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 EP_04 (下) 0412校稿完畢 - 同志

04 她她

　　她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回到褓姆車旁，突然湧上的一股衝動，讓她反射性地拉開了環
在手腕上的溫度。「等等，我……」

　　感受到她的動作，她偏過頭看向她，只一眼，唇畔便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帶了點無
奈，卻又透著了解和縱容。

　　「先喝點茶吧。」從她手上拿過保溫壺，旋開杯蓋遞回她手中。

　　而她，彷彿從她的微笑裡讀出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只知道，當看見她揚起嘴角的那瞬間，她的心裡很暖，很暖。

　　本能地從她手中接過那壺飄著淡淡薰衣草香的茶水，以唇就壺淺淺抿了幾口，當她再
次抬起頭，她已經從褓姆車上把她的外套拿了下來。

　　伸手接過她捧在手心裡的保溫壺，另一隻手把外套遞給了他，然後拿起座椅上的蓋子
，一邊旋著杯蓋一邊故做嫌棄的說，「麻煩請到下風處謝謝，我出門前才剛洗好澡的。」

　　接過外套的她聽見這句話，一瞬間笑彎了眉眼。

　　而她，因她那轉瞬如月牙兒般彎彎的眉，一股熱氣臊紅了臉頰。

　　輕啐了一聲，「要去快去啦。」轉過身不再去看她。

　　看著那個轉身上了褓姆車的背影，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直到聽見跟鞋敲擊著石磚地的聲音漸行漸遠，她的動作才稍微停頓了一下，一邊繼續
把她分散在褓姆車各處的東西收進包包裡，一邊忍不住地碎念，「明明就不應該讓她抽菸
的啊！妳真的是個笨蛋欸！放任她就算了，幹嘛還主動把菸拿給她啦……要抽菸就趕快去
抽，還說什麼謝謝，根本就是在提醒我我言行不一嘛……」

　　秀白的手指熟悉地從外套口袋挑出了菸盒。

　　叼菸，點火，輕柔地呼出一口白霧，一連串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即使總叨念抽菸不
是件好事，她還是無法不承認，除她之外，自己從沒看過有人抽菸可以抽的這麼有美感。

　　當然，她也不是每次都把菸抽的那麼文藝──

　　想起平日在攝影棚裡，她指間夾著指抽了一口的菸，一邊跟大夥閒聊打鬧的樣子，她
便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真不知道妳的氣質平常都收哪去了呵。」



05 她她

　　她知道她在看她，應該是說，她不用側過身看見她，都能夠感受到那道視線。

　　估計她又在懊惱的碎碎念了吧！想到這，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又吸了兩口菸後，她屈指彈了兩下後，從另一側的口袋裡拿出空菸盒，把殘菸裝了進
去。

　　一邊將裝著殘菸的空菸盒放回外套口袋，一邊往褓姆車的方向走去。

　　此時，她已經幫她收好了東西，拎著包包站在車旁，等她。

　　碎念歸碎念，她知道，那已經是她平復情緒的習慣性動作，所以她才不阻止她，但是
還是很想碎念她啊──

　　「離我遠一點，妳身上都是煙味，臭死了！」

　　──嘴巴又不受控制了。

　　沒管住自己的嘴，即使這麼說並沒有惡意，只是純粹不喜歡她這樣慢性毒害自己的身
體，這話還是會傷人的吧。

　　看著她微愣的反應，她瞬間懊惱到想把自己的嘴巴拿根針縫起來算了。

　　放下手上的包包，拿起粉紫色的保溫壺，有些粗魯的遞到她手上。

　　「喝點熱水漱漱口啦，我先幫妳把東西拿到車上去放。」說完，也沒等她反應，便拎
起了包包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看著她明顯在跟自己鬧彆扭的背影，她還是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然後──她離開的步伐明顯加大又加快了。

　　那個憨直的可愛的傢伙，肯定以為她被她的話傷到了吧。想到這兒，她唇畔的弧度更
加無法收歛，卻是因為心中滿溢的溫暖與柔情。

　　看著手中的粉紫色保溫壺，她想，她大概是彆扭糊塗了，水和茶都分不清楚。

　　旋開保溫壺的杯蓋喝了一口──原來，糊塗的人是自己。

　　兩個一模一樣的保溫壺，總是只有她才能一眼辨別出來，哪個保溫壺是誰的，她卻沒
有一次辨識成功過。



06 她她

　　把大包包放進行李箱明明就是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偏偏她硬生生就是要在後車廂那
兒磨蹭到她坐上了副駕駛座才願意蓋上車廂的蓋子。

