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是什麼令人討厭?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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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ival.pixnet.net/blog/post/41910286-memories-of-matsuko-movie-review


其實英文的片名反而沒有翻得很好，"Memories of Matsuko"，太中性了，太過冷靜
的語調反而沒有辦法表達出看完這部片之後那種悶悶的很難過的心情。我們從小就被教導
要以樂觀積極的態度面對人生，但看到松子以這麼樂觀積極的態度在生活，換來的卻是如
此悲慘的下場，無怪乎很多人覺得，真正討厭的似乎不是松子這個人，而是松子的悲慘的
這一生。很多人在看完之後大叫「很好看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再看一次」，但既然導演中島
哲也都將這慘兮兮的人生用華麗又目不暇給的手法攤開在觀眾眼前了，不好好處理一下這
些悲情實在也是對不起導演滿滿一百二十分鐘的誠意。


　　魯蛇

　　魯蛇，以批踢踢鄉民的定義來說就是失業（或薪水低）、沒對象的人生失敗組。相信
每個人活在世界上都不希望自己是個魯蛇吧，但《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就是一部魯蛇
的電影，習慣好萊塢式皆大歡喜結局的觀眾看到這部描寫失敗人生的電影自然不會太開心
。

　　魯蛇的意象很明顯地體現在男主角川尻笙的身上，失敗的樂團夢、影片一開始就被女
朋友明日香甩。什麼也不會的廢柴男主角是日本創作圈自動畫《新世紀福音戰士》在 199
0 年代爆紅之後喜歡使用的角色設定，比起一般 YA 片常用的開無雙外掛的主角，這種一
事無成也沒有心要上進的設定更能與日本失落的世代觀眾產生共鳴。

　　儘管近期許多的文本傾向於將主角設定為魯蛇，但他們隨著情節的推進還是會完成屬
於他們的「英雄的旅程」，只是過程中多了點來自自身個性的阻礙。但在《令人討厭的松
子的一生》中，除了男主角到結尾還是一個魯蛇（女朋友也沒有回過頭來愛上他）之外，
女主角松子（角色設定上其實是一個樂觀進取的人）在各種的努力之後卻也還是失敗了，
大大地賞了習慣圓滿結局的觀眾一巴掌。因為這很慘忍的提醒觀眾，就算我們像松子一樣
毫無畏懼的面對人生種種的困難，最後還是會被整個大環境拖下水，不得翻身。

　　影片的開頭是目不暇給的日本都市年輕女性，以及霓虹燈看板上大大的 DREAM，現代
、青春、活力的畫面和歌曲，然而男主角的旁白卻是緩慢而沈重的「每個人都有作夢的自
由，但是只有少部分的人可以實現夢想，幸福過活。」

　　資本主義猖狂而鋪張地給生活在這個體制下的人們夢想，從廣告開始教育人們「只要
有努力就會有收穫」，但是導演也透過在這場開頭的戲中安排一個高中女生只是因為長相
漂亮就被星探挖掘，開啟她「實現夢想」的人生，呼應了笙喃喃自語的內容：真正可以實
現夢想的人常常不是靠自己努力獲得的，而是靠著先天的長相這種一點也不公平的條件。

　　「就在那瞬間，我的人生結束了。」這句話松子在影片中總共說了三次，按照松子人
生的時間順序分別是初出社會在學校當老師時被開除、第一個愛人八女川徹也撞火車自殺
、殺了利用她賺錢養別的女人的小野寺，然而若算進其它沒有講出口但應該要講的劇情，
我認為還有理髮師島津賢治拋棄因殺人入監服刑的松子另組家庭，以及龍洋一出獄後揍了
苦等他多年的松子一拳。為什麼後來的兩次松子不說了呢？

