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無語（九州一劍知X刀無心）(完) - 布袋戲

寫在前頭
1.我寫這篇文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九州一劍知跟刀無心原來是父子=口=
2.這篇文絕對沒有18X（肯定貌）
3.嚇到人的話很抱歉，其實我每次寫完文都不知道要貼哪(?)
　不過看到精華區有點BL文，所以我就...（貼來嚇人）（不是！）







　　他，是浪蕩江湖的劍客，一切來歷皆無法被得知。在刀無心的第一印象裡，他的身上
帶著一股濁不可嗅的江湖味。他是最典型的江湖人、骯髒血腥的野蠻人，是刀無心一生都
無法成為的那種人。

　　他，出身名門天下封刀，是排行最小的么子，人人寵愛的三少主。從小備受呵護造成
他遇事懦弱的個性，注定一生做不出大事。「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他唯一的
願望，老天爺卻連這一點讓他愛的權力都剝奪。他終其一生都活在江湖中，卻以文人自居
，只願自己一生從未在江湖活過……


　　高山流水 覓知音，雲風清 笙歌散盡
　　花為霓裳 柳如眉，劍如虹 流霞飛
　　疏狂幾曾 把金樽，彈指間流年成一瞬
　　獨行江湖為情困，能消得惆悵幾分？

※

　　又是這股抑鬱的琴聲。

　　遙想初見，就是這道劃破蒼穹的琤淙琴音，讓他識得了他的人。一句「話也許能騙人
，琴音卻是騙不了人的」使那人笑顏逐開。十年過去，他的眼神還是一樣憂鬱。觀面相的
郎中曾言，此人用情極深，為情所苦，深陷不能自拔。

　　「無心…」

　　九州一劍知才想叫喚，就聽見後院傳來一道伴隨琴音的清雅歌聲，如泣如訴，琅琅唱
道：

　　「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
　　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一劍知聽了不住蹙眉，心中隱隱抽痛。韶光荏苒，他還是那個骯髒的江湖劍客；而他
，也還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寂寞書生。兩個人一點都沒變，這是九州一劍知的錯，是他
沒有把無心從那無限哀戚的深淵中拯救出來。

　　有幾回，九州一劍知曾經想毀了刀無心最愛的那把琴，因為無心總是整日與它相伴，
不斷彈奏著悲傷的曲子。

　　初見無心撫琴絕非偶然，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彈了好些時日。彷彿良人離家，不再
歸來的閨中少婦，他一邊吟唱悲傷的小曲，一邊用修長的指頭來回撫弄琴弦，直到絃斷，
直到劃破指頭。

　　刀無心彈琴是不燃香，也不正衣的，他的曲子並不是獻給上蒼，他也沒這個心以琴養
性。明知君曼睩不會再回來、君曼睩早已愛上羅喉，他卻放任自己耽溺在那無盡的哀傷中
自憐著，日復一日，以為只有那把琴是他的知己。

　　九州一劍知既想毀了那把讓無心陷溺的琴，又總是在把琴高高舉起時，憶起他第一次
聽到那道出塵琴音時的震撼，那種凜然不是每個人、每把琴都彈得出來的。於是他頹靡地
放下琴，盤坐在琴後，開始慢慢回憶第一次在這個草木扶疏的庭院裡，看見刀無心在風中
彈琴的模樣。


　　距離死神之戰，甚至武君之禍都已經好些日子，週遭發生的事太多，就連龍王厝原本
的主人都已不知浪蕩何處，空留這滿屋的財寶無人花用，倒是能一直支應無心的生活，讓
他繼續消沉半輩子。

　　刀無心最掛心的雅少已經回到故鄉，父親也死得很早，族人散的散逃的逃，如今的他
孤苦伶仃，唯一能跟他說上話的，就只有當年偶然相識的九州一劍知。他自己稱這是「高
山流水」－－俞伯牙會鍾子期。但是俞伯牙跟鍾子期還是完全不同的人，一個是大夫，一
個是山中的樵夫，兩個人終究是沒能在一起。

