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井守《立食師列傳》二三感 - 日本

寂寞的人坐著看花，不付錢的人站著吃飯
－押井守《立食師列傳》


詩人鄭愁予有詩云：「寂寞的人坐著看花」，日本導演
押井守則以影像架構出一名喚「立?師」的獨特職業興
衰。「立食」引申而為憑藉各種技巧馬戲團似繁花簇錦
只為吃白食之人。寂寞的人坐著看花，不付錢的人站著
吃飯，《立食師列傳》是一次在動畫畫面與敘述方式上
的風格化展現。電影中展示的影像頗為有趣，紙片般人
形隨著肢體動作於同一平面中變換抽調，彷彿是3D虛擬
平面所噴射擬像而成的多層次舞台，一層疊上一層，自
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存在，如果說電影中所謂的「立食師」
是以精微話術以及繁花落錯之修辭錯亂之導引之遂行其
目的，那電影的成立，有很大的基礎也是建立在話術上
，甚至，整部電影成功的導因，也在於其言語的邏輯結
構與構成。

結合民俗學、考證、社會觀察與歷史主義，以學術性口
吻藉由「現象觀察」、「立論」、「窮極無聊針對現象
中微不足道小處作宇宙性之發端闡論」，由此建立其所
謂「立?師系譜」，綜論戰後而至當代，結合日本史事
與社會發展，而在建構一套符合邏輯性的說詞之際，將
社會現象以及時代寓意箝入其中，也許你可以將其歸類
為「偽知識」、「偽學術」或是「偽百科全書」，但我
以為，那便是所謂的話術，周星馳主演的香港電影《鹿
鼎大帝》中巧智擒賊好不容易困住無相無色之無相皇，
畫面一轉忽然開始辦起頒獎典禮，電影裡一干人等一起
看起了剛剛的影像重播，旁白且說：「她充分表現出一
個被丈夫拋棄的妻子的那份唏噓和坎坷，不論在眼神、
動作、表情以至於行為方面，她都演得絲絲入扣，入木
三分，尤其是後面她摔掉那隻馬的動作，更加能夠表現
出後現代主義和對這個社會的強烈控訴，我們再來看看
她是如何摔掉那隻馬的......她摔了！她摔了！」從摔
馬連結至「後現代主義」、「對這個社會的強烈控訴」
，這當然是一個粗糙的推論與突兀的串聯，而在《立?
師列傳》中則需費心考掘(或著說安置)每個動作乃至語
言的意義，將其無線上綱而與文化現象或歷史扯上邊 (
由啟蒙而至恐怖主義、由黑市而至速食連鎖體系 )，困
難處並非在於其語言之可能實踐性，而在於如何將這些
散落的推論整合為一譜系，電影之驚人處並非在於火力
全開以連珠砲似碎碎念徹底破碎觀眾理智與思考面最後
一道防線之旁白，而在於「列傳」－如何使其成一體系
，堂而皇之，虛而實之。


《立食師列傳》
Tachigui: The Amazing Lives of the Fast Food Grifters (2006)
Director：押井守Oshii Mamoru
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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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的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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