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承諾 - 布袋戲

本周的人物速寫：玄狐。
這集也相當精采。
雖然大家都很關注智者們包含肢體語言的各種鳥語花香，
在劫狂逃的缺玉父女情，俏俏回憶迷惘中溫皇再現三秒鐘，兔世佛劫等等。
但卻比較少討論到玄狐
(沒錯，我也看了某篇標題與內容不符的文...結果其實是在藉機吐槽金光愛情線啊啊)

有鑑於這集讓我心中最有感觸的竟然是玄狐。
所以速記下一些心得。

關於玄狐這個角色，從一開始很多聲音認為他很盧很煩的時候我其實發現自己竟然無感。
這個角色的偏執、單純等設定從出現至今一直都很合情合理，十分一貫。
不過當他的目標從劍法轉移到情感之時，他的行為模式的確就逐漸可愛起來。
可能，對觀眾來說，比起之前那個人型智能拷貝機多了親切的人味了吧。
也很期待玄狐接下來的發展，只是感情線應該不太樂觀，
目前看來劇情應會逐漸走向魔世元邪皇線。
唉要編劇不虐大概也是不太可能的奢求。


===以下正文



為了一個人而承諾，也為了一個人而不顧承諾。
手起劍落之時，思憶起那個曾經如此堅持，寧願自己重傷也不願打破的，
不殺人的承諾。血花紛飛之時都散了。散做一片紅雨，洋洋灑灑不復回。



他其實本來不懂為什麼不可以殺人，畢竟，他本來根本也不是人。不懂情感。
不知喜怒，不知愧疚，不知後悔，不知憐憫，無有同情。
不能同情共感，如何去說道德？如何被要求道德？
只是因為在乎起一個人，而那個人卻恰好分外善良，誰都不想傷害。
所以他做了兩個承諾，說了許多抱歉。
成為一個任何情況下都不殺人的守護者。
是因為覺得殺人不應該嗎？是因為覺得誤殺海境之王而有所虧欠嗎？
或許是因為想體會自己在乎的人的情感，也不想傷害在乎的人的情感。
只是因為她說道歉，他便道歉。因為她說彌補，他便彌補。
她要他承諾，他就承諾。



直到看到常欣因為俏如來的失陷與遺忘而激動。
他如何能不懂？
他曾不願常欣不再是原本的常欣，一如常欣不願俏如來不再是原本的俏如來。
直到她為了俏如來要他犯險，百般懇求。
她愈是熱切地希望，他愈感到內心說不出的彆扭。
直到她天真地說出即便危險你還是不能殺人，
我們一定能想到辦法不傷人命救出俏如來。但你遇到困難不要勉強。
直到她哭了，流著淚水離開。
這一次他拒絕答應她的要求。這一次，沒有人來為他解釋心中那份沉悶是什麼。
龍涎口波濤洶湧的浪潮中，
他看著遠方那座為了愛人與大悲之心而選擇自我犧牲坐化的菩提尊遺像。
他問：「像他那樣，才是好人嗎？」



走向廣澤寶塔去營救俏如來與錦煙霞之時，
玄狐心中的情感究竟是什麼，他自己應該也不知道。
但我們卻可以隱約窺見，
那是沉重，是悲憤，是苦澀，是酸楚
是愛。



他一樣是那個單純的玄狐，即便常欣並沒有教他如何愛她。
他單純的按照著自己的直覺去愛了。
不顧一切曾經的承諾，不再顧守龍涎口，不再堅持不殺人。
或許人們說，承諾當下的一片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但如果他不曾那麼拼命地去保護自己的承諾，顯不出此刻打破的一絲悲涼與傷感。
人為什麼承諾呢？
承諾是為了表示對這個人這件事的重視，為了保護這個人的感受。
因為對方為了將來無可知的變數而憂慮，需要情感上相信的支撐。需要一份安心。
承諾面向未來，不知道是否成真，往往只能相信，
總是留待更後方的時間來證明是否維持了承諾。



此刻他選擇打破了始終放在心上的昔日承諾，卻不是因為不愛了。
只是選擇無關承諾的去愛，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答應，什麼也不再承諾。
為了沒有承諾的，打破曾經承諾的。


「從今以後，你不能再殺人，一個也不能。
無論任何的情況之下，你都不能殺人。你要答應我。」

「這並不困難。」

「答應得這麼輕易，有一句話叫作輕諾寡信。」

「制服對手而不殺人，對我，簡單。」

「如果你違約呢？」

「妳想怎樣？」

「我怎樣...我...我就永遠永遠不會原諒你，真的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不會再跟你說話了。不理你。」

「妳不理我，對我是很重要嗎？」

「以後不知道，現在一定很重要啦。」


然而，劍光揮灑，血花如雨，漫天飄落。



殺了人，常欣就再也不理睬他了。但不殺人，救不出俏如來。
也或許，救出俏如來之後，常欣理睬不理睬他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救出俏如來，常欣就不流淚了吧？


竟有如今複雜之情感，玄狐，也不再是一開始單純的玄狐。
也許當物靈是簡單的，沒有那麼多情感悲喜愛恨貪嗔痴怨這些交織難理的人的情感。
但他終究逐漸接近人了。
若問他，早知如此，願不願意重來一次體會人的情感，或許他的心緒也會是複雜的。
那麼，這些複雜，也是他成為人的證明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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