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謨--拿波里的無間煉獄【罪惡之城娥 … - 藝術電影

原文轉錄自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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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但唐謨

幫派片最吸引人之處，就是那斑斕絢麗，花錢如流水的刺激生活。《罪惡之城蛾摩拉》
的片頭也弄了一個類似的奢華黑社會，幾個男子在一個美體工坊做人工日曬，修剪指甲
，想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但是馬上一堆人闖進來把他們全殺光了。片名中的「娥摩拉」
是聖經中的罪惡之城，這部片所描述的卻是義大利拿波里地區的「克模拉」幫派。


這是義大利最古老的犯罪組織，大量的犯罪行為，導致了這個地區的高謀殺率。幫派的
美麗幻想隨著片頭那幾個人被宰就從此消失了，這部片黑暗陰鬱，絲毫不帶浪漫地呈現
了克模拉幫的殘酷血腥歷史。


緊接的片頭的殺戮，電影中出現了各種鈔票的畫面：數鈔票，發鈔票，交換鈔票，要求
鈔票……然而所有這些鈔票都是沾了血的髒錢。漸漸地我們瞭解了一個赤裸而簡單的黑
社會結構：權力來自金錢，金錢來自殺戮和死亡。片中所描述的死亡，似乎人命只是一
種物品，他們可以像在談公事那樣討論要殺死誰，那種蠻不在乎，絲毫不帶憐憫的態度
，讓人不寒而慄。



在紀錄片式的即興視覺風格中，五個平行的故事帶出了這個地區的犯罪人生。主人翁從
小朋友到中老年人（都是男的），每個人都得在這樣一個死亡隨時在側的環境中生存。
兩個自以為很屌的年輕的男孩，找到了一堆槍械，於是跑去搶劫，花錢作樂。他們很
喜歡《疤面煞星》這部經典幫片片，他們會穿著花襯衫，幻想自己是邁阿密黑幫老大；
或者只穿條內褲，用偷來的機槍朝著空中亂掃亂射。這兩個男孩或許比較像大部分的
電影觀眾，帶著幫派片的幻想，但是他們也是全片中最可悲可憐的的角色。




年紀最小的男孩很愛漂亮，會畫眉毛帶耳環選衣服，他才十三歲就要開始學習在黑社會
向上爬，第一個學習到的就是不把生命當生命。還有一個大學畢業生，進入了廢棄物
處理的行業，老闆竟然要求小朋友來開大卡車載運有毒物質，因為大人都不願意做這種
危險的工作。片中所有空間的感覺，包括室內、戶外、工廠或生活空間，幾乎完全沒有
一點人性，沒有一點美感可言。同樣類型的電影《無法無天》中的城市雖然絕望，但是
還有一點個性和人味；這部片最特別的地方，或許就是透過環境空間、人物情節的描述
，把「沒人性」這樣的抽象概念具象化了，而且力道很猛。




這部電影改編自小說，我不知道小說中是否有此意圖，電影中卻把克模拉幫的血腥犯罪
延伸到了全球化的層次。電影的最後，美麗的好萊塢女星史嘉蕾‧喬韓森穿著拿波里黑
社會製造的美麗華服在電視中亮相，此外片中所描述的工業廢棄物排放，中國移民勞工
搶黑社會市場，克模拉甚至投資了紐約雙子星大樓的重建，似乎都在暗示著整個世界的
經濟社會結構，都必須為拿波里地區的犯罪和死亡負擔一份責任。片中誇張的幫派描述
，會讓我想到港產的幫派片，但是港片大部分是虛構的，而這部片卻是真實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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