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罪者 - 田野調查短記（潔安企業社） - 臺劇

在大家如火如荼的討論著完結篇這個當下，因為老婆還沒回家不能先看的我，
只好在這裡轉貼田野調查短記。

以全劇比例來說，清潔公司並沒有太大的篇幅，
但卻是王翔出獄之後最真實得面對的社會課題。
畢竟不是每個更生人都會有個體弱多病，還會______的弟弟，
但出獄之後得找到營生的工作，那是無可避免的。
所以我們和導演親自第一線去接觸、體驗這樣的一間公司，
這一天的觀察，透過從老闆到員工每個人的一切言行舉止，
我們看見了王翔、看見龍哥、看見阿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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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網址：https://tinyurl.com/yxhgjlvh

「如果你們真的想了解，而不只是來看熱鬧的話，
　我建議你們早上七點準時過來，直接體驗整天的工作，收垃圾、挖廚餘。」

以更生人身分從零開始創立了清潔公司的陳老闆一口答應了採訪，
但是受過各大媒體專訪、上慣鏡頭的他，知道這次呈現的形式不只是半小時的專題報導，
而是有人物、有生命的戲劇，他更希望我們能夠深刻的見證他與兄弟們為了回歸社會，
付出了多大的決心與毅力。

在一個下著連雨刷也手忙腳亂的滂沱大雨中，我們抵達了位在基隆「大武崙工業區」的廠房。
早上七點，陳老闆以及員工們早就在這裡開始一天的工作。
他們若無其事地走在雨裡，清理昨天夜班收回來的垃圾（夏日的隔夜垃圾早已芳馨四逸）、
安排今天各車的人員及路線，毫不拖沓，每台車都速捷地動身離開。

「有些老闆嘴巴說不介意，其實回去也是會上網查名字啊，
　我也不怪他們，如果是我開公司，來應徵的是什麼人本來就要查清楚，
　只是查到前科是什麼之後，是人都會有點那個啦」

年輕的小哥俐落地跳下車，
精壯的他好像丟球一樣輕鬆寫意的把一台台爆滿的垃圾子母車拖出來、
一甩手，跟空車交換，我們的照相機才剛按下快門，他已經發動車準備到下一站了。

四小時內，我們繞了汐止好幾圈，數不清去了多少社區，
抽了好幾根警衛伯伯遞來的友情菸，汗水、雨水、當然還有垃圾濺在身上的複合液體。
終於，我們一起提著便當，再度回到廠房裡共進午餐。

「上半天好玩嗎？」

工作當然不好玩，不過在行車間，眾弟兄用通訊軟體像無線電一樣，
群起圍攻陳老闆的插曲倒是挺有趣的：

「雨天路滑，大家小心開車不要幸福氣照。」「老大，是心浮氣躁」

「○你祖宗十八代意思到就好了難道我會不知道嗎！」「老大不要幸福氣照啦哈哈」。

下午，我們陪著陳老闆分類回收物，一邊聊著經營。
他說以曾經的江湖背景，出獄之後本可以有很多顧問職等著他輕鬆就業。
但是一來不想再走回頭路，二來連有點資歷的他找工作都處處碰壁了，
想到其他的弟兄也得面對這些困難，說要重新開始，卻踏不出第一步；
於是，陳老闆決定開一間讓大家都能互相幫助的公司。

「人哪有那麼容易改？」

熬過不恥求問的寫標案、日以繼夜勤跑業務、投資車輛設備與場地的資金周轉等創業路程後，
陳老闆要面對的，還有性格迥異的員工們。

「有時候他們會掰出很容易可以找到矛盾的藉口借錢，我不會說破。」

陳老闆說，人最怕身上沒小錢，他會盡量給大家方便，但也會以此為端倪，去釐清對方真正需要幫助的地方。

「有的人我會開出條件，你拿到證照，每多一張就加薪多少。
　也有的人我跟他約好，你幾個月內在戶頭存多少，我就加碼再給你多少！」
這不是偏心，而是因材施教。

說是一整天的體驗，其實將手掏進廚餘桶裡打撈、撕破垃圾袋檢查分類、與子母車共舞等等大家的日常，
我們也只是在旁觀看、紀錄，除了共享氣味與潮溼之外，談不上什麼真正的親身涉入，
然而，這些為了晨昏飽暖而不懈勞動的人們，確實說服了我們，
在標籤底下的他，和所有尋常人民一樣，都值得尊重與敬佩。

謝謝陳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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