　　應該要問的是，為什麼松子說了這麼多遍？

　　說了這麼多次，表示即便每次她覺得她遭逢人生的重大挫折，她的人生到此為止了，
但她仍舊還是想盡辦法繼續活下去，不管是跑去當泡泡浴女郎、在監獄中努力的學習美髮
專長等等，松子實際上展現了無比堅韌的意志力。這樣的意志力，在主流的文化中是值得
獲得獎賞的，但松子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到了後來
，松子漸漸領悟到這似乎就是她的人生，所以她也不說了。「小時候大家都覺得未來是光
明的，但是長大後，卻發現完全不是想像中那樣。」這是松子突然出現在笙的幻想中對笙
說的話。直到最後，松子開始把自己封閉起來，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愛任何人，松子
付出了全心全意的愛卻被傷了這麼多次，覺得只要不再讓任何人進入她的生活，就再不會
有人傷害得了她。

　　「生而在世，我很抱歉」是松子在她頹廢過日子時用力在牆上寫下的句子，同時也是
日本戰後無賴派作家太宰治作品中的名言。儘管松子在最後選擇了封閉自己，但就是因為
她害怕寂寞，所以才在年輕時願意給這麼多人機會去傷害她。因此年老時她這樣的選擇對
自己也實在是一種殘忍的處罰。對於造成大家的困擾、造成自己的困擾，我很抱歉。

　　年老的松子遇到多年前在監獄結識的好友澤村惠，燃起了終結頹廢人生的希望，卻在
夜晚的河堤公園被一群不知哪來的小屁孩敲了一記悶棍結束了人生。用盡了全力與人生奮
鬥，卻換來一場悲慘的人生和在重燃人生希望之際迎來如此無足輕重的死亡，非常沈重的
結尾，的確會讓觀眾看了心情很不好，但我們的人生中真的不會遇到嗎？多的是吧？令人
討厭的故事，但也寫實非常。

▲影片開始不到兩分鐘，我們的男主角就被甩了。

▲廣告（資本主義的化身）頌揚的夢想。

▲失意的男主角跟旁邊大大的霓虹招牌。

▲完全以外貌判定的星探，但高中生在聽到星探稱讚自己的長相後，暗自露出開心的笑容
。

▲被學校開除。

▲作家男友八女川自殺。

▲松子殺了背叛她的小野寺。

▲終究把自己武裝起來的松子。

▲過著頹廢人生的松子在牆上用力地寫下太宰治的名言。

▲松子在河濱公園被不知哪來的小屁孩一棒打死。

　　童話

　　《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在影片一開始出現華麗燙金的片名，有如童話故事般絢爛
地開場。這部片雖然是在講一個哀傷的故事，但是導演中島哲也用夢幻的童話故事基調和
熱鬧的歌舞劇元素包裝，故事前中段的悲傷情節都被熱鬧滾滾的嘉年華式手法掩蓋過去，
直到故事進行到後段，鋪張的手法才慢慢收斂，殘酷童話的本質漸漸顯露，摧毀觀眾對於
美好童話故事的想像。醒醒吧！我們在過的是人生啊！

　　導演用了很多小技巧去營造出片中的童話氛圍。松子在學校裡喜歡的老師佐伯俊二，
在黑暗中也會發光的白亮牙齒顯然就是白馬王子的形象。當然松子也把自己幻想成是白雪
公主，像是她開心的時候就會圍繞在她身旁的小鳥，還有那整部片都濃郁到不行的配色，
以及明顯到不行的花的意象。

　　在松子的回憶片段中，幾乎每隔幾個鏡頭就會出現一叢花，常常是出現在畫面的前景
，要不就是以整叢花的特寫當作一場戲的開場，再不然就是乾脆讓主角拿著一束花。滿滿
的花象徵著松子內心對愛（不論是愛情或親情）美好的嚮往，松子每次在奔向有著愛人的
臉的月亮時旁邊的大道總是佈滿著滿滿的花、她在去拯救龍洋一時走過的小徑旁邊也是種
滿了花、在迎接阿龍出獄時松子也捧著一束花，儘管這些花一再地被打落在地。

