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玩家: 電影是屬於我們時代的祭典 - 電影

“Only a generation of readers will span a generation of writers.”
-- Steven Spielberg



要說在好萊塢傳統電影敘事中呈現的時代感，向來只心服兩位導演的作品 -- 李安與史蒂
芬史匹柏，前者擅長在人物群像中顯而不彰地描繪出時代與人的互動，而後者則總在一幕
幕戲的推演間悄悄地疊加進時代的元素與氛圍，等你剎然發現時早已深深感染其中。無論
在過去的歷史現場、當代的異想奇譚或未來的科幻世界，我們心中可能都有幾個經典的史
蒂芬史匹柏場景，定錨似的刻下對某個時代的想像。

如果你心中還沒有畫面，回憶一下米勒上尉在戰車前的渺小與戰爭的殘酷、吼叫的霸王龍
與科技樂觀主義、飛躍的外星人與男孩以及流行消費文化，這些電影時刻未必是以人物演
出為主軸，卻讓人感受到無比真切的置入感而與之共鳴，幾個鏡頭也最終成為了時代中的
流行文化的一環。而一級玩家由這位創造了無數經典符碼的導演搬上大銀幕更顯得意義非
凡，對看著史匹柏電影長大的筆者，看導演如何在影中的虛幻世界裡重塑再造他身與其中
的當代流行文化，本身就是最為驚喜動人的彩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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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級玩家中時代的變遷與劇情本身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連結，故事設定在2045年與混亂且失
序的現實世界以及虛擬的遊戲世界“綠洲”中交錯展開，在隨著劇情進行而逐漸在我們眼
前推展開來的虛擬世界當中，我們看到的卻是更多80、90年代以至現今的流行次文化元素
以及人物出現，從電影、電玩到漫畫動畫作品一應俱全，並伴隨主角們的腳步一步步解開
遊戲中的謎題，在遊戲創始人一生的嚮往與殘念裡找出遊戲最後的彩蛋。

不難想像為甚麼本片在網路上得到一片的好評，不管你是成長在哪個年代，在綠洲裡你總
能發現一些你所熟悉的流行文化的片段，出現在劇中各種的場景、概念、音樂甚至堂而皇
之地編進了劇情裡頭。看著那些來自我們心中最美好年代的作品出現，與曾經伴我們成長
的人事物一同揮臂奮戰，你怎麼能不為之瘋狂然後雀躍呢？曾經是連線遊戲的玩家，或許
也會為片中角色透過虛擬角色所建立的情誼所感召，畢竟披上一個虛擬的身份和可能來自
地球上任何角落的人物聊天、遊戲，幾乎已經是我們這一代人共同的生活體驗。

全片就在這種我們熟悉的遊戲體驗裡，用我們熟知的元素以我們專屬的語言，完成一部你
應該也很熟悉的好萊塢精彩冒險電影。史導無疑是處理這個題材最佳的敘事者，他通常不
在人物描述、場景設定及劇情解釋上使用太多篇幅，而是以滿滿的“戲”來推進故事發展
，並在其間逐步地堆砌起角色與整體的世界觀。於是在如此飽滿的內容中，我們摯愛的許
多作品仍然都能在其中尬上一角，也讓整體的觀影感受就如同遊戲過程一般，在動作與感
官體驗中不斷摸索出事件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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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拿下了VR眼鏡，電影裡的現實設定即便披上了賽博朋克的外皮，畫面上所呈現的卻與我
們現今的世界相去不遠。VR實境的使用、虛擬貨幣與線上購物及服務已經是現在世界的進
行式，劇情中網路資訊的集中化以及科技巨頭對資訊流通的壟斷也正在發生。但故事也並
沒有像一般賽博朋克作品輕易地斷言科技的悲觀結局，相對地一級玩家裡更強調科技的使
用者作為“玩家”的能動性與各種可能性。可以說在各種電影小說裡的科技寓言當中，一
級玩家的故事處在光譜最樂觀的一側，相信所有玩家的信念會引導著網路世界變得更好，
而最終也由主角帶領玩家們扭轉了遊戲的命運。

儘管網路世界中的虛實交錯早已不是新題材，一級玩家卻是首次將鏡頭放在作為玩家的普
羅大眾身上，從遊戲虛擬世界的內部而非作為外來的他者來描述整個文化現象。作為全片
主軸的“玩家”其實也就是整個網路世代的縮影，在網路中生活、與人交流並從中了解世
界，從而在其中形成其色各異的虛擬世界。片中所致敬的許多電影、電玩、動漫，可以說
正是給生長這些次文化裡的“玩家”們的一次對時代的歌頌！

而或許電影本身也會被這個時代的人們一同記憶下來，或許也會成為流行文化符碼的一部
分，或許有一天也會成為被致敬的對象。電影作品在戲院中的上映下映已然是人們共同記
憶的一部分，我們會記得在戲院裡與陌生人們看過了哪些電影，不論是驚悚、動作、奇幻
、喜劇或是愛情，許多經典的橋段就這樣作為時代的標誌停留在每個人的心裡。

電影就如同是屬於我們時代的祭典，為時代喝采，也為時代所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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