卡的演進與劇情呼應編排是三關之中最好的。從謎語中的Take the leap字面解
釋，意思是往前跳，譬喻的話就是指抓住機會、勇於嘗試。這段話最長用來描述在感情採
取行動，因為在感情中「跳躍」的結果，不是下墜，就是飛翔。然而，這個字面與譬喻意
義的差別，也是解謎的關鍵。

從謎語的前段，主角導出Halliday如何對Kira有感情但不敢說，並且發現了解謎的關鍵台
詞：「She wanted to go dancing, so we watched a movie.」這句話的順序與解開謎語
的劇情安排是很巧妙的，容我解釋。

看完謎語後Art3mis做了第一個猜測，也就是Halliday為了Kira建造、卻從不踏入的綠洲
舞廳。在這裡的舞池，是直接把「跳躍」具象化，讓跳舞的人直接飄在空中，直接呼應了
「跳舞」這個元素。而前面提到Halliday從不踏入，就是因為他討厭這項創作，這部分呼
應了謎語的第二部分。接著，在這個猜測錯誤的狀況下，劇情將I-R0k與IOI的影響導入，
展現了現實狀況的威脅，進而藉機讓Parzival和Art3mis在現實生活中相遇。而第二個猜
測，正是兩人在現實互動中啟發的，Art3mis領悟到，Take the leap並不是指能直接跳躍
的舞池，而是Halliday在看完「電影」後不敢給的吻。就順序的角度，Halliday台詞本身
也是先提到「跳舞」再接著「電影」的。

主角一行人選到的電影「鬼店」，對約會而言，當然不能說是最好的約會電影，但卻是一
級玩家裡面最好的劇情安排之一。首先，它呼應了謎語第二部分的文字。原書作者史提芬
金一開始是有參與電影編劇的，但導演完全不採納他的劇本，最後拍出了截然不同的樣貌
，因此這是部原作者討厭的作品；再者，選擇這部鬼片，不僅對Halliday而言時代正確，
更完美呈現了Halliday對於採取行動的恐懼。在飯店舞廳的場景中，利用殭屍遊戲，將
與Kira跳舞的不安全感具象化，再次呼應「跳躍」。從字面到譬喻，從「跳舞」到「電影
後的吻」，兩個猜測都分別能呼應謎語裡的兩段文字，卻能漸進合理的從前者推到後者，
這便是此段劇情最精彩的地方。

第二關的表面意義在於戰勝恐懼、勇於嘗試。但對於Halliday而言的意義，在於「後悔」
，也在於「承認懦弱」。還記得Art3mis過關時，Halliday遊戲形象的反應是什麼嗎？他
打斷了Art3mis的話，難過得只叫Art3mis趕快前進。原因是，他「後悔」沒能與Kira跳舞
之外，發現有人能過這關卡，更只能「承認自己的懦弱」。銜接第一關卡的意義，花太多
的時間在於想像、懷念、或者害帕，只會換來更大的懊悔。另一個值得思考的是，
Halliday對於過關者的反應，是設計好的嗎？我認為不是，因為這與第二關卡的深層意義
有關，我在最後段將會提出一套理論來解釋。


●It’s not about winning. It’s about keep playing.
●第三關：快樂漫步，莫忘初衷

這關的提醒，不只針對遊戲，也針對人生。一款你無法全破的遊戲，就不值得買了嗎；達
不成特定目標的人生，難道就沒意義了嗎？從1979年的遊戲Adventure，Halliday點出了
遊戲的初衷，一個是「享受過程」，另一個是「互動」。

就「享受過程」而言，遊戲發展越複雜，所能牽絆的現實利益更多，不論是排名機制、消
費會員、積分獎金等等，都直接定義、或者模糊了我們遊玩的目的。這樣的影響下，我們
總是很快就忘了遊戲的初衷，是為了「快樂」。而要獲得快樂，常常根本無關乎數字上的
排名或者金錢。這也是為什麼Halliday要將最後的現場遊戲狀況直播讓全世界看，就是為
了提醒所有人，玩遊戲是為了享受過程。

就「互動」而言，藉由世界上第一個廣為人知的遊戲彩蛋，點出了玩遊戲這個動作，事實
上也是與創作者的對話。換言之，你玩遊戲的過程，也就等於你正在與創作者對話、互動
、甚至是同樂。回顧一下，第一個關卡的過關寓意是：今天我設計一條賽道給你，讓你覺
得應該在這賽道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到達終點就能獲勝，但其實不然，某些不公平的賽
道，你就必須跳脫框架、挑戰規則。而在第三關這裡，第一關的意義被更加延伸了：今天
我連賽道是哪一條都不告訴你，逼得你必須提問，必須知道我在想什麼。而當你找到賽道
，達到終點了卻不能獲勝，你才知道，這次的賽道本身根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到了
我，重要的是，我們有了互動，那才是遊戲最重要的語言。

第三關卡的表面意義在於，遊戲設計的初衷，不是達到終點的成就，而是過程中奔馳或者
漫步的喜悅。在這關Parzival再次突破賽道框架，從漫步倒退中找到設計者，確定了「享
受過程」與「互動」的重要性。然而，第三關卡的深層意義意義，也就是對於Halliday的
意義在於，Parzival找到了Adventure的遊戲設計者彩蛋，事實上也是找到了Halliday，
並且讓Parzival與Halliday的「互動」正式成立了。那這個深層意義對於關卡的連結，我
同樣會在最後段說明。


