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下的王家衛 看不透?! - 王家衛

王家衛（左）導戲，魅力獨具，右為王菲。
澤東／提供

記者王惠萍／專題報導
「墨鏡大導演」王家衛永遠躲在墨鏡下，觀察人生百態，也從中觀察出眾星不
為人知的面向，他的電影因而能夠深入地挖掘出人的內心底蘊，也因而有更多
的大明星在他的鏡頭下綻放光芒--為「影后女星」張曼玉演技開竅的是他，和
「影帝男星」梁朝偉最麻吉的也是他，王菲的3部電影全給了他，鞏俐和章子
怡這兩位在國際發光的中國美女一提起王家衛更是豎起大拇指...。墨鏡底下
的王家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墨鏡不離身 有個官方說法

今年46歲的王家衛出生上海法租界，5 歲移居香港北角，被認為是「上海製造
，香港加工」，他的父親早年當船員，後來轉任香港一家俱樂部經理，母親上
海人，父母親的特質及成長時期的經驗都可以在他的電影中觀察得到。出生在
韓戰和越戰年間，王家衛其人其片，也曾被拿來和日本小說家村上春樹相提並
論，因為美國「第七艦隊文化」的遺跡在他們的作品中隱約可見:60年代的美
國流行音樂、香煙、生活格調....，如果還不熟悉王家衛電影的人，不妨以「
電影的村上春樹」來作為認識他的一個「聯想」。

王家衛是個作風奇特的大導演，因為戴墨鏡而更添他的神秘感。為什麼他總是
戴著墨鏡？如果不是首映，他的行頭數得出來，黑白衫配牛仔褲，要不再搭件
手臂3條白紋的運動茄克...？擁有3、400度近視的王家衛對墨鏡說的「官方說
法」是，長期在水銀燈下工作眼睛畏光，不得不戴墨鏡。王家衛的墨鏡是在老
眼鏡行買的，而且一買10副，因為一路丟，正為快缺貨而煩惱呢。

閱讀與音樂 兩大靈感來源

事實上，拍戲、面對公眾的場合，王家衛的確是墨鏡不離身，唯一例外的是，
他在家裡或出席兒子學校活動時才會摘掉墨鏡。妻子和兒子在王家衛的順位中
永遠排第一，他趕起戲來可以不要命地連拍40小時，即使身在上海，也可以暫
時放下急如星火的拍攝工作，趕早班機返港只為參加兒子的學校活動，還很會
體貼老婆，事實上，酷導演可是好爸爸、好丈夫。

王家衛的電影最令人陶醉的是—懷舊且瑰麗的影像，以及迷人的音樂。事實上
，閱讀與音樂，的確是王家衛電影的兩大靈感來源。「2046」的靈感來自「蝴
蝶夢」、「托斯卡」和「諾瑪」，連拍片現場，他都會放歌劇來讓張震入戲。
「花樣年華」則由香港作家劉以以的「對倒」開發出另一個兩位已婚男女的故
事。「春光乍洩」由「Happy Together」而來....。

母親的上海特質是王家衛電影濃濃上海風的關鍵，從小家庭教育養成大量閱讀
習慣，以及中學時期一度組band的經歷，更是王家衛電影的兩大重要元素，王
家衛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經歷是他曾經打工賣過牛仔褲（不知這是不是他這麼愛
穿牛仔褲的原因？）酷酷王家衛，拍片其實並不如眾星吐槽的—沒有完整劇本
，編劇出身的他，寫劇本當然一把罩，至於為什麼習慣在片場只發一頁紙，當
然有他的考量。

「2046」拍攝期長達5年，劇情提早曝光，如果被人搶先拍掉，當然是不能流
出完整劇本的關鍵之一。不過，部部片都不讓演員看到完整劇本更主要的原因
是—他不讓演員有提早準備的機會。王家衛拍片通常會根據他所觀察到演員的
特質來構思故事，而他在拍片前只讓演員知道角色及故事的大要，片場再發給
一張紙，為的是，他不要演員制式的表演，要的是fresh的感覺。

