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14） - 同志

睡完短暫的午覺後，我和曉婷一起下了樓。


本來是想先向爸和媽進行一聲問候的，

但是整個家裡卻空空蕩蕩著，只有王嫂忙著拖地的身影。


「王嫂，爸和媽呢？」


「大小姐，老爺跟夫人出門了。」


「去哪了？怎麼沒先跟我說一聲呢....」




「夫人午睡起來後，突然說想去唐人街一趟，

　於是就吩咐老王準備車，跟老爺一起出去了。」


「這樣啊....好吧，辛苦妳了，王嫂。」


「不會，大小姐，整理家裡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我向曉婷伸出手，牽著她走出了大門。


踏入了前院後，曉婷站在媽精心呵護的寶貝花圃前，驚訝地說：


「第一天來的時候還沒注意到，這個花圃真的整理得很美....」




我帶著微笑得意地說：


「我媽的興趣就是照顧這些花花草草，這裡的花都是她親自挑選栽種的喔。」


「要把花圃整理得那麼完美，伯母一定下了很大的工夫吧。」


「是啊，為了照顧這片花圃，媽真的花費了許多的心力，

　甚至讓我有時候不免會心疼，怕她在太陽底下忙到累壞了自己的身體。

　但是媽照料花草時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快樂，連笑容都彷彿在閃閃發光著....」


曉婷突然跑到我的身邊，開心地拉住了我的手。





「思瑤，就是這個，再多告訴我一些伯父和伯母喜歡的事情好嗎？」


我帶點心疼地說：


「曉婷，我捨不得讓妳為了我，而一直勉強自己去取悅他們....」


「思瑤，妳的父母就等於是我的父母，

　讓父母開心本來就是女兒和媳婦的義務，不是嗎？」


我輕撫著曉婷的臉頰，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曉婷....」



「怎麼了？」


「我想，也許是我太重視分析道理還有以理服人了，

　所以到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地取得阿姨和叔叔的諒解....

　還讓妳....就這樣離開了謝家....」


苦澀地轉過頭調整呼吸後，曉婷再次露出了勉強的笑顏。


「思瑤，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何況我也沒跟謝家真的完全斷絕往來啊。

　子奇和雅欣還是跟我們那麼地要好，阿嬤也一樣疼惜著我們，

　就連白雪也三不五時地會跟著偉哲來拜訪一下，妳別再多心了....」




我握緊了曉婷的手，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她。


「曉婷，如果有機會的話，妳願意和我....

　一起試著再度修補妳和叔叔、阿姨間的親情嗎？」


「思瑤....我....」


「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

　曉婷，雖然現在家裡有著慧萍阿姨照顧妳，

　但妳其實還是很羨慕....被親生父母疼惜的感覺吧。」


像是被我說中心裡的隱痛，曉婷傷心地垂下了頭，顫抖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哽咽。





「思瑤....我不想再讓妳被他們傷害，

　更不想看到妳又為了我，而那麼地委屈妳自己....」


「曉婷，妳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不是嗎？

　雖然天翔叔叔跟秀麗阿姨一直無法接受我，還有我們相愛的事實，

　但我還是很希望....有一天能和妳一起好好地孝順他們，

　就像是孝順自己的父母一樣。」


曉婷默不作聲地低著頭，倔強地不想讓我看到此刻的表情。






「曉婷，妳不回答的話....我就當作妳答應囉？」


「思瑤....」


一陣突如其來的引擎聲響後，家裡的凱迪拉克開上了車道，停在我們的面前。


我跟曉婷連忙走到後座，為爸和媽打開了車門。


「爸、媽，怎麼出去這麼久，而且都不先跟我講一聲....」


「思瑤，媽剛才想說妳大概還在睡午覺，就捨不得吵醒妳。」







曉婷朝著爸伸出手，殷勤地說：


「伯父，東西就讓我來幫忙提吧....」


爸冷冷看了曉婷一眼，撇過臉逕自地走進別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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