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不惑（五）.......有小雷 - 同志

第五章 生與死

在前往警局的路上，短短的二十分鐘車程，對所有人來說，就像是一段無止盡的
痛苦煎熬。大家的神情都很凝重，尤其是Michael，他早就已經哭到不能自己了。一旁
的Ben也想不到甚麼話語來安慰Michael，只能緊緊抱住他，讓Michael有個溫暖而又強
壯的臂膀當他的依靠。

其實像Michael一樣把情緒發洩在痛哭之上，是比較令人放心的，最令人擔心的反
而是Justin！雖然Em和Ted不斷安慰Justin說：「警方只是說他們找到了『疑似』Brian
的屍體…」但Justin仍然面無表情，傻傻的、兩眼空洞的看著窗外，雖然沒有表現出
哀傷的神態，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痛已經無法用哭來宣洩了。

「喔！你們來啦！」負責這件案子的Scott警官接到通知，出來跟眾人打聲招呼。

「嗯…你好警官…」Debbie忐忑不安的說：「聽說你們發現Brian的屍體，這是真
的嗎？」

「我們只是說『疑似』…」Scott警官糾正道：「屍體是在港區中發現的，因為長
期泡水的關係，所以屍體發現時的模樣跟你們提供的照片相差很大…」

聽到警官這句話，大家又燃起一絲絲的希望。

警官嚥了嚥口水繼續說：「不過死者的髮型、髮色和血型都跟你們所提供的資料相
符合，所以想請你們來幫忙指認一下。」警官用銳利的眼神掃視在場的眾人：「我希望
你們可以推派出一個代表來指認就好…你們來的人太多了…」

大家無不面面相覷，誰會是這個「Lucky guy」呢？

「我想我就不去認屍了」Ted首先發難：「我中Lotto的機率太高，我怕這種好運氣
會延續下去…」他搖著頭拒絕接下這份差事。

Ted說完，其他人又陷入了一種無聲的尷尬之中。

「我去…」被Ben扶持著的Michael虛弱的說道：「我是Brian最好的朋友，我最瞭解
Brian了…」

「我認為這不是好主意…」Ben阻止道。看著愛人如此難過的模樣，Ben不願Michael
再受到任何打擊了。「你現在的情況太糟了！」

正當Michael想要反駁之際，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去…」原本默默待在一旁的Justin臉色鐵青的說道。

「NO…Sunshine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Debbie心疼的想要阻止Justin。

「你憑什麼去認屍！」Michael一聽到Justin的聲音，滿腔悲憤的怒火又熊熊燃起：
「你這個兇手！」。隨即又朝Justin衝去。

「不要這樣…這裡是警局啊…」Ben跟Em趕忙拉住失控的Michael。

「我是Brian的情人…」Justin看著大家，冷冷的說道：「我跟他F＊＊k的次數，比
你們所有人加起來的次數還要多上幾千倍…還有人能比我更瞭解Brian的特徵嗎？」

大家又沈默了，這的確是事實。Justin和Brian袒誠相見的時間恐怕比穿衣服相見的
時間還長。

「OK…」Scott警官看大家又再度陷入沈默之中，試著打破僵局說道：「這種事情也
沒什麼好搶的，就由這位金髮小伙子代表，大家沒意見吧！」

大家還是一片靜默。

看沒有人出聲，想必是默許了。警官點點頭，便帶著Justin走向停屍間。

在大家的注視之下，Justin和警官走進了一個昏暗的走道，漸漸失去了蹤影。而其
餘的人只能在原地默默禱告，期待奇蹟的出現。

「我要先跟你提醒一下…」Scott警官警告道：「屍體因為長期泡水，已經變的腫脹
不堪，再加上被魚群撕咬的結果…」警官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現在整具屍體可以
說是變的慘不忍睹，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知道…」Justin只感到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變的面目全非？Justin實在無法
想像永遠俊美的Brian也會有這一天。「這就是你要的？」Justin悲戚的望了望天花板。

一進到停屍間，無比的寒意侵蝕著Justin，但是Justin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
他的內心早就已經陷入絕對零度了…

狹小的停屍間裡，兩邊的牆上有著一整排的冰櫃。Scott警官對照著檔案，找尋著
冰櫃上一個一個的代碼…終於在編號S513的冰櫃前停了下來，隨即拉開冰櫃，而一個黑
色的尼龍袋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準備好了嗎？」Scott警官用警示的眼神望向Justin。

「嗯…」Justin深呼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貌。

於是Scott警官拉開了尼龍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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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畫面太過血腥殘忍，故打上馬賽克，請見諒！——
～～新聞局 留～～

