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返之路 (The Way Way Back)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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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返之路」是屬於"coming-of-age"的片型，講述一個14歲男孩Duncan﹝Liam
James﹞的父母離婚，他跟著母親Pam﹝東妮克蕾特﹞住，暑假時母子兩人與母
親的新男友Trent﹝史提夫卡爾﹞及他女兒去海邊度假，格格不入的Duncan在那
很孤單，直到他發現一個騎腳踏車可到的水上樂園，認識了老闆Owen﹝山姆洛
克威爾﹞並在那兒打工，他才終於找到開朗勇敢的自己…

青少年人生難過的點之一，是他們的年紀不上不下：一方面長大了，個性出來
了，如果跟家人不太合，可能就不想成天一起相處，但另一方面也因年齡還不
夠大，無法完全自己行動，經濟也未獨立，只好還是硬著頭皮跟著家人一起行
動；另一個難捱的點，就是任何一個豬頭，甚至是不熟、剛認識的豬頭，只要
年紀比他們大，都有權力對他們嫌東嫌西，或對他們的個性與選擇胡亂批評建
議﹝事實上在華人社會裡，即使成年，上述情形還是可能繼續發生﹞。這些青
少年時期的尷尬與煩惱幾乎是全世界、不分貧富所共通的，使得轉大人的片型
自成一格，每年都會有幾部。這種片型通常都沒有什麼意外，年輕主角會經歷
一些事情然後變得更成熟、更準備好邁向成人的世界，「往返之路」也遵循這
個方向，沒有特出的突破，整部片給人的感覺淡淡的，但片中有些細膩的安排
與觀察，以及許多配角的精彩演出，讓本片成為一部頗值得看的成年故事。

本片的編劇是因「繼承人生」獲得奧斯卡劇本獎的Nat Faxon與Jim Rash，他們
在新編劇作品兼導演處女作「往返之路」裡做了一個大膽選擇：主角Duncan不
是常見的刻板印象男孩，他不是被人霸凌的那型，不是品味很另類很酷的那型
，不是叛逆憤怒型，不是受過什麼不堪往事生離死別的那型，更不是急著想嘗
禁果的那種，他只是比較害羞封閉罷了，用這樣平凡內向的角色當主角，冒的
風險就是主角不夠鮮明有趣，減損了戲劇張力與觀眾的興趣，但如果運用的好
，這樣的主角比較真實，更能讓觀眾產生共鳴，畢竟不是每個青少年都那麼「
特別」，真實世界中，不少比較內向害羞點的年輕男生，其實就是像Duncan這
樣而已，據說本片一部分劇情是依編劇過去的真實經驗改編，觀眾的確可以感
覺到「往返之路」裡某些很個人、很真實的那面。從電影的一開頭，我們就看
到Duncan坐在station wagon旅行車的最後一排且面向後面的位置，這也是片名
指的"the way way back"，我想，任何一位曾經或正在對家人感到格格不入的
朋友，都可以體會Duncan的感受。

片中一些對於婚姻、感情的觀察點，頗為細膩，舉幾個例子：1.離婚本身不一
定是最難過的﹝畢竟若兩人都不愛對方了，離婚沒有差別﹞，有時真正傷人的
點是一方找到伴了而另一方沒有；2.對因遭背叛而離婚的人，進入下一段感情
最怕的是經歷一樣的事情，"I've been thru this before..."，找到新伴侶若
再被背叛一次，不但更難承受，對未來人生的看法也就很難樂觀了； 3.看到父
母一方被婚姻或感情傷害，對小孩是很痛苦的，不是說爸媽跟伴侶分或合的問
題，而是討厭看到自己愛的人因為軟弱怕孤單而受傷。我覺得最後一點在本片
裡面很重要，Duncan其實看得出來媽只是怕孤單，才去盡力忍耐Trent的種種，
這些東西小孩是看得出來的，而且對他傷害也大，因為他同時也在忍耐Trent對
他的冷酷對待，又要顧全軟弱的媽媽需要伴，因此他在家裡越來越痛苦、封閉
、沒人可以談。這段母子關係是本片很重要的情感核心。

其實，可以理解Pam離過婚、自然害怕新男友離開，因此對於Trent對Duncan的
管教態度不敢干涉，只敢委婉處理。但終究小孩需要一個能勇敢保護他的大人
，幸好有Owen的出現，幫助Duncan走出自己的巢穴，到了電影後段，Owen面對
Trent擋在Duncan前面的動作令人感動，這動作竟然媽媽做不到，而是一個外人
做到了。可以說到頭來反而是Owen與Duncan回頭幫媽媽成長。

「往返之路」還表現了一個重點：教養方式很重要。Trent對Duncan的看法其實
也沒錯，但他那種羞辱式、單向溝通式的態度，會有反效果，何況他雖然滿口
大道理，但他自己的行為也有問題，還傷害了Pam，對Duncan並不是個好模範；
Pam是全心全意愛她兒子沒錯，但她做不到保護兒子，反而讓兒子充滿安靜的憤
怒；放鬆、自在又充滿同情心的Owen則是第一個讓Duncan打開心防的人，他明
白有時候不用去指導年輕人做什麼，只要讓他願意從殼裡走出來，嘗試一下在
社會中做自己的感覺，就好了，這世上有一種人，以世俗觀點而言也許不是成
功的人，但他就是懂得孩子的心理障礙是什麼，懂得如何跟孩子溝通、激勵他
們，Owen就是這樣的人。

可惜的一點是，我覺得結尾力道不夠，男主角在水上樂園建構信心的那個最後
一塊拼圖，有些太膚淺，而且最後在車上那幕，我覺得太模糊了些，不是說這
樣一定不好，只是我覺得本片不適合這種「畢業生」式的模糊結尾，畢竟整部
片走的是feel-good類型，結果到片尾我們卻看不太出來，媽媽到底好好想通沒
，以後是否會挺身保護兒子與自己，還是她依然因怕寂寞而選擇在夾縫中掙扎
，無法把自己與兒子擺第一。但起碼我很感謝編劇沒用最偷懶的方法：讓對兒
子好的男人成為媽媽的可能對象，完全輕鬆解決大家的問題。本片沒有這樣，
媽媽還是要自己獨立堅強，如同片尾的暗示。

本片最棒的演出來自山姆洛克威爾﹝「鋼鐵人2」的反派﹞，這位非常優秀的演
員，在這兒充滿魅力並展現很棒的喜劇功力，他講話的態度與肢體語言中，充
滿了頑童般的不羈卻又充滿熱情與同理心，可以想像內向的Duncan願意向他展
開心胸，也可以想像為何受不了他幼稚態度的女友多年來還是願意守在他身邊
。另一個突出的表演者是史提夫卡爾，這應該是他演電影以來最殘酷的角色吧
，以往他不是搞笑就是演好好先生，但這回收起笑臉與溫吞樣，飾演討人厭的
機車男，非常真實，令人耳目一新。本片還有不少知名演員如東妮克蕾特﹝「
小太陽的願望」﹞、Allison Janney﹝「姊妹」、「愛情必修學」﹞、Maya
Rudolph﹝「伴娘我最大」裡的新娘﹞、Amanda Peet﹝「2012」﹞、
AnnaSophia Robb﹝影集「凱莉日記」﹞等等。連兩位編劇都來參一腳演出水上
樂園的員工，Faxon飾演那位老是叫比基尼女郎"hold住"滑板站好的豬哥，Rash
則是老喊著要辭職的員工。

對於處在青少年尷尬時刻的朋友們，本片或許能給予啟發或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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