　　九州一劍知的妻女都死得很早，他知道這是宿命，江湖人很少有親族全都健在的，就
算想全身而退也很難，當時沒死在死神無情的刀下已經是一種僥倖。也因此，一劍知對與
他有相同遭遇的無心一直都很親厚，他是以父兄的身分來照料無心。

　　死神之戰結束時，刀無心將重傷的一劍知安頓下來，他曾問無心：『身旁多個人也好
互相照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無心的答案很堅定，他還在意君曼睩、雅少、父親、
大哥……

　　如今，這些人一個都不在了，天性使然卻讓他繼續孤獨。九州一劍知總是不時來探望
他，刀無心日復日年復年的琴聲太過哀戚，又令他不卒久留。


　　「嗚……」

　　清歌曲罷，刀無心掩袖咽嗚。

　　九州一劍知立刻上前，接住快要支持不住的刀無心。

　　「咳……」刀無心哭得不能自己。他揮著淚濕的白色袖子，在一劍知的懷中扭動，「
走開！你走開…唔…」

　　九州一劍知那慣於戰鬥、最粗魯的手，此時變成了最溫柔的手，把無心服服貼貼地按
在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

　　「為什麼我這麼沒用……比我厲害的人…父親還有兄弟……都死了……為什麼不是我
去死……為什麼……」

　　聞言，九州一劍知立刻變了色，「不要胡說，你就是你，你憑什麼就沒有生存的價值
？」

　　「那你說啊！」刀無心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注視著他，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勒住他的
脖子，「親人死的時候我不在，愛人離開我沒能留住，朋友有難我無法幫忙！你說，這樣
的我，到底有什麼用！」

　　「你說啊……！」不斷地搖晃，直到九州一劍知都快要暈眩了。

　　九州一劍知拍掉他的手，刀無心被這麼一甩，頹軟地坐倒在地上，低著頭，仍在兀自
啜泣。

　　「不要再無理取鬧了！像個孩兒似的，我都不敢相信你早就已經超過成家立業的歲數
。」

　　刀無心仍然頭低低的，像是對剛才的發狂感到愧疚。

　　「……你就算不那麼厲害，至少……」

　　「至少對我而言，你還是你，你永遠是刀無心。」


　　曾幾何時，九州一劍知已經離去，身影在蕭蕭的風中消逝，只餘腳步濺起的黃沙，混
著風的聲音，撲簌簌地在地面上颳著。

※

　　後來，九州一劍知沒有再來看他。

　　刀無心一直在思索著那句話的涵義──『至少對我而言，你還是你，你永遠是刀無心
。』

　　直到他聽見那句話，才赫然想起這十年來，誰也沒有管他的生死，他對誰來說都不重
要，他甚至不會是別人生命中的路人。

　　只有九州一劍知，幾句漠不關心的話語，幾句無意間的開導，冒雪來送炭、大雨中撐
著油紙傘颯然前來……竟是風雨無阻，就過了十年。

　　他「刀無心」這三個字又如何？

　　聽不出九州一劍知話語中隱忍的關心，他只是渾渾沌沌地想著，他有父親，有兄弟，
有雅少，但是他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對父親是重要的，也許是因為自己一點出息都沒有；
大哥的心中只有天下封刀，二哥太過狂妄，兩人都完全沒把他看在眼裡……他愛他的家，
可他在家人之中多麼疏離。

　　也許，「刀無心」這三字……對雅少來說，還是有份量吧？

　　一天夜晚，他獨自在月下對著花樹飲酒。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高放光明，掛在漆黑
無星的墨沉沉的夜空中。當晚無風，紅花無法搖曳生姿，既無風景可看，酒興發作又使他
無力彈琴，他只有百般聊賴，一杯又一杯。

　　恍恍惚惚間，好像看見雅少來找他，就跟很久很久以前一樣，他曾經對雅少哭訴君曼
睩的離去，然後安心地倒在他的肩膀上……雅少跟九州一劍知完全不同，他溫文儒雅，既
關心又包容他，只可惜，雅少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真是的，這個麻煩的傢伙。」