膠卷當稿紙 底片沒有上限

王家衛拍戲對演員來說，既是折磨，也是享受。他一場戲拍上3、40次，是頂正
常的。說他以膠卷作稿紙，也不為過。因此，王家衛拍片最大的特色是—他的
底片沒有上限。而他每一部片所耗掉的底片，也很難計算，「阿飛正傳」裡的
梁朝偉，被剪到只剩下最後一個對鏡梳頭的鏡頭;「重慶森林」裡關淑怡的戲被
剪到一刀不留....，至於每一部戲每一場戲動輒拍3、40次，從各種不同的方向
拍，戲裡戲外的珍貴鏡頭全都留，王家衛真的有一個大片庫來珍藏這些珍貴的
底片。

王家衛的電影，每一部都是他自己編劇。頭兩部當導演的「旺角卡門」和「阿
飛正傳」由鄧光榮出資，「東邪西毒」是蔡松林出資，從「重慶森林」起，他
因為擁有海外的賣埠能力而開始以預售版權的方式拍片，當自己的老闆，同時
也有能力買回他以前的作品，因此，現在的王家衛擁有他8部電影的完全版權。
王家衛拍片不管自己是不是老闆，還是不改追求完美的藝術家性格，完全不排
戲的他，總是開著攝影機，來尋找演員最真性情流露的剎那。

總搞不懂他 巨星愛恨交織

「我...，不知道王家衛在拍些什麼？」這是合作過的大明星最常吐槽的一句話
。林青霞在「重慶森林」裡戴著金色假髮、墨鏡跑來跑去的那場戲，曾經拍到
她有此感慨。章子怡初到「2046」劇組時，一個簡單的鏡頭，都要來上3、40次
，她也有此喟嘆。王菲、木村拓哉更有此「抱怨」，事實上，即使是合作長達10
年以上的梁朝偉，都不免有過這樣小小的疑惑。

為什麼一個簡單的鏡頭也得拍上3、40遍？鞏俐和梁朝偉狂野深吻35秒，鞏俐扶
牆痛哭....，拍上30多遍。劉嘉玲在「阿飛正傳」裡，一個簡單的擦地板鏡頭，
也是一拍再拍，劉嘉玲先是優雅地、漂亮地擦著地板，王家衛說：「不對，這不
是我要的。」她因而擦了一天的地板，最後告饒：「我真的不行了，沒有力氣了
。」王家衛回說：「對，這就是我要的。」

是的，王家衛利用一遍又一遍地拍，來解除演員自我形象的「武裝」，他要的是
平日大家看不到，而被他發現的明星另一個面向，一個難得真性情流露的面向。

從「旺角卡門」到「2046」，王家衛合作的大明星卡斯越來越多，永遠堅持用大
明星的王家衛電影，永遠令人看到大明星最迷人的銀幕丰采。儘管張國榮生曾對
王家衛有過「怨言」，但「阿飛正傳」和「春光乍洩」裡的張國榮無疑是他最迷
人的代表作。儘管鞏俐在「愛神」最後一場戲曾經飽受連續工作40小時之苦，只
要王家衛即興一句「我有一個角色，不知你願不願意再合作一次？」鞏俐只問了
一句：「什麼時候？」緊接著就投入「2046」另一個蘇麗珍的角色。

章子怡初向「2046」報到，曾經被動輒3、40次的NG給嚇得信心潰散，但只要王家
衛一招手，她就報到，這位由張藝謀挖掘出來的新生代女星看完「2046」後笑稱
，王家衛改變了她。張曼玉對於王家衛更是又愛又怨的，她坦承王家衛啟蒙了她
，但經過「花樣年華」、「2046」長時間的折磨，她一度覺得已經無法再適應這
樣的拍攝方式，但身為「澤東」旗下一員，這樣的說法旋即遭到否認。

王家衛的確是一個令人充滿問號的大導演，因為他能夠同時被這麼多大明星吐槽
，又同時被他們擁戴。

王家衛私密檔案

出 生 日→1958年7月17日

出 生 地→上海，5歲移居香港

從影小記→1980年畢業於香港理工大學平面設計，短期培訓進入香港TVB從事電視
制作，從1982年起5年內創作10部電影劇本，1988年轉任導演，第二部作品「阿飛
正傳」更令他躋身一流大導演。

執導作品→「旺角卡門」（1988）、「阿飛正傳」（1990）、「重慶森林」（1994）
、「東邪西毒」（1994）、「墮落天使」（1995）、「春光乍洩」（1997）、
「花樣年華」（2000）、「2046」（2004）。

【2004/10/06 民生報】 ＠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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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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