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歡喜來逗陣 (2)二老篇 - 華視

在這長達１６１集、每集兩小時的《歡喜來逗陣》中，黃輝宏﹝黃飛洪﹞跟石珊怡﹝
石三姨﹞這條老人線可說是從頭貫穿到尾、過程也最曲折的一條，但是嚴格來說，這
一條也是受到無ON檔戲經驗的編劇群迫害得最嚴重的一條，整條線的發展曾經有過極
嚴重的「出軌」，也就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變化，跟年輕輩的四條線相比，老人組這
條雖然說演技最佳、感情戲最有深度，但是也最多不忍卒睹的劇情。所以如果大家可
以接受的話，可否允許我直接無視有阿珍的情節。如果除去「亂入珍」的莫名其妙三
角戀，黃爸石媽這一百多集的感情路實在是很有深度的：

　～　一見鍾情的黃昏之戀

其實黃爸跟石媽早在第二次見面就對對方很有好感了﹝第一次是在看房子時擦肩而過
﹞，在幫王大哥光榮找臥底警察的那一小段劇情，其實已經呈現出雙方會相戀的關鍵
：黃爸在面對大風大浪時的男子漢魄力跟可靠，和石媽絲毫不讓鬚眉的堅毅與正義感
，其實正是之後一百多集兩人在對方心目中最好的形象；當然，黃爸的英俊瀟灑和石
媽的徐娘半老也是關鍵啦！以黃爸獨自帶著三個女兒過了二十多年、和石媽在三次婚
姻失敗後也未再有過第四春念頭的情況來看﹝從當初強尼爸出場時石媽在房中的回憶
來判斷，石媽空閨的時間可能只略短於黃爸﹞，只能說兩人的相戀是累世的因緣啊！
當然，累世的詛咒也成了梗在兩人之間的陰影，而且是有始有終．．．。

　～　因詛咒而推遲的發展

兩人一開始的互有好感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殘酷的「１５０年詛咒」給扼殺了，正
確來說，是被「掩埋」了，之後就是完全屬於「歡喜」的互整，從同住一個屋簷下、
到招牌事件﹝贛林老木應該讓很多人笑到窒息吧﹞、到婉婷食物中毒事件﹝天知道這
小放牛會到第三部又紅了﹞，樓上黃爸出踩木屐跳加官怪招，樓下石媽就把香爐搬出
來「拜請」，然後樓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堆的爛主機，甚至搞出樓上樓下各開一
桌打麻將、最後以聚賭名義送警察局的鬧劇。這部分的高潮當然是曉蕾麥可的「雙仙
人跳」事件爆發，然後在黃爸拼了老命把石媽從浴室扛去醫院的情節收尾。到這部分
《歡喜》大約經過了四集，成功奠定了《歡喜來逗陣》喜劇的基礎﹝和之後的忠實收
視群﹞，之後才開始了二主一副一從四條感情線的發展，而這段打地基部分的靈魂人
物，就是黃爸跟石媽這兩位超級硬底子演員，不過直到這個時候，兩人還是停留在「
歡喜冤家」的關係，兩人會搶客人、爭水電費、偷拆信﹝還被詐騙集團騙﹞，鬧得不
可開交，甚至到了麥可曉蕾要結婚了，兩人還是在吵，吵喜帖、吵黃道吉日、吵嫁妝
聘金，而由於兩人﹝順便加上金媽﹞超出色的演技跟劇本鋪陳，爭吵內容完全不會讓
人感到不舒服，反而他們越吵觀眾就越想笑．．．。

　～　婉婷的戀愛重傷是黃石二老相戀的契機？

應該有很多人認為，是麥可曉蕾的結婚讓兩老有重新發覺對方魅力的機會，確實，黃
爸因為自己要當外公了怕被人說老所以刻意扮年輕，然後開啟了石媽黃爸台語教學的
近距離接觸機會，兩人開始熟悉對方生活，開始會體貼對方幫對方買愛吃的東西﹝窩
窩頭、饅頭、草仔粿等﹞，雖然間中因為金媽策劃的馬來西亞員工旅遊，導致誤會的
石媽對黃爸超級火大，但這也可以看出兩人的愛苗確實開始滋長﹝不然哪來的吃醋﹞
。不過我認為，真正讓兩人真正開始相戀的契機，是在婉婷發現孫正良已婚、石媽跳
出來幫她討公道之後。