　　當松子在哀求阿龍不要繼續混黑道的時候，阿龍出手打了她，擺在客廳的花束也跟著
一起散落在地。這並不是阿龍對於這段感情的最後一次的破壞，在監獄外阿龍又揍了接他
的松子一拳，松子手上的玫瑰花灑了一地，在經歷這麼多次愛情的幻滅之後，松子再也不
相信愛情了。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變成白天鵝，沒想到醒來卻發現自己變成了黑烏鴉。」這是
小惠給予人生的註解。希望和努力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有一次，
人生只有一次，這樣的童話故事真殘酷。」儘管松子相信自己是童話故事中的白雪公主，
但是殘酷的人生顯然沒有安排白雪公主的際遇給她。儘管松子單純地相信只要百分之百給
予她的愛，她就會有所回報，但殘酷的人生不適合太純淨的主角，如此的一廂情願只讓松
子在人生這個殘酷的童話故事裡摔得鼻青臉腫。

▲白馬王子的形象。

▲滿滿的花和飛舞的小鳥。

▲松子奔向有著愛人臉龐的月亮。

▲隨處可見的花叢。

▲乾脆就讓劇中人物拿著一束花。

▲松子被阿龍揍飛的時候，桌上的花瓶也跟著被踢翻。

▲監獄外又被阿龍揍的松子雨灑落一地的玫瑰花瓣。

▲死掉的松子倒在花叢的周圍，最後松子還是以一個想像自己是白雪公主的方式結束了一
生。

　　家庭

　　松子在電影出現中的第一幕就是鬼臉，笙拿在手中的松子的照片也是鬼臉，松子扮鬼
臉是為了取悅父親，父親因為妹妹久美體弱多病而愁眉深鎖，只有在松子扮鬼臉時候露出
笑容。但即便如此，父親還是比較疼愛久美。

　　松子努力的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同，念他喜歡的科系、做他喜歡的工作，但在爸爸幫松
子拍和服照的時候爸爸一句「我可能永遠也看不到久美這麼美」，讓松子知道自己長久以
來的努力終究是白費了。

　　這種犧牲自己取悅別人的個性也完完整整地複製到了日後松子與她的男人們的相處模
式上。松子之所以這麼害怕孤單，這麼希望從男人那邊找到人生的意義，是因為小時候爸
爸只疼愛她的妹妹久美，從小缺乏父愛，因此長大後代償性的希望找到一個父親的象徵，
滿足自己小時候沒有辦法得到的東西。

　　「我能成為那個受寵愛的女兒嗎？」這是松子在從她弟弟紀夫那邊得知父親去世的訊
息之後，在舞台上唱出的最直接的訊息。

　　然而在她的家庭中就沒有其他可以依靠的親人了嗎？一開始是有的，就是她久病在床
的妹妹久美。原本松子什麼事情都會跟久美分享，然而在一次父親斥責松子為何要告訴久
美她有喜歡的人的事情之後，松子覺得自己的依靠被斷絕了，從此開始討厭久美，認為都
是因為久美所以才讓她被父親討厭。

　　但久美並不這樣想，在松子頂著濃妝假髮回到家裡的時候，久美依然熱烈的歡迎她，
對於這樣濃烈的愛，松子似乎又無法承受，轉身逃開。

　　直到晚年，松子選了一條與家鄉相似的河川旁的小屋住下，她常常坐在河邊哭。人生
繞了一大圈，最想念的，或者說最想和解的，仍然是自己的家人。

▲松子的第一個畫面。

▲爸爸到頭來還是不買松子的帳。

▲松子在舞台上唱出最直接的心聲。

▲松子回到家後看到爸爸在日記上寫了滿滿的「沒有松子的消息」。


▲久美沒有因為松子的冷落而減少對姊姊任何一絲的愛。

▲松子最後找了一條河家鄉河川相似的地方住下，一個人默默地想著家鄉。

　　女性

　　儘管把受到欺負和女性連結在一起早已不是什麼新鮮的概念，但松子的性別的確在情
節的發展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

　　松子窮極一生所追求的就是男性的愛，不論是父親的親情之愛或是男女之間的愛情之
愛，但卻屢屢在追求男性的愛之中受到打擊。

　　「就算被打也比孤單一人好。」這句話松子在片中一共講了兩次，反映出她從小對於
得不到父愛的不安全感，這樣的人生哲學也讓她總是一頭熱地把自己扔進一個又一個不可
靠的男人懷中。

