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謊言 的隱性敘事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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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點在於，一個自以為是的觀點偏見所造成難以彌補的人生

而整部電影也就在建構一個引導性觀眾的最好示範

誤導著觀眾看完就相信了某些事情真正發生過


例如

周曉晨和蘇俊傑國中真正是彼此的初戀，如同周父、美玉的角度

周曉晨和蘇俊傑成年再相遇時真正有外遇，如同蘇妻、美玉的角度

周曉晨就是為了愛可以一切都不顧，如同美玉的角度


也就是說就電影現在既定成品設計裡，只要是以美玉角度所說的觀點

都是可以完全被推翻掉的，因為那完全是屬於美玉角度對周曉晨的詮釋

也就是電影嘗試在建構引導電影院觀眾的「假象」，如同美玉所寫的那本書

所以電影的末尾，周曉晨首次以自己觀點來重新解構了過去發生的事

自己沒有被家暴也沒有被性侵，而當周曉晨在自傷時被蘇俊傑撞見

那就意味著，幾乎可以把前面的故事重新翻轉變成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對周父來說，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沒有和蘇俊傑上床

但其實她們真得很單純，只是在圖書館溫完書回家時剛好遇到


對蘇麗娟來說，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公沒有和周曉晨上床

但其實他們真得很單純，只是在地下室裡看蘇俊傑做皮件


而就整個故事的設定來說，周曉晨和蘇俊傑真正第一次做愛

應該是在逃亡期間在周曉晨的老家，那是她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性

在國中時候是周曉晨主動親吻了一下蘇俊傑的嘴角

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都是超越所謂「愛情」經驗範疇的

一個絕美的國中女生，有一票男生追她又有自己的姊妹陶愛她

那不像是愛情，反而像是周曉晨懂得這樣可以讓蘇俊傑愛上她

她似是需要這樣一個單一的安全感，所以主動選擇了蘇俊傑

而為什麼是蘇俊傑？應該是最初當周曉晨在學校自傷時被蘇俊傑撞見

周曉晨為了合理化這樣的行為，謊稱自己的錢包掉了怕回家被爸爸責怪

於是要假裝自己是在外面跌倒弄丟了錢包，才不會回到家被怪罪

因而蘇俊傑自己打造了一個手作的皮革錢包送給了周曉晨

而美玉以為這個錢包是蘇俊傑向周曉晨示愛的意思

於是美玉故意調侃蘇俊傑還要排在一堆男同學後面

但實際上美玉也是對於周曉晨有特殊的情感

周曉晨在面臨家庭生活中一些不如意的時候習慣逃離

那原本是屬於美玉與曉晨之間常會有的習慣陪伴

像一個以友情建構而出的小世界空間一般

在蘇俊傑進入了周曉晨的生活領域之後

因為共享了一個秘密而多出來一個曉晨可以講話的朋友

但就是很單純的關係，還沒有發展出太複雜的男女情慾

但之後發生了弒父，於是兩個人分隔兩地後便沒有繼續來往了


直到在高雄重逢之後，兩人真正意義上有情感的第一次擁抱

便是剪接時插入在兩人逃亡時在周曉晨老家搬床做愛的那個點

因為弒父所造成的愧疚 在長期心理影響下讓她們對於身體表達是壓抑的

以至於接觸、擁抱、做愛 等所有描述與性有關的肢體接觸等都是再次懲罰


如果周曉晨本來就沒有和蘇俊傑有外遇，那麼就沒有動機殺蘇麗娟了

周曉晨應該是想把蘇麗娟手上的剪刀給奪過來，才不幸造成這樣的意外

若從這個角度來說，曉晨最後幫麗娟洗澡，那個影像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我當下看得時候覺得是整部電影裡最有情感的一段

像是甘為這樣的後果承擔，即便對她而言是很辛苦的


即使兩人再單純的關係，但當至親（周父、蘇妻）好友（美玉）

都僅選擇自己所相信的故事版本時，只是讓這兩個人越來越寂寞而相依


與其說是謊言可怕，電影反而像是在描述至親的不信任令人心傷

至親的不信任所導致一連串生命裡無法彌補的結果，是為失控

因為這幾乎是每個人都會有的經驗，不被自己最親密的人所相信

所以電影成品似乎有刻意把角色的人物性格一般化以降低他們的特殊性

他們都不是什麼極端聰明極端變態極端厲害極端恐怖的妖魔神人

就是一般人

因為創作者真正要說的是一般人，他想要講一個跟一般人有關的故事

而不是像《控制》那種極端不可能發生的故事


與其說這是一部類型片，其實是有著相當濃烈的創作性格

我們總是聽我們想要相信的故事版本，以為那就是真相了

創作者的電影劇本是一個版本，觀眾本就會詮釋出來諸多版本

聽聽彼此說的版本裡有多少出入，是電影語言的曖昧之美

僅願意相信自己想要聽的故事版本的世界

便如同最後一顆鏡頭戴上耳機敲打皮件的蘇俊傑

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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