　　將睡眼迷離的刀無心抱在懷裡，九州一劍知嘆了口氣，往屋裡走去。

　　空留那張寂寥的琴，與兩三只凌亂半倒的酒杯，在浮雲遮蓋的月下，映照隻影。

※

　　「曼睩……曼睩……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無法抑制如雨下的淚水，君曼睩是他一生最愛的女人，除了她，他不會再愛上第二個
女人，他全心都奉獻給了她。

　　雅少輕柔地把他的頭靠上自己的一肩，用修長的手指頻頻為他拭去臉上漣漣的淚水。
「無心，別哭，哭了不好看。」

　　他一手有節奏地輕拍著無心的背，用哄孩子般的口氣，輕輕地說：「那只送給曼睩的
鳥籠，我最近有在別的地方看到另一只金的，我再買一隻金絲雀，連同鳥籠一起送給你，
好不好？」

　　「我不要！我只要曼睩！」

　　刀無心忽然大叫起來。本來就不大會喝酒的人，很快就語無倫次了。

　　雅少並沒有被嚇到，只是耐心地摸摸他的頭，「你要什麼，我都有辦法給你，只是曼
睩她……」

　　刀無心仰起頭來，哭喪著臉望他，「嗚……」

　　雅少苦笑了一下，溫潤的容顏顯示的既是無奈，也是無盡的寵溺，「你既然要曼睩，
我就去天都幫你奪回來吧。」

　　無心聞言，如獲重釋，重拾了笑容，不斷往雅少的頸窩間蹭乎。雅少只是溫柔地抱著
他，不時寬慰他兩三句。雖然都是些叫他不要擔心、別難過的簡單句子，對無心而言卻很
受用，只要雅少這樣陪著他，他就覺得心裡暖暖的，舒服多了。

　　那天，連對話是怎麼結束的都不記得了，自己的瘋言瘋語說了多少，刀無心根本沒有
印象。只是，雅少肯定很苦吧？又要幫他擦淚，還要一直安慰他。

　　雅少說：「有什麼關係？為了你，花再多的時間都好。」

　　刀無心喝得很多了，昏昏沉沉地抽了一下鼻子，慘笑著說：「難為你了……有這麼多
的紅顏知己，沒有時間去陪就算了，還要來陪我這個軟弱的男人，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

　　雅少一聽，臉色一懍，隨即又鬆了眉頭，按著無心的背，讓他靠在他的胸膛前。

　　「－－怎麼會呢？你跟她們不一樣啊。」

　　他用手順了順刀無心凌亂的髮絲，「對我來說，紅牌她們只是很好的朋友。而你，…
…」


　　刀無心喝得太多了，根本就不記得雅少後來說了什麼。

　　過沒多久，雅少遭受惡人的逼殺，害怕連累刀無心，就再也不敢來找他。豁命跟隨他
的三個女人，死的死，傷的傷，就只有他刀無心，因為雅少的避不見面，反而全身而退。

　　在雅少之後，刀無心就再也沒有遇見這樣的一個人，是他想好好傾訴，而對方也願意
傾聽的。

　　再也沒有。

※

　　是夜。刀無心居然全身高熱，身子本就贏弱的他，高燒連續三天三夜。大夫說這樣的
熱，跟心傷有關，可能會把人都燒壞了，除非病人本身有求生意志，否則熱是不會退的。

　　九州一劍知很著急地問，難道沒有別的藥或方法可以醫治嗎？

　　大夫嘆了口氣，有些難為地回答，餘下的這種方法比較缺德。只要跟女子交合，將這
種熱過給對方就好。

　　大夫訕訕地提著包袱離去。

　　接下來的三天，九州一劍知還是守在刀無心的床榻邊，就算每天給他殷殷切切地擦臉
換水，他的燒也未曾減退；想餵他吃退燒藥，他卻總是咳出來，根本吞不下去。

　　「無心還這麼年輕，難道真的度不過這關？……不該啊。」

　　也無風月也無星的夜裡。

　　九州一劍知用濕毛巾擦拭刀無心沁著熱汗的粉面。

　　「嗚……」刀無心看起來相當痛苦的樣子。

　　迷濛的夢境中，許多人接連出現，一生遭遇過的許多事情，有快樂的、悲傷的，還有
曼睩離開的那一天，就像走馬燈般一一掠過，就算是讓他最傷痛的，也停留得很短暫，彷
彿無足輕重。

