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之吻－惡作劇 (1) - 臺劇

（一）

　　　　　　　　　　　Tiny grass, your steps are small,
　　　　　　　　 but you possess the earth under your tread.
　
　　　　　　　　　 小草，妳的步履雖小，卻在足下擁有整片大地。



　　單戀是一件多麼常見的事，她不會是第一個；告白需要好大的勇氣，但她也絕不
是唯一勇敢的人。只是，她衝動，沒有看運氣，從來沒有。


　　遇到對的人，是種緣份。然而她遇到他，卻是個十足的惡作劇。


　　那個人，她在新生典禮上一見鍾情、創下全滿分記錄、據說IQ200，得到的榮譽
貼滿了長長的佈告欄，有著俊秀容貌和從容風采的暗戀對象，名叫江直樹。


　　她暗戀了他兩年，終於下定決心寫情書給他。那一天，緣份給了她好多的剛好，
讓她在廣場上告白，變成全校羞辱的對象。


　　「同學，這樣是過不去的，會把人撞呆的。」


　　明明是個不可能的任務，明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她做了：只是因為她喜
歡他。只有向他表白，讓他知道，才有機會。　


　　「我，討厭沒腦筋的女人。」


　　……儘管她的心願，比做夢還不實際。



（二）

　　　　　　　Once I dreamt that we were dear to each other.
　　　　　　　　I wake up to find that we were strangers.
　
　　　　　　　 夢裡，我們彼此相親；醒了，其實與你未曾相識。



　　偏偏惡作劇還沒結束。一場令新家倒塌的二級地震，她搬到他的家，被他輕蔑；
她知道了「小直」的秘密，並用這個秘密，換取了獨處補習的機會。


　　那個曾經遙不可及的人，變得如此近，近在眼前。


　　「他也只是那個，我曾經暗戀過的江直樹。不是什麼妖魔鬼怪，沒什麼好怕。」


　　她跌跌撞撞的，被蔑視、被排斥、被警告、被嘲弄。除了那個輕輕的意外之吻，
那句淡淡的「加油」，九拐十八彎的稱許（妳也不錯啊，終於有奇蹟出現了），主動
為被騷擾的她解圍、出氣，「我在外面等妳喔」的曖昧，教她寫寒假作業的，忽冷忽
熱，那麼多的意外，讓她欲近不能近，卻又捨不得離開。


　　當然她不知道，那個曾經被不屑一顧的情書，在他的心裡凝聚成一個容器，逐漸
累積起對她的在意。



（三）

　　　　　What you are you do not see, what you see is your shadow.

　　　　　　　　　　 妳看不見自己，妳只看得見自己的影子。



　　儘管他說她永遠追不上，但她努力追著他，追到看不見自己，也沒有發現他逐漸
改變：他會對她伸出援手，會對因為她說「誰會喜歡你們這種人」感到不悅，會為傷
害到她而感到愧疚，會被她影響，甚至不知不覺被她左右、擺佈。


　　她戰戰兢兢的，生怕讓他厭煩生氣。只有受了傷的時候，她才看得到自己蜷縮在
一起的影子，和哭泣的聲音。


　　直到再度被Ａ班的人羞辱，她豁了出去，惱怒反擊，終於認真地想過要放棄。


　　「反正我已經完全看清你了！等到上了大學以後，我一定要找到一個比你好一百
倍，不，好一萬倍的人！」


　　於是他吻了她。透過她驚愕的眼，看見他對她，吐、舌、頭。


　　「妳有種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嗎？」


　　……那樣的吻，她的初吻，只是他的，惡作劇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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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所引用的詩，選潤自泰戈爾（Tagore）的漂鳥集（Stray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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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繞了一圈才遇到，

　　　　　　　　　　　　我比誰都更明白
　　　　　　　　　　　　　　　　　　　　你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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