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公路的終點有伊甸園——羅根 - 電影

前提：筆者不是漫威迷, 沒看過所有X戰警系列和金剛狼前作. 我看到的是一部關於成長
、生存與救贖的公路逃亡記. 我想要從這樣的觀點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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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時局已變, 在變種人幾乎銷聲匿跡的未來年代裡. 垂垂老矣的金剛狼羅根開車維生,
不問世事. 學校早就不在了, X教授查爾斯得了老人痴呆症, 若不吃藥控制病情,
會釋放大規模腦波攻擊, 跟不定時精神炸彈沒兩樣.

好景不常, 英雄沒辦法自己選擇退休. 羅根被捲進一宗新的變種人事件.
被生化武器公司訓練、惡意製造為殺人兵器的一批變種人小孩, 展開了逃亡.
羅根被一名逃亡的公司員工託求, 保護其中一名變種人小孩蘿拉.
一方面他驚訝地發現, 這小孩竟然是.......

被注入一樣的亞德曼金屬的變種人. 可說是帶著一樣基因的, 羅根的女兒吧.


在生化公司的追殺下, 羅根成為司機與保鑣, 帶著親父一般的查爾斯,
和他並不怎麼樂意承認的, 女兒, 展開了一段關於成長、生存與救贖的公路逃亡記.


反英雄

哈利討厭讓他痛得要命的, 人人盯著的疤.

蜘蛛人總是為了那句”能力越大, 責任越大”而糾結不已.


小說或電影裡, 為了服務故事, 主角自帶著某種悲劇屬性, 不得不做自己不想的事情.
即使他們體質異於常人, 但他們也有情感和內心脆弱的一面, 他們不是完人.
這部電影裡, 羅根也表現了典型的反英雄屬性. 他和街頭混混起衝突, 殺人絕不手軟;
他在蘿拉面前從來不是個好榜樣, 滿嘴垃圾話. 怎麼看都不是個好”父親”或是好人.

但就是這樣的缺陷, 讓故事不圓滿, 製造了衝突. 使觀眾更能入戲,
感同身受地站在英雄立場看著他克服天人交戰, 然後成長.


"家"的原型

所以羅根在克服什麼? 他要怎麼更圓滿?

“This is what life looks like, people who love each other, a home.”

這是年邁的X教授查爾斯的願望. 他要飽經風霜, 終身武裝自我的羅根放下盔甲,
去多感覺一些事—

愛。

這也是顯然把這部片和娛樂成分較重的系列前作區隔開的原因. 那麼簡單的一個概念,
似在漫長的公路上轟轟迴響一樣. 旅途中遇到農場主人有難, 羅根嘴巴上不想惹事,
因為查爾斯的一句話, 他停車幫忙了. 對農場主人的殷勤邀約, 羅根自然拒絕,
查爾斯卻要留下來過夜.

他們作客進入的是一個正常不過的家庭了. 而這個空間在敘事和幫助角色成長的意義上,
遠遠比它的暫時避風港功能更重要. 或者說, 這樣的家不就是被邊緣化、”不正常”的
變種人一行人終生追尋的一個烏托邦嗎?像家人一樣的坐在餐桌前, 討論今天學校的事情,
翻舊照片. 夫復何求?

農場一家人不意外的慘遭株連, 農場主人死前憤恨地拿槍指著羅根, 無語倒下.
對羅根來說又是一個打擊. 家, 這個內心理想圖像的幻滅.
羅根飆著髒話, 敲打著拋錨車子的時候, 內心應該是在痛苦大叫：

即使身體不是正常人, 心裏也想要表現、證明自己絕對能夠正常的去愛人阿.


欲拒還迎的心理拔河

羅根一行人闖進的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真正家庭, 卻模糊自己身份說是出來旅行的
”一家人”, 這是一組對照. 一端是理想美好, 一端傷痕累累.

至於整個故事核心的對照組就屬羅根/蘿拉這一對了.

最初羅根完全不放她在眼裡：”這小妮子才不是變種人, 她會什麼, 她有什麼能力?“
蘿拉冷面以對. 直到反派角色逼得她亮出爪子之前, 她都是那麼不動聲色, 武裝自己,
世故的程度跟一匹伺機而動的狼一樣, 跟老狼羅根一樣.

偽裝的程度甚至更高, 直到敞開心房前, 她裝作啞巴. 從孩提開始,
每個人都害怕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發現. 於是她戴上墨鏡—自我保護的符號.

她不和羅根說話. 只是透過查爾斯, 或保持距離觀察. 暗自確認這漢子和她透過漫畫建構
、想像出來的不確定父親形象之間的落差. 老狼在他面前狠狠地拉扯開這距離：
“漫畫都是假的,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即使如此, 兩人一同埋葬老查爾斯的時候. 她小手緩緩伸過去拉住了大手, 那麼一瞬間
你以為和解了, 大手卻將之甩開. 明明那麼想愛, 彼此都看穿對方的軟弱並互相需要了,
卻說不出口, 繼續欲拒還迎地拉扯.

小狼說：”我做惡夢, 夢裡我被追殺.“
老狼：“我也做惡夢, 但我是殺人的那個.”

你不會看到兩匹傷痕累累的狼互相舔拭, 但終於他們是依偎在一起了.


狼嚎—野獸習性的隱喻

“我在乎的人, 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小狼找到他的同伴之後, 老狼漠然地拋下這句話, 接著便要離去.

“我自己可以過很好” 明明就是賭氣話. 如果把它作為脫離原生狼群, 有能力獨行的成長
宣言呢? 我想到《神鬼獵人》裡不斷暗示的一種野獸本能和養育關係, 在這裡存在著一種
類似的節牽絆著羅根/蘿拉. 羅根確實在乎蘿拉, 但後者屢次展示了自我獨立的能力—
無比冷靜的保護心房、臨敵時毫不猶豫的殘酷狩獵技巧, 就像一匹發育成熟、能夠獨立
生活的狼了.

最後一戰中, 蘿拉聽到不放心而回頭的老狼的嚎叫—狼在狩獵前呼喚、警告同伴的意味.
還有最後老狼對小狼的狩獵技巧傳承, 他在獵物前方吸引注意, 而她埋伏在後發難,
正是狼這種動物的獵捕方式.


公路的終點

我倆有明天嗎? 伊甸園存在嗎? 查爾斯臨終時那段令人為之泫然的：「我們的願望,
還沒買的太陽號遊艇......」像是遺囑, 也就是答案了. 吩咐了一個渺小但確實存在的美
好未來, 要他們繼續尋找.

當老狼倒下了. 小狼悲嗥, 念的是她在飯店裡看的西部片台詞, 觀眾可以看見導演對
西部片、公路片材料的引用與延續. 這趟旅途不是其他marvel電影裡英雄大顯神威的過程
, 反過來說也不是更血腥更灰色的《末路浩劫》.《羅根》是屬於自己的公路故事,
很虐很痛的故事, 但不是看起來的切膚斷肢的那種痛.

而是愛得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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