　　『無心，不開心的話，就好好睡一覺。睡飽了，我再帶你出去玩，你就不會再難過了
。』

　　雅少虛無渺茫的身影，來到他的床邊，彎下腰來，溫柔地握著他的手。

　　終於再次得見雅少的面容，刀無心好想開口叫他的名字，可是他沒有力氣張開緊閉的
唇，喉嚨也只能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一個音節都不成。

　　「…一，一劍知……」

　　就算使盡力氣開口，乾啞的喉嚨中，也只能發出這樣的字句。

　　人生的最後時刻，呼喚的人竟然是他啊……但是，連他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就連自己頹廢到只能喝酒的時候，那個人都沒來安慰，這十年的交情又算什麼？

　　然而，認識的人之中還活在世上的，竟然只剩他。跟自己一樣寂寥。


　　「無心，我在這裡。」

　　不約而同地，九州一劍知的第一個動作，就跟雅少的幻影一樣，選擇緊緊握住他的手
。

　　刀無心緊蹙著眉頭，氣息紊亂，噴吐出來的鼻息都是燙的。

　　「……」

　　九州一劍知只覺無能為力。要是他的女兒還在，他絕對同意讓刀無心這麼專情的人作
他的女婿，而且他也認為女兒有能力熬過這場高熱。如今他則是說什麼都不可能讓病過給
無辜的女子。

　　九州一劍知放開了刀無心的手。無心的手垂在床畔，又痛苦地暴起了青筋，用力抓撓
著床單。

　　一劍知走向窗邊，先是遙望著外頭一片黯淡的天際，唯有點點稀星高掛，在雲海渺茫
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這才拉起了窗簾，又走回床畔邊坐著，凝視著無心的臉。

※

　　一場大病初癒，刀無心剛經歷與死神的拔河，反而重獲新生，精神抖擻。

　　只是不知怎地，九州一劍知也跟著生病了。刀無心請大夫來看過，把脈時，那名大夫
的神色非常驚訝，低喃著：「怎麼是同樣的病？難道是……」看起來很神經質，不過總算
還是開了道方子出來就是。

　　「先生的功體高強，還有真力能自作調息，病是肯定沒問題的，只要每天按時服三帖
退熱的藥就無事了。」


　　「這幾天你有沒有好一些？」

　　「好、好，好很多了。」雖是坐在輪椅上，但九州一劍知笑容滿面的，一點都不像是
個病人。「你不要推著我走就更好啦。」

　　刀無心推著輪椅，在後院中漫步，兩人都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這個熱也真怪啊，
燒起來就手麻腳麻的，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讓你總是待在屋裡嘛。」

　　一劍知回頭來看著無心，一臉滿足的表情，調笑著說：「唔，過去幾十年我從沒個地
方遮風避雨，就讓我在屋裡多待一下你也吝嗇嗎？」

　　「你…！」無心的臉頰都鼓起來了，「才不是這樣！不識好人心！」

　　一劍知被無心的反應給逗樂了，「哈哈哈……」


　　刀無心照顧一劍知長達半年的時間，時時親侍湯藥。

　　一劍知很訝異無心居然有這麼大的耐心，而且他好像在顧嬰兒似的，連一點風都不敢
讓他吹到，太誇張了。但是刀無心不知道這種病的來由是什麼，就怕復發了，因此對一劍
知毫不退讓。

　　其實病根都已經去得差不多了，但是一劍知刻意不運行功體，讓病拖沓在那裡，也算
是貪圖這多一點的舒服日子吧。若是能過得這麼高興，人生就是少一些當大俠在江湖上逞
凶鬥狠的日子又何妨？


