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倒數(The Hurt Locker)-"war is a drug"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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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倒數」的背景雖然是伊拉克戰爭，但別擔心，這部片的背景可以換成
其他任何戰爭，導演並沒有想拿它說教、或討論美國出兵伊拉克的正當性等
等。本片讓觀眾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它的緊湊懸疑，感受當身邊充滿未爆彈時
的恐怖與不確定性。片長或許長了些，不過整體說來算是頗有娛樂價值的戰
爭片，看完之後也不會讓人難受個好幾天﹝對比：Brian De Palma導演的「
越戰創傷」(Casualties of War)，看完之後讓我難過好久，電視上每次重
播我都不太敢再看，就算看了也會跳過某段情節﹞。

劇情是描述一個在伊拉克輪值的拆彈部隊，再過五週就可完成輪班。原來的
隊長離開後，由Will James﹝Jeremy Renner﹞接替，他是個自大、喜愛冒
險的軍人，另外兩名隊員分別是謹慎、守規矩的Sanborn﹝Anthony Mackie
﹞與較為懦弱、害怕的Eldridge﹝Brian Geraghty﹞。

這部片最難得一見的，在於它的低調。它沒有教條，不會讓你看完只想著「
嗚嗚戰爭好可怕」，它沒有太澎湃的音樂，只有幾個簡單音符組成的重複、
安靜的旋律，它甚至也不特別感傷，即使片中有不少生死關頭。「危機倒數
」對伊拉克戰爭沒什麼立場，也沒有反戰、崇戰的意思，只是表現出軍人們
面對的現實，以及身為在戰場的個人，面對的是什麼。他們就跟其他人一樣
，只是出門去工作而已，只不過他們的工作是可怕的拆彈任務。雖然全片採
用手持式攝影，但它的晃動令人感覺很自然，像是在那混亂地區任何人跟著
那些角色的腳步，自然就會有的晃動。導演Kathryn Bigelow有許多鏡頭觀
點是讓觀眾眼睛緊跟著角色，就像走在身旁一樣，有時我根本沒注意到鏡頭
是晃動的，只覺得像跟在主角身後。要是Kathryn Bigelow能導「變型金剛3
」就好了！﹝題外話：我受不了的晃動是類似「瑞秋要出嫁」那種的，只是
個家庭小品，鏡頭卻從頭晃到尾，有時明明只是在室內，鏡頭從遠方拉近拍
特寫，一樣晃個不停，我不太懂這有什麼好晃的？搞得像是在捷運上偷拍一
樣。我不曉得像那樣的場景拿個腳架拍到底是犧牲了哪個藝術層面...所以
我的品味實在很主流...哈哈！﹞

另外，畢竟「危機倒數」是講拆除炸彈的小隊，不同於大多數戰爭片的砰砰
磅磅，它有許多安靜卻教人緊張的片段，拆炸彈時旁邊不少冷漠、安靜、可
能帶有敵意的旁觀者，甚至連遭遇突襲時，它也不只是把砰砰磅磅的那段呈
現出來，還包括了後面漫長的等待──他們需要確認遠方的狙擊手的確已經
被殲滅或離開了，在躁熱的氣候中，口渴、疲倦的軍人們保持冷靜與高度警
覺，持續幾小時觀察對方一舉一動，連蒼蠅飛到眼睛上都不動一下，而任何
失去耐心或注意力的動作，都可能讓自己馬上送命。那段等待也是戰爭中令
人痛苦難耐的一部分，不是只有大部分電影中的砰砰磅磅、男性情誼、英勇
地把斷了雙腿的同袍救回來而已。後來James遞果汁給Sanborn那段，只有短
短幾個字的對話，卻感人無比。

「危機倒數」也有很棒的鏡頭安排，攝影機的拍攝角度與剪接，都很注意細
節，例如某次拆彈任務中，隊員找到了一捆線，拉起來有六、七個炸彈，這
時鏡頭改成從上方往下拍，看起來在中心而渺小的隊員，面對周圍繞著他圍
成一圈的炸彈，一個簡單畫面，讓生死一線間的緊張氣氛到達極點。

特別提一下本片有兩位明星客串，開頭那場有Guy Pearce，電影中段拆彈部
隊遇到的英國人是Ralph Fiennes，有興趣的人可以注意看一下，別錯過了。

*** 下有小雷***

我還有個比較奇怪的心得，那就是：人要盡力找到自己有熱誠的事情做。若
沒有熱誠，做起來只是在倒數而已，非常痛苦。看看電影上方不斷出現的倒
數日數，再看看極想趕快結束輪值的士兵，他們真的不想死，也並不是那麼
喜歡戰爭、拆彈等等，所以輪值倒數即使只剩五天也仍然很痛苦，害怕自己
會躺在棺材裡回去。但是片尾熱愛戰爭、拆彈的Will James即將展開新的
365天輪值時，他精神抖擻大步向前，渾身彷彿散發光芒，老天爺還有365天
的生死交關耶！但他卻自信、快樂地不得了，反而之前他回家與老婆小孩相
處或是在超市買東西時，眼神渙散無神，非常失落，好像人生失去了方向一
樣。沒熱誠的事情可以完全毀了一個人的光芒。電影有一段他與還很小的兒
子吐露心聲的安排，那段對話很沉重但很棒。

在超市面對一整排穀物的Will James顯得好渺小，然而最後走在戰場上的他
卻顯得龐大威猛，就像電影最開頭引用的話，戰爭是他的毒品。經過了那些
戰時經驗，他根本無法回去過正常生活。我想，對於曾赴沙場作戰的軍人而
言，戰爭那樣殘忍的經歷都會永遠改變了他們，不管是哪種改變。而在任何
一場戰爭中，Will James這樣的人一定存在：很好的軍人，很糟的家人；或
是很能適應打仗生涯，卻難以過正常生活。戰場上的狀況與平常人的日子差
異太大，很難有人能同時適應兩者吧。

*** 雷結束***

本片編劇Mark Boal是記者出身，曾在伊拉克隨行採訪拆彈部隊，我讀到一
段Kathryn Bigelow的訪問，她提到本片劇本改了十幾次，主要是因為要因
應拍攝地點約旦當地的環境與建築等等，而這段時間Mark Boal都一起待在
約旦。

後記：看完本片後，對一些新聞更有感覺，例如四月初就有伊拉克發生連環暴力事件的新聞，巴格達市區的連環自殺式汽車炸彈襲擊導致數十名平民死亡。想到這世界上有一群人在真實的世界裡，天天要面對被炸死的風險，就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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