　　然而一旦投入了，松子給予的愛就是又烈又猛，或許是男人對於這種親易到手的愛情
總是不懂得珍惜，或許是日本男性的大男人性格無法接受自己在松子濃烈的愛裡顯得一無
是處，因此這些男人們只好藉著施加暴力這種最原始的一較高下來確立自己強於松子的形
象。

　　松子除了在家裡被父親否定之外，在學校遇到的第一個挫折就是被國中時期的龍洋一
出賣，接著是被教務主任以保守秘密為由強迫松子讓他看她的胸部；逃家後第一個依靠的
男人八女川徹也就打他、逼她去賣淫。之後遇到男人也都對她動手動腳的，沒給松子好臉
色過。

　　我們跟著導演的鏡頭看了大半部影片都替松子感到心疼與不捨，但當小惠終於有機會
代替焦急的觀眾痛罵阿龍的時候，松子卻跟小惠（也是跟觀眾）說：「我跟他，就算地獄
也會去，這是我的幸福，你沒有權力那樣說。」堅毅地相信自己所選，我們該說松子其實
也是某種程度的「活該」嗎？但弔詭的是，雖然阿龍還是有揍松子，但卻是整部影片中我
們唯一一個看到事後守在受傷的松子身邊照顧她的人。或許真如阿龍事後所懺悔的，松子
真的是他的神吧。

　　如此委曲求全的女性形象，在現代觀眾的眼裡看了自然不是滋味，都對妳這麼壞了為
什麼妳還要對他這麼好！而故事中的這些「壞人們」幾乎也都沒有得到應有的處罰，讓習
慣賞善罰惡價值觀的我們看的是恨得牙癢癢。值得一提的是，導演也沒有讚揚這種一味犧
牲自己的態度。笙的女朋友明日香在影片中除了拋出對於人生價值的見解之外，在敘事上
可以說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性，但明日香儼然就是對比於松子來說下一個世代的女性形象
代表，或者說是導演希望未來的女性該有的形象。她自信的追求自我，輕而易舉的就把廢
柴男友拋棄，決定到海外當志工實現自我。雖然電影沒有交代明日香做出這樣的決定後的
結果，但顯然與其在人生中繞了一大圈後發現自己總是為了別人而活，而自己在人生結束
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完成，能夠勇敢地走出自己的人生的這樣的選擇，才是影片中真正頌
揚的價值。

▲這樣令人心酸的台詞松子講了兩次。

▲阿龍雖然也有打松子，但卻是唯一會留下來照顧松子的男人。

▲委屈自己成就愛人，相當令人心疼。

▲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不僅是對小惠說，也是對觀眾這麼說。

　　神

　　明日香對著鏡頭向坐在大銀幕前的觀眾說：「人生的價值不在從別人那裡得到什麼，
而是自己可以給別人什麼。」看似八股的一句話，後來在笙與老年松子的跨時空對話中又
出現了一次，直直地點出了松子總是給予別人自己的全部。對比紀夫（代表一般只看到事
情表面的人）在抱著骨灰去找笙時給予松子的評價「她的人生真是沒有意義」有著大大的
諷刺。

　　松子的人生看似悲慘且沒有意義，但對於阿龍來說卻是神的存在。笙看著松子頹廢的
晚年，感嘆「如此的人生，卻有人當她是神。」事實上松子的確有如神，她愛人、取悅人
、使人打起精神、但自己卻總是一身傷、總是孤獨。

　　阿龍在監獄中接觸到宗教，「神的愛是原諒敵人，然後愛他。」阿龍將這句話連結到
了松子。儘管阿龍一再的傷害松子，但松子依舊選擇原諒並且無私無我的愛他。「隨便你
！我不會要再你離開幫派了，你要去幫派，我就是幫派的女人！」松子帶著眼淚強顏歡笑
的向阿龍許下了承諾（不得不稱讚一下飾演松子的中谷美紀在這邊實在演得非常好啊，雖
然害怕但還是堅毅的神情詮釋得非常的好，成功讓人有種心疼的感覺），這種「大愛」讓
阿龍覺得太過耀眼了，無法接受。