　　早就習慣了她孩子氣的彆扭，從後照鏡裡看見她總算願意蓋上車廂之後，她才轉身去
拿放在後座的卸妝包，開始她的卸妝大業。

　　蓋上行李箱，從車窗外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正在卸妝的她，她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抑
制嘴角上揚的弧度。

　　「對不起，我剛不是故意──」坐上駕駛座，一邊繫著安全帶，一邊小心翼翼地看向
她。

　　「幫我拿一張衛生紙好嗎。」她打斷了她的道歉，仰著頭微瞇著眼朝她的方向伸出手
。

　　「喔，好。」她愣了一下，馬上從車門邊抽了兩張衛生紙放到她手上。

　　一邊拿衛生紙抹去用乳液化開的眼妝，她一邊輕描淡寫地說，「妳不用跟我道歉。不
管是什麼話，一旦說出口都收不回去了──」

　　聽著她這樣說，原本揚起的心情瞬間又低落了下來，訥訥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裝作沒看到她一副垂耳犬的可憐模樣，她繼續不冷不熱的說，「院長大人，妳的『西
累』我聽到耳朵都要長繭了，現在已經收工了，妳可以不要再跳針了嗎？」

　　這句話她越聽越覺得奇怪，怎麼感覺不像是她真的生氣了？

　　抬起頭想偷瞄她的表情，才發現她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妳……沒生氣？」盡管如此，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問。

　　「妳關心我我幹嘛要生氣啊，」見她依舊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她怕自己忍不住大笑
的衝動，連忙把頭轉開不再看她，繼續卸妝的動作。

　　這時，她終於發現她眼角藏不住的笑意，才明白自己又被這腹黑擺了一道。

　　「欸！妳很過份欸，我是真的覺得我說錯話了──」

　　「謝謝妳。」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她突然轉過頭，看著她的眼楮，真誠地說著這三個
字。

　　「呃……」她剛剛有錯過什麼嗎？為什麼自己會有種反應不過來的感覺。

　　「我知道妳是真的關心我才那樣說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微笑著說，「被妳當
成自己人，我很高興。」

　　她怎麼會不懂她，平日裡總是帶人和善的她，只有在她認定的圈子裡才會這樣冒失衝
動，展露真實的情緒。

　　而她會說出那樣的話，無非就是已經把她當成家人一樣叨唸關心。她是該感到開心的
。

　　那彷彿能看穿她的灼熱視線，瞬間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微慌地別開了眼，發動車子
，然後才聽見自己故作鎮靜的聲音：「那個……妳想吃什麼？」

　　她知道為了剛剛那場戲，她中午肯定一粒米都吃不下，現在收工也該吃點東西了。

　　看到她因為害羞而泛紅的耳根，她此刻心情是無法形容的美麗，也許，捉弄她對她來
說，當真是一件無敵有趣的事。「先去妳家吧。」

　　「嗄！？」她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眸子裡寫滿了問號。

　　「妳不是要道歉嗎？」她巧笑倩兮地看著傻楞楞的她，「好久沒嚐到妳的手藝了，我
想吃。」

　　「妳不是說妳沒生氣嗎？」她想，她肯定錯過了什麼吧，不然怎麼一點都跟不上她的
節奏。

　　「我是沒生氣啊，」她笑的腹黑，「可是妳覺得妳說錯話了不是嗎，呵呵。」

　　「喔……好……」她硬是愣了好一下才回過神，卻怎麼都意會不過來，到底──「她
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和「回她家」──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性。

　　「安全帶繫好喔，我要開車了。」

　　『謝謝妳。』看著明明抱著滿腹疑惑卻轉瞬專心開車的她，她在心底小小聲的又說了
一次。

　　謝謝妳在，讓這一切都不再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安心的闔上雙眼，她打算在這段車程小瞇一會兒，讓她一個人去消化她那滿腹絕對消
化不了的問號，一想到她苦惱困惑的表情，她便無法控制自己飛揚的好心情。

　　謝謝，妳。


12.04.14 校稿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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