●I won’t make the same mistake you did. / I just wanted to make sure.
●最終關：遊戲之外，才是人生

綠洲尋蛋任務中，最大的陷阱題，就在尋蛋遊戲最初的設定中：獲勝者，能夠「獨得」綠
洲經營權，以及鉅額獎金。意義部分這邊先不提，因為我必須先說：在我認為，這個終極
關卡，原本「完全不應該存在」。理由是，考慮前三關各個關卡的表面意義，包含了「跳
脫框架」、「把握機會」、「莫忘初衷」。擁有了這些特質，事實上已經很足以接管綠洲
，並且不忘以人為本，維持良好的遊戲經營。這樣說來，這隱藏關卡為什麼會出現呢？

可能性一，Halliday死前因為悔恨而設計了這個最終關卡。如果獲勝者真的簽下去了，綠
洲開始全面毀滅程序，或者尋蛋任務無條件失效，因為任務內容以及關卡條件已經不再適
用，都已經破梗了。但這對遊戲設計實在太不合理，電影中的尋蛋任務清楚講到，只要收
集三個鑰匙就可以獲得金蛋，獲得金蛋就可以獲得所有獎勵。若在這最初的規則下，故意
不提及三把鑰匙到獲得金蛋之間其實另有條件，那這樣的設計行為簡直是「欺騙」。當然
，如果說Halliday是因為見到遊戲現貌以及IOI的成長，已經具有毀滅性人格才如此設計
的話，也不無道理。可是，那可能性二呢？


●Yes, the real version of him is dead. / Then, what are you?
●可能性二：Halliday才是真正的彩蛋

這個理論源自於最後Parzival與Halliday的對話。在對話中，Parzival問Halliday他現在
是不是個遊戲帳號或者遊戲關主，一連串的詢問下，Halliday只回了一句「是的，真實版
本的他已經死了」。Parzival最後問到：「那你究竟是什麼？」的時候，Halliday卻只有
沈默不語地帶著年輕Halliday離開，尋蛋任務正式結束。在如此轟動爽快的遊戲過關之後
，這是個極易被忽略卻又極度重要的劇情元素。為了加以解釋，請容我回顧一下各個關卡
對Halliday的深層意義：

第一關「想像」：Halliday想回到過去，並一直想像著能回到過去。這階段是死前情緒的
基本表現。

第二關「面對」：Halliday認知到自己無法回到過去，而過關者讓Halliday必須承認自己
的懦弱，因此對過關者不禁表達難過的情緒。意識中的面對，以及承認懦弱的情緒反應，
確立了Halliday在綠洲的主體意識。

第三關「互動」：參加者找到Adventure彩蛋，代表他理解設計者的本意，也願意與設計
者互動。因為身處網路世界，綠洲Halliday也同時意識到了，遊戲互動之外，真實互動才
是最重要的。

Halliday生前設計了這樣三個充滿正面遊戲意義的關卡，在設計關卡的同時，也將自己所
有的記憶、反應、情緒，都保存於網路上。這樣保存與運算的結果，讓綠洲遊戲中真實地
存在了一個Halliday的意識。這個意識不斷地反覆審視自己的回憶與作為，例如第一關卡
部分提到的，Halliday當初的對話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鑄下大錯，正在將自己最好
的朋友Morrow親手推開。如此依關卡推進，Halliday經歷了「想像」、「面對」、「互動
」這些過程後，認知到了「遊戲的快樂」，遠遠比不上「現實的快樂」。因此，回想自己
最後悔沒能達成的事，便是在現實中把握當下，好好與人生活。更因此，綠洲Halliday將
三個關卡的表面價值做了一個極大的轉變，也就是將這些「虛擬」價值，套用到「現實」
的重要。

第四關「追加確認」：呼應剛寫到的最終關卡意義，Halliday人生中累積的所有悔恨在這
一刻爆發，讓他不得不追加確認，確認Parzival接管綠洲之前，便懂得「遊戲之外，才是
人生」的道理。在確認成功後，Halliday也只是感嘆地說「I just wanted to make sure
….」。因為就在這個瞬間，他再次意識到，自己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改寫過去，只能繼續
存在於傷心與懊悔之中。

從遊戲的本質與初衷，發現現實的後悔與難過；從輝煌的虛擬彩蛋，變成沈痛的人生教訓

So, what is Halliday now?

























He is the one true Easter egg in OASIS.





















Halliday才是尋蛋任務中，真正的金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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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認同了我的理論，或者試著去想像，你會注意到，Halliday在綠洲之中的各種情緒
和發言，全部都是當下自發，而且無比真實的。舉例來說有最後Parzival過關後的對話，
Halliday提到了兩件事。第一件：「在這裡能有小時候的我陪伴還真不錯」和第二件「現
實世界是你唯一可以好好享用美食的地方」，都顯示了他在綠洲的確有個主體思想與感受
。尤其是提到美食的這句，你幾乎可以感覺到他正在「懷念」現實世界中的美食。）

（Halliday最喜歡的歌曲，也就是電影主題曲，A-Ha合唱團的「Take On Me」，歌詞描述
人與人相處的短暫，也強調互相敞開心房的重要。建議可以看看MV感受一下那個虛擬與現
實世界錯亂的情感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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