　　相信很多人看到阿龍在監獄外揍松子時都覺得很憤怒，然而人就是犯賤啊，當有人無
怨無悔的為我們付出時，我們總是將之視為理所當然。除了視而不見外，甚至還會傷害那
些最愛我們的人。而我們自己往往又再去追求另一個我們所愛的人，對他們付出無怨無悔
的愛，然後再被他們傷害得遍體鱗傷。總是要回過頭來才發現，原來最愛自己的人早就在
我們身邊了，我們卻一直都不珍惜。

　　阿龍如此，其實松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松子一直在追求父愛（不論是實質上的父親
的愛或是其他男人的愛），卻不斷忽略家中其實有一個最愛自己的妹妹。直到最後，松子
在走過人生的天梯後，最後抵達的頂樓是與久美的和解。「歡迎回家」「我回來了」這兩
句最簡單的問候是松子窮盡了一生所追求的歸屬感，而這樣的愛來自於一直都在家裡守候
的久美，松子卻在外頭繞了一大圈，直到生命的終點才理解，原來自己的神一直都在家裡
義無反顧地等候著。

▲長相酷似松子的明日香，儼然就是松子的「下一代」。

▲再怎麼悲慘的人生，總是有存在的價值，總是會有人需要你。

▲松子在天梯的盡頭與久美和解。

　　討厭的到底是？

　　導演中島哲也故意地翻轉許多觀眾的預設，其實就是一直在賞觀眾巴掌。當我們以為
應該會有個美好的童話故事結尾的時候，導演就給我們一個慘兮兮的結局；當我們以為「
壞人」終究都會受到處罰的時候，導演告訴我們其實這些壞人到最後都好端端地坐在家裡
唱歌。真正受到處罰的是那個一直努力認真上進的松子，簡直就是在平常被教導要努力認
真上進的觀眾們背上刺了好幾根箭。

　　除了愛賞觀眾巴掌和放冷箭之外，其實最令人討厭的應該要算是他處理這部片的方式
了吧。導演用很歡樂的手法去包裝悲慘的故事，三不五時就冒出一個爆笑的梗，讓觀眾不
知道到底該哭還該笑。這種悶悶的情緒一直到影片結束了都沒辦法釋放，根本就是導演在
賞完巴掌和放完箭之後還要觀眾不哭不哭。

　　亞里斯多德說「悲劇可以洗滌心靈」，我本身也是一個很喜歡看那種會讓人大哭特哭
的電影的人，之前除夕的時候自己坐在房間的電腦前面看《愛・慕》看到哭得發抖（完全
挑錯時間看錯片），但看完哭完覺得真是通體順暢舒爽明亮。但是《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
生》在給了我們悲慘的松子的一生之後卻不准我們哭，完完全全就是這部片最討人厭的部
分。

▲松子的傷心故事講一講就突然冒出這種超爆笑的片段，話說這段我真是看一百次笑一百
次。

　　人生中令人討厭的事情太多了，看似美好的人生其實殘酷的讓人不忍直視，《令人討
厭的松子》成功地把這些不如人意的因素拼湊在一起，你還能不討厭這部電影嗎？但話說
回來，正是因為在這個一天到晚小確幸的時代裡面能有這樣一部電影，你還能不喜歡《令
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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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許多方面來說，評論家的工作很輕鬆，我們冒的風險很小，卻握有無比的權力。人
們必須奉上自己和作品，供我們評論，我們喜歡吹毛求疵，因為讀寫皆饒富趣味，但我們
評論家得面對難堪的事實，就是以價值而言，我們的評論，可能根本比不上我們大肆批評
的平庸事物。

　　　　　　　　　　　　　　　　　　　　　　　　料理鼠王Ratatouille(PIXAR.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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