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美人魚 Ondine (2009 愛爾蘭片) - 電影

昨天看了德國帥男 Tom Schilling & Matthias Scchweighöfer年輕時合演（好像也是唯一一次合演？）的 2001 青春愛情片《真愛如心》，對時年 18 歲的波蘭女主角 Alicja Bachleda Curus驚為天人，就來追追她在英語世界拍過的 2009 愛爾蘭片《情陷美人魚》，這才發現其實她以前早就聲名大噪只是我都不知：這片由曾有「愛爾蘭種馬」之稱的柯林法洛和她合演、兩人演著演著還假戲真做拍拖起來！本片 2009 年底首映後不久就生了寶寶、但 2010 年全球上映後不久們幾個月兩人就分手 XD 這些八卦我以前竟都沒聽過。

這部《情陷美人魚》是尼爾喬丹作品，他給台灣觀眾的印象應是九零年代的《亂世浮生》（本來本月要上數位修復版！）與《夜訪吸血鬼》、以及零零年代的《冥王星早餐》與《勇敢復仇人》，不過好像接下來十幾年就沒了消息、下一部在台上映的電影已是 2018 雨蓓與超殺女合演的黑色喜劇《侵密室友》，其實中間還是拍過兩部只是台灣並沒上：《情陷美人魚》(2009)、與《血染拜占庭》(2012)，這兩片都頗有他早期那些「都市神話」片的味道、其中《血》片還保有他早期的魔幻華麗與詭譎！不過相較來說《情》片就低調很多、還更像個年輕導演的愛爾蘭獨立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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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兩部吸血鬼片《夜訪吸血鬼》與《血染拜占庭》都創造了當代社會中的真實吸血鬼、那這次《情陷美人魚》也會創造當代社會的「真實美人魚」嗎？這個疑問很有意思，也是觀賞全片的趣味所在。就如同去年德國片《水漾的女人》那位 Undine 開場也是若有似無地不知是人是神、本片女主角 Ondine 更在真人與神話生物間保持模糊說不清，竟然就維持這曖昧身段幾乎全片！當然這個曖昧不清對男性主角更增添奇幻浪漫的想像：電影開場，愛爾蘭南部 Cork 郡漁村的漁夫 Circus 出海捕魚竟撈到條大的、打死不回海裡但又不敢見陸上人、難道這不是隻美人魚嗎？

只聽出世脫俗的女主角隨口一句「就叫我 Ondine 吧，就是來自大海的女子」，這到底是真實地自報姓名呢？還是以一個似曾相識的傳說玩個曖昧比喻呢？只見男主角 Circus 總是吞口口水面上耍酷掩飾小鹿亂撞的內心。柯林法洛在此演漁夫 Circus 又是個光棍魯蛇男，這名字正式發音是「希爾庫斯」但在小鎮裡人人戲稱「馬戲團」、就在說他平常落魄潦倒一事無成的人生像是個「馬戲團小丑」，還真的不但村裡人瞧不起他、連妻子也與人劈腿離開了他，愛自己的女兒沒被判給戒了酒的自己、反而被判給仍酗酒的前妻與前妻男友？沒辦法，憑鄉里印象辦事的小鎮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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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爾喬丹給柯林法洛打造的男主 Circus 完美又落寞：你滿心真誠卻境遇潦倒、你腳踏實地卻聲名狼藉、你日夜守候卻無人聞問、你努力奉獻卻能力有限... 這樣的潦倒男子雖成都上是「懷才不遇」至少也是「懷愛不遇」了，難道日復一日行禮如儀的庸碌小鎮沒人能夠看見他的心？剛好就有這麼一個水底蹦出的 Ondine 、宛如白紙一張不認識他更沒有成見、直接相處短暫認識就知他美麗心靈！如此心有靈犀的邂逅，就算是撈起個男性知己都感相見恨晚了，何況是個溫柔可人姿態曼妙的神秘女郎？柯林法洛明明心動不已但不說破、只想維持浪漫現狀的小心翼翼，演得動人。

這神秘女郎 Ondine 到底是人還是魚，本片也真用了許多生活習慣與身體姿態捕風捉影盡在不言中：Ondine 只信任 Circus、不想見別人，很喜歡游泳、不太會穿鞋，不喜歡站著而喜歡趴低躺低、許多事務不會動手反而都伸美腿做；她不太愛說話還更愛唱歌、每唱起歌來都給漁夫帶來滿滿漁獲的好運，她好奇愛爾蘭小鎮人類社會的衣裝、看漁夫男子給她置裝更是穿得陶醉，她對雙腿不良的人類女孩親切又疼惜、彷彿身負水療魔法可以幻化雙腿送給她... 是否正如歐洲各國都有但大家也不甚懂的神話傳說中，來自異世界的人魚女子將看見善人感其懿行圓滿他殘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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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神話各國不同，女演員來自的波蘭有其戰鬥人魚 syrenka傳統、男主角有其愛爾蘭傳說 Merrow & Conneely、雙腿不良於行的女兒 Annie學校裡學的則是蘇格蘭傳統 Selkie 海豹一族、或是 Ondine/Undine這名本身未必是海中生物也能是水元素本身... 許多斷簡殘編似曾相識卻多有出入？還好愛爾蘭小漁村還有收藏完整的公共圖書館 XD 也許本片故弄玄虛製造曖昧的外表下，所想問的未必是這對漁夫父女念茲在茲的「她從哪個神話來」，反而是更高一層的「你是否相信神話」，或「你如何看待神話」、解讀神話、並回視當下？

如水般的神秘女子 Ondine 可能真是個落難美人魚、也可能只是個美人魚隱喻，這美人魚隱喻可能是她自己打造出來誘導這對天真父女聯想的、但誘導出的更多聯想是否又幫助天真父女重新審視她的到來？一個女子從水中莫名到來，有屬於她的所愛所懼、有屬於我們的心動與關懷、更有兩邊能夠彼此點通圓滿人生的機緣，而若沒有這異質交會的機緣、那在這同質保守的小鎮裡、這一灘死水的僵固人生不知要僵到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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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開場，攝影對曼妙而出世的異國女子充滿眷戀、對純情卻卑微的在地男子充滿憐愛，直令人覺得一種蠢蠢欲動的性幻想就算強自抑制仍忍不住點滴流瀉；然而隨著一次次神話知識的閱讀解讀、一次次心無罣礙的異質相處、一幕幕似曾相識的聯想反思，我們終會知道這不只是一場性幻想、更是一場對自我人生的心理重審、甚至是一場在地均質對多元異質的文化省思... 那麼最終本片這「人魚之謎」或「人魚隱喻」要如何解謎或解讀？回想當年我若在 2009 就看到這片，可能還沒那麼有感覺？但想到歐洲在 2010s經歷的文化衝擊與恐懼後，真覺此片早已預言未來出手療癒。

到底女主角 Ondine 是不是美人魚？她是給落寞男主 Circus 帶來了解？帶來療癒？帶來幸運？帶來災難？帶來包袱？帶來自省？這我就不爆雷，推薦有興趣者上 CATCHPLAY+ 等平台自己看看試著聯想，我個人覺得和看 2020 版《柏林亞歷山大廣場》有異曲同工的共鳴，都對一個經典的文本或經典的神話作出了 2010s的社會新詮... 話說要是我們男性觀眾在水裡撿到個女子、或是女性觀眾撿到個男子、甚或撿到了未必能夠投射情慾的同性或異性，我們又會如何以禮相待以仁會心？如何迎接他的未來面對他的過去？這聽來容易做來難，在 2020s這極端年代是個艱難課題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rs8DiJaLh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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