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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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是張艾嘉睽違多年執導的新作，與前作《一個好爸爸》相隔了七年。剛看完這部
電影的時候，我驚訝張艾嘉導演風格的轉變，與《一個好爸爸》、《想飛》、《20、30、
40》是多麼不同。接著，我又驚喜的發現，以「療癒」與「重生」為中心的命題卻是始終
不變的。

一開始，這部電影的剪接讓人對故事有點摸不著頭緒，在電影的中後段之後，因著過去和
現在，還有如夢境般的魔幻與現實之間的交錯，所有的一切竟然也都合理了。

張孝全飾演是一位連候補資格都沒有的拳擊手阿翔，阿翔的女友黃育美似乎一直以來都是
寂寞的，無法與男友說的東西只好向心理醫師傾吐。心中有解不開的結的不只有育美，阿
翔為了繼續比賽而隱瞞眼睛受傷的事實。另外一位主要角色育男，為了尋找媽媽與妹妹，
選擇住在大島上的台東，離自己生長的小島只有18海浬，一方面不敢離家鄉太遠，也沒有
放棄尋找在大島上媽媽妹妹的任何可能機會。他選擇台東居住不僅是地理上的平衡，也是
心理上的平衡。

這部電影的三位主角在心中都有解不開的結，這部分是非常寫實的。每一個人對父母總有
說不出口，就算說出口也無法表達得很清楚，交織著愛恨情仇的疑問。每一個人在成長的
過程當中，都有太多太多困窘與幻滅，久了這些疑問與感受也就被深藏在心中不被注意的
角落了。

育美因著父母離異，被很會說故事的母親帶離了綠島。逐漸長大的育美隱約的知道自己的
母親成為了一位政治犯的第三者。育美對母親為何為其投入感情，為其懷孕生子，甚至失
去生命感到不解。當育美的肚子裡孕育了新生命，過去對母親的不理解成為她的罣礙。育
美到母親的情人新書發表會的現場，像是想要揭發什麼，又像質疑著政治犯的所作所為，
想要理解(尋找)母親為愛所做的事情，更像是找尋自己為男友生子的理由。

育美的哥哥育男，在父親即將離世的夜晚到台北開會，卻因為颱風火車與船停駛無法趕回
家。育男與人共乘了一台計程車，到一間酒吧避雨。育男喝了老闆的特調，開啟了一扇門
，回到了小時後與母親、妹妹一同生活的綠島小屋。那個夜晚，綠島一樣被狂風暴雨侵襲
，育男問媽媽：「你是不是偏心女生?」李心潔飾演的媽媽否認。育男無法理解，為什麼
當初媽媽帶的不是他，而是妹妹。育男似乎也好奇，如果媽媽帶走的是他，而不是妹妹，
他又會過著什麼樣的人生。其實育美也何嘗不是如此，如果媽媽將她留在綠島，她又是過
著什麼樣的生活，是不是一切都變了呢?

阿翔對拳擊的執著似乎也與童年相關。阿翔的父親是船員，在大海上漂泊，王識賢飾演的
拳擊教練成為了阿翔生活上，乃至於心靈上的父親，阿祥對拳擊教練的敬畏是一種對父親
愛的投射。離開了拳擊，阿翔釣魚，開始與過去有了對話。

海洋是生命的起源。海洋在這部電影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船員與漂泊，阿翔投入拳擊是
因為做船員的爸爸；育美育男的媽媽說的那一個美人魚的故事，象徵自己渴望離開小島，
尋找身體與心靈上的自由。

在看這部電影中途，我直覺我不會喜歡這部電影，有點疏離，演員所說的語言文謅謅，讓
我一種賣弄的感覺；看完之後，或許因為電影中所出現的美麗的海洋，帶著魔幻寫實的鏡
頭與情節，覺得電影還可以。孰不知，在看完電影之後兩天，這部電影所帶來的後座力開
始作用。原來，現階段著重於心靈層面的張艾嘉導演的作品，不應該只用眼睛看，因為她
在觀眾的心裡留下了一些東西，是觀眾始料未及的。

2015年對張艾嘉的電影創作與表演而言，無疑是一個重要的年份。張艾嘉所執導的《念念
》是一部重要的台灣電影。在演技表現上，以香港電影《華麗的上班族》獲得52屆金馬獎
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此外，張艾嘉在中國電影《山河故人》中，與新銳演員董子健演出忘
年之戀動人非常，她精彩的演技在我心中絕對有資格入圍金馬獎最佳女配角，實力足以技
壓另一位以港片獲得提名的資深女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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