愛女兒的黃爸真正開始有考慮找個對象的時候，他優先想到的反而不是自己要找個伴
，反而是「要幫三個女兒找個媽」，石媽力挺婉婷的舉動，就跟當初一開始見面時一
樣，石媽力挺一家人的魄力跟正義感、還有對心傷婉婷的體貼﹝母愛？同理心？﹞，
以及超乎想像的堅強個性，應該就是她吸引黃爸的最大因素；有趣的是，當二老越走
越近甚至組隊參加情歌大賽，石媽對曉蕾的要求也開始從「媳婦的標準」漸漸變成了
「女兒的標準」了，固然這跟曉蕾自身的成熟有關﹝作早餐的次數多了﹞，不過石媽
開始把自己當作「六個孩子的媽」應該也是原因。

至於石媽會喜歡黃爸，而且可以經過一百多集都心意不變，我是認為，這跟石媽過去
三次失敗的婚姻經驗應該很有關係。麥可爸從來沒有出場過，可以撇開不談，第三部
中出場的瑞克爸胡志明，當初是個很愛賭博、偷搶拐騙可能也一項都不缺的人；第一
部出場的強尼爸曾由才，則是有錢的生意人，但是卻有喝醉酒就打妻兒、別人兒子死
不完的慣性，而且根據兩人的戲份來看，這兩人明顯都是嘴上功夫一流、甜言蜜語說
不完的。再回來看看黃爸，完全不會說甜言蜜語、完全不懂浪漫、但是他也肯定不賭
博、不偷搶拐騙、而且愛女兒的他更肯定是個愛家的男人，有著三次慘痛婚姻經驗的
石媽，會死心塌地愛上一個完全不同以往的男人是合情合理的。不過呢！懂得會理性
的防堵過去的錯誤出現，不等於感性上石媽能夠接受，我想這也成為之後一百多集兩
人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最主要關鍵了。

　～　婚姻菜鳥 VS 婚姻老鳥

黃爸在結婚前，除了有點太過八股之外，幾乎可以說是無懈可擊的好男人，人長得帥
、對心上人體貼、愛家愛女兒、武功高強外加博學多聞，但是結婚之後呢？諸如妒忌
、猜疑、大男人、不懂生活情調、不懂察言觀色、連婚前的體貼都拋諸腦後，簡直變
了個人，就算撇去已經「扭曲畸形」的第二部二老線情節，純論第一部後段跟第三部
前段，上述那些問題也全都有出現！那問題出在哪？我們當然可以直接把錯推到編劇
群身上，這樣最省事，但是既然要寫感想，當然得先把劇情合理化再來分析才行。
﹝這裡不包括第二部，「菲傭」跟「懷孕」兩段實在很難合理化﹞

我認為黃爸的問題在於，他雖然已經５０歲了，但是他依舊是個婚姻大菜鳥，他可能
知道怎麼追心上人，但是他不懂得經營婚姻，從某些角度來說，結婚後的黃爸其實跟
第一部的麥可如出一轍，對妻子的付出認為理所當然、行事大男人又常有不成熟舉動
﹝有句話說，老人鬧起脾氣跟小孩一樣，說得真對﹞、再加上對維持婚姻關係的經驗
不足﹝或信任度不足﹞而衍生的猜疑妒忌，當初的麥可是如此，之後的黃爸也是如此
，比起來，瑞克跟石武雖然也都沒有婚姻經驗，但他們都夠成熟到可以接受婚姻了，
小妒忌是難免，但是也有足夠的能力撫平疙瘩。

如果只是黃爸一人的問題也就罷了，畢竟像老大組跟金石組都是夫妻倆是同一條起跑
線，雙方都在接受婚姻的情況下一起學習，但是二老組卻不同，黃爸是超級大菜鳥，
而石媽卻是婚姻達人！黃爸是石媽認為「最能跟她走一輩子」的人選沒錯，這是理性
的想法，但是在石媽的心中，她還是希望她的另一半可以體貼、可以浪漫、可以給她
戀愛的感覺，過去有慘痛的經驗讓她痛苦、但也有甜蜜的經驗讓她懷念，所以她自然
還是會不知不覺間期待黃爸可以做到。兩人對婚姻經營的「經驗值」簡直是所能想像
最大的差距，黃爸完全無法了解石媽所期望他作的事情，反而作出很多婚姻菜鳥會作
的蠢事，那石媽自然而然就會開始番了．．．。