「噁…」Justin一看到那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忍不住吐了出來。

「你還好吧？」Scott警官看著Justin痛苦的樣子，不安的問道。

「沒事…只是這具…屍體…」Justin抹了抹嘴，他還沒完全從剛剛的驚嚇中回復過
來：「實在太…」Justin沒有辦法找到適當的形容詞來形容眼前所見的可怕景象。

「我知道…」Scott警官微笑著說。

「但是…」Justin用眼角餘光瞄了一下屍體：「這麼殘缺不全的屍體…我真的無法
辨識…」Justin難過的搖搖頭。

「沒關係，我們還可以做DNA比對。」Scott警官似乎早就預知到結果：「說實在我
也只是先通知你們一下而已。」言下之意，他本來就沒想過能靠「指認」辨識出屍體的
真實身分。

「請問一下發現屍體時有任何的衣物或物品嗎？」Justin突然靈機一動，提出了一
個問題。

「嗯…有的」Scott警官點點頭，隨即又到旁邊的櫃子裡，取出一個大大的塑膠袋。

「這是屍體發現時身上穿的衣服。」Scott警官把衣服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攤在旁
邊的桌子上：「你看看這是不是Brian的…」

Justin鼓起勇氣趨上前去。「絕對不是！絕對不是！」他在心裡默唸道。

………

………

………

良久，Justin和Scott警官又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原本等的極不耐煩的眾人全都蜂擁
而上。

「Sunshine結果怎麼樣，是不是…他…啊？」Debbie顫抖的問道。

「…………」Justin沈默不語。

「Shit！到底是不是？」Michael急的破口大罵。

「屍體的狀況很糟…」Justin看了看大家，緩緩的說：「但是……我想應該不是…
Brian…」

「OH！感謝上帝！」Debbie趕忙在胸前畫起十字架，向上帝致謝。

Michael終於破啼為笑了，他轉過身去緊緊的抱住Ben，久久不能自己。

而Em甚至不顧大家異樣的眼光，開始手舞足蹈了起來。

大夥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除了一個人以外。

「但是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呢？」理性重於感性的好奇寶寶—Ted—問了一個掃興的問
題：「你不是說屍體的狀況很糟？」

「嗯…屍體雖然殘缺不全…」Justin說著說著，暌違已久的笑容又展露了出來：「
但是我相信Brian Kinney是絕對不會穿著一件20塊的GAP襯衫和一條25塊錢的Levi’s牛
仔褲跳海的………」

………

………

………

星期六的午後，天氣突然放晴了。整整下了一個禮拜的細雨之後，終於又在此時，
露出久違的陽光與藍天。而午後的斜陽也穿過dinner裡厚重的窗簾，灑進了每一個人冰
封已久的心扉裡。

「Brian到底跑去哪裡了？」雖然Michael鬆了一口氣，但是Brian卻依舊沒有任何消
息，所有的努力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搞不好他被外星人綁架了…」Em嚴肅的說道：「也許外星人對他的性功能還蠻有
興趣的！」

「說不定是想複製出Brian大軍…」Ted也加進了這個話題：「然後F＊＊k死世界上
所有的直人以後，Gay星人就能徹底佔領地球了！」話一說完，大家不禁拍手大笑起來
—這可是五天以來大家唯一能開懷大笑的時候。

在大家嬉鬧之際，dinner的大門被打了開來。

「嘿！Girls！」一個聲音從門口飄了進來：「你們笑成這樣，不怕魚尾紋提早出來
嗎？」

隨著聲音出現的，是一個高大挺拔，永遠美麗的身影。

「Brian！？」Michael吃驚的看著那個人，剎那間他身體裡一半的變裝皇后血統沸
騰了起來。他從沒想到從死到生這麼驚人的歷程，竟然在一天之內全都出現了。思緒混
亂的他唯一想到的就是要給他最好的朋友一個最深情的擁抱。

就在Michael衝過去之前，一個人影已經捷足先登了。

Justin激動的抱住Brian，那麼靠近、那麼用力，他急迫的想要確定Brian的存在是
真實的，而聽著Brian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他終於放心下來。Justin在心底默默的對上
帝發誓，這輩子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Justin…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Brian訝異的看著Justin，興奮又帶著疑惑
的問道。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Justin靠在Brian的肩頭上略帶哽咽的說道。Brian隱
約感覺到肩頭被染濕了一整片。

「沒關係的…回來就好…」Brian摸了摸Justin的頭，雖然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但
也只能盡力安撫Justin。

「What’s wrong？」Brian抬頭看了看大家，他對大家的反應感到錯愕。

Brian看到Debbie和Em激動的哭了出來，不停用雙手拭去滴下的淚水—「她們是在演
肥皂劇嗎？」

Michael似哭非笑的表情可笑極了，而他的預備動作，就像要餓虎撲羊一般隨時準備
撲到他的身上—「Michael終於去變性了嗎？」

Ben和Ted則是張大了嘴，直盯著他發愣—「他們是看到鬼了嗎？」Brian不安的看了
看他的身旁四周。

一切都太奇怪了，這種種的不合理恐怕只有一個解釋！

「有人死了嗎？」Brian疑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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