　　「我總算是也有幫上朋友的一天了……」

　　「是，是，就麻煩你幫我好好刷背啦～」

　　「真是的！朋友才不是這麼用的。」刀無心皺著眉，咕噥了一聲：「就是雅少，也沒
有叫我這樣……」

　　「你真像個小媳婦啊，就愛喃喃自語，誰叫我的熱病今天又發作了，手腳都動不了呢
？只能麻煩您大少爺了。」

　　「也不是這麼說吧……」刀無心幽幽地嘆了口氣，「天下封刀都已經人去樓空，我還
算是哪來的大少爺。」

　　九州一劍知說錯話，嘻嘻笑了一下，就抓著刀無心的手往浴桶裡浸，權當玩笑。

　　刀無心果然不再自憐自艾，禁不起戲弄的他臉皮又薄，臉一紅，就要把手拿開，「你
、這手不是滿有力的嗎？！」

　　「幫忙一下嘛～這裡不好好洗乾淨的話，問題比較多。」

　　刀無心見他嘻皮笑臉的，好像也沒特別的意思，只有哀怨地應了聲，「好吧……」手
勢虛浮地往那地方擦拭起來。雖說用的力很輕，隔著布巾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成熟男人的
雄偉。刀無心自己也是成年男人，可那個地方就是沒有生得這麼兇殘……

　　刀無心怯怯地想抽手，竟感覺那處彷彿有生命似的開始跳動。他嚇了一跳，一劍知卻
反而按住了他的手背，兀自閉上眼來，吐了一口氣，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

　　刀無心顫抖著那只纖細的，慣於撫琴與寫字的手，他咬著下唇，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
來。一劍知當作雙方都心知肚明，房內升溫得很快，無語更是助長著曖昧的情緒。刀無心
訥訥的，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改變，明明就已經在一起十年了，為何一夕之間會發生這
種事？

　　幾乎是趁隙而入，不過刀無心本來就容易發呆，空隙還真不少就是。一劍知轉過身去
，端起刀無心削瘦的下頜，朝他淡粉色的唇上落下一吻。

　　迅雷不及掩耳的吻，還熱燙地貼在他的唇上。這種錯愕與不及反應，大概被一劍知當
作並不討厭吧。他乾脆趴在浴桶邊，面對著刀無心，兩手捧著無心的臉，開始輾轉輾吻起
來，吻得非常纏綿熱切，而刀無心青澀的反應，竟讓他不覺回憶起當年的初戀，可惜那個
女人雖美卻無情……就算如此，現在倒也擁有純情的無心，再也不會欺騙他，此生足矣。

　　「唔……」直到一劍知稍微放鬆，刀無心才趕緊將他推了開來，「你、你怎麼…？！
」他別過頭去，笨拙地遮掩著臉上的倉皇。

　　刀無心的動作在一劍知的眼裡顯得格外可愛，大半輩子未曾再動情的他，也從沒發現
這十年來對無心的照顧之情，會在那一夜替他過病以後，轉變成如今的心潮與情動。

　　他親熱地伸手抱住刀無心的肩膀，撒嬌似的挺向前去，往刀無心轉過去的臉上親了一
口。

　　從無心發紅的耳根就能得知，此時他是多麼羞窘。他知道自己躲不了，只好緩緩轉過
頭來對著九州一劍知，對方竟然一點都不害臊，看起來心情還很好的樣子。

　　相較之下自己簡直是手足無措，無心一陣發怒，「你怎麼就這麼流氓……！」罵出來
才發現自己的用詞未免也太軟弱了。

　　一劍知果然是不痛不癢的模樣，「嗯，流氓嘛？我也沒有以正道的身份自許就是了，
你如此之說也不算錯。」

　　「你……！」刀無心咬牙，就算給氣得半死，竟也沒想過要逃離這裏，也許是與一劍
知打打鬧鬧的感覺並不壞……自從雅少死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這麼開心過。

　　「再給我親一下，如何？」一劍知痞痞地笑著問。

　　「……」刀無心看著他，把目光轉到地上，又東看西看的，就是想逃避一劍知的注視
，但是一劍知始終盯著他。良久，他耐不過了，才乖乖把臉湊向前，雖然是很少很少的距
離，卻讓一劍知打從心底萌生極大的喜悅與滿足。

