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女優：觀眾見證，從來都不是冷眼旁觀 - 電影

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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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有去看，鏡頭與剪輯太好看，還有真的好喜歡那時的作畫筆觸。

　　原以記錄的角度出發，在千代子回憶裡穿梭的攝影機，就如同電影本身的攝影機，
進入千代子過往的源也和恭二，就如同觀眾。鏡頭可以觀看過往、窺探回憶，但無法介
入干涉，無法改變歷史，就如同坐在觀眾席上的人看這部電影，我們只可觀看，只可跟
隨，不可干涉。

　　但身為手持鏡頭的人優勢又凸顯了，他們可以隨時參與各式場景，不論是公開的，
本就能被他人視角察覺的景象，或者是隱密的，單只存在主角或主角與唯一他者間的絮
語。恭二和源也能堂而皇之地進入各式情境，觀眾亦能侵門踏戶般觀看那些本不為外人
道的情事，鏡頭的存在感如此鮮明。

　　儘管是再私密再個人的時刻，只要現在的千代子願意傾訴，他們就能在不經由過往
千代子的允許下，旁觀他的經歷。但決定讓他們看到什麼的是千代子，就如決定觀眾能
從什麼角度以什麼畫面觀看這部電影，是導演決定的鏡頭，劇裡的導演與劇外的觀眾都
看不到這以外的東西。

　　整部劇充斥著戲中戲，畫面與畫面的連接，時代與時代的轉換，拽著觀眾穿梭且浸
淫歷史的洪流，真實中有虛構，虛構中有真實，虛與實的界線逐漸模糊。千代子一生參
演過的電影和他的實際人生合而為一，每一部參演的作品，都夾雜了一部分的自己，都
是將最核心的面向，映射到表演裏頭，這也就是電影本身。《千年女優》更為極端的，
也就是千代子一直在重複、再現自我。

　　他的愛情貫穿日本歷史，以每個時代特有的民俗和角色呈現。戰國、幕末、明治、
近未來，或是公主與將軍、藝妓與浪人、小姐與民權份子、學生與藝術家，但追尋的核
心不變，角色的意象不變，時間與真實被拆解，現實與影像逐漸重疊，在一次又一次的
切景中已逐漸分不清哪一個是千代子的現實經歷，哪一個是劇本出演。但區分差異並不
重要，因為這虛與實的結合融匯，那被模糊的交界，對千代子來說都是他的真實，都是
他生命熱烈鼓動的花火，他對愛情的起落與追隨，每一個切面都反映一個個時代的興衰
。

　　老嫗在開頭對千代子下的千年詛咒，如鬼魅般流連他的一生，他的一生，也是他一
生出演的電影。他未真實活了千年，卻又真實愛了千年，詛咒竟是貫穿並收緊虛實分野
的手法。

　　千年女優，歷經了千年的時代更迭，千代子的人生，成了歷史的縮影。

　　敘事手法、剪輯技巧、鏡頭語言都各有出彩，轉場方式和核心概念相輔相成的程度
令人驚異，不停感受到觀眾、鏡頭、電影，充斥大量的互文性。且就如源也對千代子的
濃重情感，就如他一次次扮演曾守護他的角色，就如恭二從一開始的冷漠不耐到投入關
懷，就如他們身歷其境。作為觀眾，我們無法干涉，但我們參與，我們見證，從來都不
會是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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