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析─驚濤5、6集小評(江湖笑) - 布袋戲

最近幾周看下來，本檔的操偶比上檔好不少，雖然一樣滿滿動畫，但數度
肢接真的有動作，不再單純吟唱攻擊，更明顯是文戲的操偶穩定性高很多，沒
有之前偶身晃動不協調感或呆若木雞，完全失去靈性，希望不要只是曇花一現。

一、江湖笑

編劇想像中的公子笑納跟我理解的差異頗大，編劇想像中的公子笑納是「
以理拘情」，我理解的公子笑納是「以理御情」，在筆鶴一行人滿滿的情中，
公子笑納的理性成為此線很重要的調濟，如夢令說的對：「用情太深，使人盲
目。」公子笑納與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理性呈現的無情，如果照編劇理解的
也把他融於情中，角色獨特的韻味反而不見。

編劇取甘無恨的「你的話亳無溫度，跟死人一樣」發揮，我的理解不同於
編劇，我會取「朋友講話很利，好像隨時帶著五十尺大刀，全無客氣」(驚濤
第3集)，多情卻似總無情，公子笑納的情是用理關懷，忠言逆耳利於行，在眾
人不知該如何告知無端劍咫尺的情況時，是他，公然站出來戳破，無端跟劍咫
尺於他生命有何干係？如果像他所講「彼此無情無義，倒也自在無傷」，他就
不會雞婆做這種眾人不願做、不忍做之事，他心中有炙熱的情，被句句冷漠的
話刺著，他不在乎他人的誤解，殘酷的溫柔是他一生的遺憾。

我覺得編劇用筆鶴跟他父親對映是一手很妙的棋，不過我跟編劇對公子笑
納動機理解不太一樣，「吾針對你，因為在攻擊你的同時，吾也才能自傷，吾
這一生伴隨最後親人懸樑的心死，甘無恨說得對，我亳無溫度，如同死人一般，
吾確實死了，死在那個時候。」編劇此處以情入戲，是種寫法，但我更喜歡昇
華的情感。

他要尋找的是原諒父親、也原諒自己的大澈大悟，筆鶴帶領他了解不是因
為父親太懦弱、太沒勇氣、太過多情才讓一家人墮入地獄，筆鶴相信每一個人
都有他自己的故事，公子笑納不了解父親過往的故事，只是把一家的楣運全怪
罪在他身上，他講給筆鶴聽的，更是講給自己未曾理解的父親，借由對筆鶴所
做的一切，彌補過往來不及向父親發出的警告與控訴，殘酷卻溫柔的講述真相，
縱使傷人亦無悔，我覺得重點在公子笑納的〝笑〞。

不同於姑蘇的〝義〞、伽藍的〝恩〞，公子笑納最重要的特色繫於〝笑〞，
最後這些會濃縮在筆鶴的〝情〞中，這樣才有角色的厚度，不然大家都是情義，
公子笑納的角色特質完全被姑蘇淹沒，畢竟都是為友付出，姑蘇的劇情架構完
整，公子笑納相較過於單薄。

我會把公子笑納捐眼睛那段做更細緻的描寫，把前面悲情的段子拿掉，〝
公子笑納看著眼前重傷的繫雪衣，默默取下帽上的玉環置於繫雪衣雙眼之間，
「其實繫雪衣你並沒惹怒吾，而是每每想起那句話，吾就想起冬夜，風雪中的
那片大火，以及吾那絕望自盡的胞姐，所以吾針對你，因為吾在你身上看見父
親，不能為父親做的，吾希望能在你身上完成，以自己之血淚，澆筆鶴之雪衣，
甘無恨講的對，吾話很利，刺向他人也刺向自己，吾不想你再重覆父親的遺憾，
所以吾下定決心，一生雙眼監督你，死生相懟，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啊─
─靈眼兩通‧合脈點明‧復。」公子笑納雙眼流出鮮血，漸漸染紅玉環。

