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寶島雙雄》導演張訓瑋 - 台灣

「如果我有能力，為什麼不拍呢？」──專訪《寶島雙雄》導演張訓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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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編輯何俊穆

如果你問張訓瑋導演為什麼第一部長片要挑戰台灣少見的動作喜劇類型，為什麼是動作喜
劇而不是文藝愛情或青春少年少女的題材？他會露出微笑思考一陣，然後回答你「Why
not？」好像這不是一個找得到答案的問題，又或者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理所當然的，就像
牛頓之所以研究物理，鳥之所以會飛一樣。「為什麼不試試看呢？即使不受歡迎，但至少
開了個先例。」他說。

但如果回顧張訓瑋的過去，並不難窺見他今天拍攝《寶島雙雄》的蛛絲馬跡。出生於彰化
，家裡經營電影院，因此他可以說是在電光幻影中成長，而電影院播放的又正好是培養出
李小龍、成龍等華語巨星的嘉禾院線，因此香港的功夫片、搞笑片和動作喜劇，就成了他
最重要的童年回憶。雖然小學三年級之後，張訓瑋舉家移民到加拿大，留在台灣做錄影帶
生意的父親仍常帶著一捲捲的錄影帶到溫哥華給他，讓他幾乎沒有間斷地接受港片洗禮，
耳濡目染之下，張訓瑋不但對動作片情有獨鍾，對香港電影更是如數家珍。「第一次當導
演就能拍動作片，真的是夫復何求！」張訓瑋說。


《寶島雙雄》的誕生


就讀UBC(英屬哥倫比亞大學)電影系的時候，張訓瑋與現在台灣的知名監製葉育萍成為學
姐與學弟，而《寶島雙雄》的誕生，正是兩人合作的成果。「葉育萍的文藝氣息比較重，
我自己就是白爛白爛的，互相配合起來，她可以監控電影的藝術性，我可以去處理電影的
喜劇性、商業性。」張訓瑋說。3、4年前他們就有了《寶島雙雄》故事的念頭，直到去年
故事大綱成形，台灣和大陸編劇便合力將劇本完成，準備開拍。

「一開始沒有把這個案子想那麼大」張訓瑋透露，但在選角的過程中，大陸的資方把劇本
交到成龍的妻子林鳳嬌手上，進而與「龍太子」房祖名牽上線，而房祖名的加入，不但提
升了《寶島雙雄》的動作成分，更打開了這部電影的製作規模，包括香港最知名的武行「
成家班」，《尖峰時刻》、《新警察故事》等電影的動作指導李忠志，以及《英雄本色》
、《喋血雙雄》的攝影指導黃永恆，全都直接或間接地因為房祖名的出演而進入《寶島雙
雄》劇組裡，甚至在拍攝公路巴士追逐戲的時候，特地從香港請來專業車手，填補台灣工
作人員較缺乏的動作片技術。


集體創作，從動作戲發展出喜劇


談起Jaycee(房祖名英文名)，張訓瑋的眼睛亮了起來，「Jaycee從影以來不怎麼拍動作片
，但在這部片裡等於是獨挑大樑，我們試著讓他繼承80年代成龍式的動作喜劇。」張訓瑋
說，「DNA沒得騙人的，我們常會懷疑編排的動作Jaycee做不做得出來，但他都表現得很
好！」至於和房祖名演對手的大陸演員、金馬影帝夏雨，張訓瑋則稱讚他的表演精準且專
攻有術，「他呈現的是一種冷喜劇，在當下用一個細微的動作或表情表現出喜劇的感覺。
」兩者的搭配一熱一冷，一快一慢，勾勒出《寶島雙雄》的喜劇節奏。

「在拍動作戲的時候，」張訓瑋說，「我們的原則就是要怎麼在裡面玩一些喜劇的東西、
文化差異的東西，也就是打鬥當中要保留給演員表演的空間，所以動作永遠不是純動作，
而會帶著許多笑料。」因此《寶島雙雄》不像其他動作片分成A、B組，一組拍文戲，一組
負責武戲，《寶島雙雄》是將文戲和武戲合在一起拍，才能在現場的時候，以類似即興創
作的方法，從動作中延伸一句好笑的台詞，或從一句台詞引發一連串的動作。

向徐克導演取經


《寶島雙雄》從2012年9月29日開拍，於11月12日殺青，一共拍了45天。張訓瑋說，如果
沒有過去八年副導演的經驗，讓他學習場面調度和時間安排，那麼一個半月的時間可能拍
不出來。他憶及先前跟著徐克導演拍攝《通天神探狄仁傑》，徐克在白天的籌備工作之餘
，每天晚上都不休息，找幾個工作人員一起畫分鏡圖，將圖掃描輸入電腦，再請人配音，
最後剪成一部卡通，用以呈現整個動作場面，等到正式拍攝，他只要將分鏡圖拿到現場，
一張圖一張圖拿來解說鏡位，按表操課很快就拍完了。