　～　學習成長 VS 打破心障

我想「光蝶騙」這個梗雖然非常之爛而且有敗壞社會風氣之嫌，但是卻有催化二老組
的效果，從動用了竊聽器偷吃步的阿榮身上，我想黃爸確實有學習到，「投其所好」
跟「察言觀色」的體貼是婚姻的必需品，意見不合就吵架只會導致感情越吵越薄，從
「玩命高手」這個命理節目的興衰應該就能看得出黃爸的成長﹝意見不合而吵架就收
視率飆高，之後不吵了就垮了﹞，到那時他才達到可以接受婚姻的成熟度，只可惜，
這一次換成石媽出問題了。

回到１５２年前看了詛咒的真相之後，石媽就一直卡在「不能對不起祖先」的心結中
，那段時間的黃爸其實就是石媽理想中的終生伴侶，姿態軟、身段低的不斷追求討好
，但是石媽鑽入了牛角尖硬是把黃爸推開，當然，所謂「烈女怕纏郎」，石媽也不是
沒有軟化過，但是興趣完全跟黃爸相同的阿娟的出現正好給了石媽逃避的最佳藉口：
魚跟鳥就算相愛也不能在一起。乍聽之下，「放手也是一種愛」是很感人的說辭，但
實際上，石媽卻是無視了黃爸的想法，兩人生活節奏不同、怕吵架等等都不該是問題
，一年多來他們早就證明那都是可以克服的，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於那個心結。

在悲劇的結局中，石媽會終於接受了黃爸的第Ｎ次追求﹝就是１６０集中刷染髮劑那
段﹞，應該是設定石媽是因為瑞克的絕症而意識到「要把握現在」，不要受到過去詛
咒的牽絆，不過這實在太隱晦，立論也不太夠力，反而是在喜劇結局中由婉婷的台詞
所交代出的理由反而是我認為更具說服力的：黃爸當初願意犧牲自己的權利，讓石媽
去參加瑞克婉婷的婚禮，因此感動了石媽，最後兩人就在一起了。在重新看過那段影
片之後，我強烈的懷疑，可能在那個時候編劇就已經設定好會用這個理由收尾了，大
家可以來看一下﹝１４５集第七段，http://www.youtube.com/watch?v=LpAgCQA6Wto
﹞，石媽當時的感動度確實是破表的，完全就有肯定會跟黃爸複合的感覺，而且他們
的台詞表面上是在說「不怕沖到瑞克婉婷的婚姻」，但是實際上，卻帶有隱喻「不怕
詛咒與不顧忌祖先反對」的味道。

　～　雜想

有趣的是，以原本的情節來說，石媽在婚禮之後又開始把黃爸推開，主因是瑞克婉婷
強尼為了幫黃爸追回石媽，用石媽的日記想出了「讓黃爸去找當年石媽痛恨的那個仇
人」的主意﹝餿﹞，結果卻弄巧成拙，黃爸自己就是那個把石媽的腿燙出一道疤的凶
手！所以兩人的關係才會又回到死胡同，黃爸甚至還付了五百萬只為了讓石媽消氣；
但是在喜劇結局中，如果黃爸石媽早在婚禮後就復合成功，那瑞克婉婷強尼自然不需
要去拿日記想辦法，自然也就不會有「機車燙疤痕」事件了，更也不可能出現「石媽
認為阿娟更適合黃爸」的駝鳥行徑，換句話說，那兩段根本是多餘的．．．。

再拿平行宇宙來想一下，如果石媽那個時候就選擇跟黃爸在一起，她應該就不會離開
珊珍好味，跑去榮榮罔喝茶當駐店塔羅師，那黃爸自然就不需要找歐巴桑來幫忙，那
還會有阿娟姨的出現嗎？還會有婉婷母女相認的情節嗎？只能說，平行宇宙真是深奧
啊！我想，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好．．．。

如果我們完全無視第二部中完全扭曲的人物刻化和鋪陳﹝應該很明顯看得出我是無視
的吧﹞，二老組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應該是可以給觀眾許多的省思跟感觸吧！而且
看看，兩人從那棟房子首次見面、然後在那棟房子收尾，從詛咒吵嘴開始、到無視詛
咒重新在一起，一啟一合都牽繫著這部戲的核心﹝黃石大旅社、１５２年詛咒﹞，黃
爸石媽這組確實是這部《歡喜來逗陣》大戲的主幹啊．．．。

下一個該輪到最感人的老大組了，大家敬請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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