失去光明的公子笑納離開洞穴，為引開八面鬼戎，往繫雪衣所在相反之處
前行到遠處，放起一片大火，公子笑納緩緩步入火海中：「公子笑納自火海中
誕生，便該回歸火海。」隨著詩號：身寄古今，神遊六合，浮生百味，任憑笑
納。公子笑納身影漸遠，豪壯笑聲迴響天地。

「繫雪衣，你知吾最怨你什麼？太過用情，只會讓自己更脆弱，記住吾講
過，吾的雙眼，會一生監督著你，死生相懟。」染紅的玉環忽碎一角，繫雪衣
夢中驚醒，眼裡忽見光明，站起身來額上的玉玦掉落，撿起通紅的玉玦，眼中
映入玉玦血淚不自覺流下，口中唸叨：「玉玦、玉玦，絕人以玦，這是？」驀
然想起義父之語：「瞻兒，有一部武功必須用一生去悟，悟得，不是得到，而
是失去，真正至痛的失去。愴天若失，學至下乘，能殺十百；學至中乘，能殺
萬千；學至上乘，能殺一人。」那一人是─自己！〞

公子笑納最後笑不該是跟滅仇人家門時同樣的心境，滅仇家時的笑是悲愴，
最後他已經了無遺憾，他原諒了父親，也原諒自己，要豪壯的笑離人世。

最後以周華健的〈江湖笑〉敬悼我心中的公子笑納

江湖笑　恩怨了
　人過招　笑藏刀
　紅塵笑　笑寂寥
　心太高　到不了

　明月照　路迢迢
　人會老　心不老
　愛不到　放不掉
　忘不了　你的好

　看似花非花　霧非霧
　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壯志　鐵傲骨

　江湖笑　愛逍遙
　琴豁蕭　酒來倒
　仰天笑　全忘了
　瀟灑如風　輕飄飄

　江湖笑　愛逍遙
　愛或恨　都不要
　仰天笑　全忘了
　瀟灑如風　輕飄飄

二、影帝新章

無端跟樂尋遠的相處還頗有樂趣，無端很正義，看到衛兵趕人就想以武服
人，還是樂影帝想的遠，畢竟在人家的地頭上，規矩不能壞，總不能因為你家
最慘就開特權之門，「規矩已定，違反之人並不佔理，你前去與他們衝突，若
讓對方不快，可能連求取解方的機會也沒有了，這對我們或你想幫助之人，毫
無益處。」難得看到影帝浪這麼久智力還在線，感動啊，說的句句在理，無端
的武力想打趴這幫衛兵輕而易舉，但對他們的目標或幫助那位婦人有幫助嗎？
衛兵只是北海靈洲管理階層最下端，只能聽命行事，何況不涉生死，只是無力
幫助下選擇最簡單的方法。

影帝的行動很理性，在有限的時間裡要做對目前最有利的選擇，公告跟婦
人之子的急迫性不同，並且他們的確看到昊天秀了一手解邪染的表演，不管這
表演的目的是啥，影帝跟無端皆得到此行目的明確訊息，而他們也沒忘那位婦
人之子，前往幫忙，雖不能解但已大大延命，無端於道無損，影帝得到他想要
訊息的全部，還在無端面前博得好感值，不愧是利益精算師，兩人如同小白兔
與大野狼，就不知這個童話故事的結局最終。

三、雜談

憶秋年那張長輩圖很有趣，「贏，雖然快意，但容易讓人停留腳步；輸，
先踏出左腳，再踏出右腳，就可以走路。」第一段的確是憶秋年講的，第二段
則是惡搞，走路先踏出一腳再踏出另一隻腳簡直廢話，用一段名言包裝廢話，
果然深得長輩圖精髓。

憶秋年的原話：「贏，實乃快意，但容易停留原地；輸，雖然失意，但卻
能激勵人更上一層樓。」(龍圖第3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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