　　這次一劍知紳士地輕輕一吻，風輕雲淡如蜻蜓點水，即使短暫，這種綿長的滋味卻長
駐在無心的心頭遲遲不去。竟讓他覺得有些不夠。

　　原來正當他幸福的時候，曼睩就離開了他，無心從來還沒機會體會到人生的這個階段
。

　　一劍知看出刀無心不再抗拒，又捧著他的臉，唇齒相接了一次。這次雙方都閉上眼，
擦過鼻頭，四片唇瓣貼在一起，香津暗度，小舌繾蜷，細細密密地吻著。自然而然間，無
心的雙手摟上一劍知的後頸。

　　就外表來看，一劍知比父親要老些，但實際上他跟父親是差不多的歲數。不知怎地，
刀無心從來沒有把一劍知當成父親一輩的人來看待，也許是因為他說話太隨性的緣故吧。
儘管如此對他不甚尊敬，一劍知一直以來，還是守在他的身邊，兩人之間的羈絆可以說是
緣深不淺。


　　一劍知的雙手也摟上刀無心的後背。衣服已經被熱水浸濕了，刀無心還毫無自覺。直
到吻驟然而止，刀無心一個激靈，才在不解，忽然一道好大的水聲，「啪沙－－」，一劍
知赤裸裸地從浴桶中起身，一點也不顧忌眼前人正巴巴地望著他。

　　水珠全都濺到他身上，刀無心還對著眼前的景象傻愣愣說不出話來。

　　一劍知毫不拖泥帶水，手臂一個用力，就把刀無心打橫抱起。

　　「欸？！」

　　一句話也沒說，就三步併兩步，把刀無心放到房間的床上，同時自己也欺了上去。

　　「怎…」

　　「噓－－」

　　一劍知笑著摀上刀無心正欲詢問的口。真力一彈，便掃滅了房內的燈。

　　房間裡漆黑一片，只餘窗外一輪大大的銀盤光轉，照耀著床上疊著的兩人。

　　這次，一劍知的吻，他也沒再拒絕。不知不覺間，無心身上的衣物，就在甜蜜的吻中
，鬆了衣帶，解了外衫，去了中衣……


　　直到幾年後的今天，刀無心還是沒有後悔過。他還是不知道，一劍知身上的熱原來是
從他身上過來的。他只知道再也不必哀聲歎氣，也不必自憐身世，就算在月下飲酒，也不
再是孤影與月作陪。有一劍知相伴一生，他已經過得很幸福。

【END】

寫這篇的時候，因為很久沒有回顧刀龍了，忘記一劍知跟無心是父子，而且不知道哪來的
記憶倒錯讓我以為一劍知有女兒XD
這兩點BUG還請大家見諒m(_ _)m

雖然歌詞不適合，不過寫這篇的時候我都在聽金莎的相思垢還有夢千年之戀（與雅少飲酒
那段）。
君心無語、琴聲寄語、劍如虹作為BGM依然適用^^

以下是夢千年之戀的歌詞，僅紀念雅少Ｘ無心。

金莎－夢千年之戀

作詞：金莎
作曲：金莎

早就遺失了你卻沒遺忘
最初的最美的心跳脈搏

你微笑的眼眸
像夢境中的螢火
寫滿了有多愛我

可惜時光河流沖散你我
離別時連背影都覺淡漠

你說過的承諾
都變成海市蜃樓
越曾繁華越寂寞

等千年之後
他親吻住我的手
在夜色中又耳鬢廝磨

同樣的溫柔
同樣的依依不捨
回頭又見你眼眸

只有在夢中
我和你終於重逢
一寸寸的沁在空氣中

滿臉的溫柔
滿眼的依依不捨
夢醒請你忘了我

來生別將我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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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玉壺買春，賞雨茅屋。 坐中佳士，左右修竹。
白雲初晴，幽鳥相逐。眠琴綠陰，上有飛瀑。
　　　落花無言，人淡如菊。 書之歲華，其曰可讀。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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