於是張訓瑋也在《寶島雙雄》如法炮製，電影開拍以前，他畫了700多張分鏡圖，也將一
些動作場面剪成了動畫，「裡面最困難的公路巴士追逐戰就是這麼拍出來的」他說，但即
便做了周全的準備，那場戲還是結結實實拍了五天，「拍動作戲我都不敢催大家，怕一趕
就會發生危險」。而最讓張訓瑋驕傲的，正是在《寶島雙雄》這樣一部動作片中，從開拍
到殺青沒有任何人受傷，他還記得起動作戲拍完的那天，自己不斷地大叫「太好了，太好
了！」


藝術性和娛樂性缺一不可


跟其他導演不同，張訓瑋在工作現場不會一直盯著螢幕，他常會站在攝影師旁邊，確認過
攝影師的構圖，然後用肉眼專注地觀看演員的表現，如果這一次表演不錯，他就會問攝影
師覺得如何，倘若攝影師說ok，張訓瑋便不會回放重看，直接拍下一個鏡頭。張訓瑋還記
得當時每天都鬧出好多笑話，「我常會問攝影師好不好笑，他說當然好笑啊，他都要把攝
影機鎖緊，要不然會一直抖。」

「不是我不在意藝術性，但也要兼顧娛樂性。」張訓瑋強調，「電影產業整體蓬勃的時候
，反而是1930年代美國經濟大蕭條的時期，電影給了當時的美國人夢想，帶領觀眾進入一
個平時無法進入的世界，或透過電影找到慰藉……電影當初成為一個產業的精神就是娛樂
大眾。」因此，在《寶島雙雄》一片的中心思想「四海之內皆兄弟」以外，張訓瑋仍想做
一部娛樂大眾的電影，「我覺得《寶島雙雄》有做到」他自信地說。


在華語電影裡殺出一條血路


身處台灣電影回溫的關鍵期，張訓瑋對國片充滿了信心，他認為台灣的觀眾和創作者對於
不同類型的電影接受程度很高，「我們能接受那麼多元化的電影，所以我們能發想的東西
也更多元化」他說，雖然台灣電影工作人員在執行某些類型電影的技術不是很純熟，但工
作起來「很耐操，很有韌性」，而且充滿了熱忱，這股熱血是他在北美工作時所感受不到
的，「只要能保持這股熱忱，一定能在華語電影裡殺出一條血路。」

張訓瑋透露他的下一個作品，可能是講述80年代台灣黑幫的電影，驚險的動作場面絕對不
會少，「如果我有能力，為什麼不拍呢？」他的語氣帶著磨刀霍霍的精神，彷彿呼應這次
訪談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第一部長片要拍動作喜劇？」，而他也回答「Why Not？」彷
彿這個答案是理所當然的。就像他自小看香港的嘉禾電影長大，在大學電影系認識葉育萍
監製，誤打誤撞回台灣工作，跟著徐克導演一起拍戲……這種種過程對於《寶島雙雄》的
誕生，全都是理所當然的。


【關於導演】

張訓瑋1976年10月20日生於彰化市，由於家裡開電影院，自小耳濡目染而與電影結下了不
解之緣。13歲那年，舉家搬到溫哥華。因緣際會之下開始學習攝影。在14歲時以「背影」
一作贏得學生攝影獎。15歲的時候，對電視製作產生濃厚興趣，便拍攝第一部短片《
Cinderella 93》，並以此片在英屬哥倫比亞學生影展獲得獎項。

1998年，進入英屬哥倫比亞大學電影系及法文系進修。同年拍攝短片《Quest for Fire》
並因此片獲得省立全額獎學金，而這部短片也被當地電視台收購。畢業後，在拍短片的同
時他投入了三年的劇場工作。2003年加入電影公司Brightlight Pictures的後期部門，擔
任後期製作管理。

2004年回到台灣擔任副導工作，曾與徐克、楊凡、鈕承澤、周杰倫、林育賢、陳正道、陳
映蓉等一起拍戲，其餘時間便協助新聞局電影處、電影公司翻譯文件或電影字幕。也經常
在影展上擔任主持及現場翻譯。2010參與張艾嘉舞台劇演出，擔任第一男配角，與李心潔
，王耀慶，楊祐寧同台。2011年主演由張艾嘉導演的金馬開幕短片。《寶島雙雄》是他的
第一部劇情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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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filmwalker 來自: 220.128.63.106 (06/20 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