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17） - 同志

午餐是簡單家常的四樣菜餚，還有一大鍋飄著中藥味的烏骨雞湯。


雖然知道這是媽媽為了替我調養身體，

特別跑去唐人街採購中藥材，還花了大把時間來慢慢熬燉的愛心料理，

但聞到熟悉的藥材香氣後，心裡還是忍不住浮出了一絲苦澀的惆悵。


也許是因為這幾年身心陸續地遭到多次重創，

加上更年期將屆的關係吧，

我的體力和精神都大不如前了。




有一陣子甚至還憔悴到了幾乎認不出鏡中的自己。


蒼白的外貌，下滑的體力，

讓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擔心著我的健康狀況。


為了我和寶寶們，曉婷辭掉了三智週刊的工作，專心一意地照顧這個家。

慧萍阿姨總是在廚房裡不停翻著養生的食譜，絞盡腦汁來調理我孱弱的身體。


佩佩不願將艱鉅的實質工作派給我。

阿嬤三不五時地就向我推薦各種民俗療法。

偉哲總是用各種古怪的理由翹課跑來探望我。





連小公主和小王子起床後的第一件事，

都是跑來用稚嫩的聲音問我思瑤媽媽今天身體好不好。


明明知道大家都是關心我，卻莫名地有種被當成了病人的鬱悶....


為了今天下午的出遊，還特地休息到了將近中午才起床，

喝完最後一口的雞湯後，我輕輕放下湯匙，若無其事地說：


「爸、媽，下午我想帶曉婷出去走走。」








媽詫異地望著我，用關懷的口氣說：


「思瑤，妳才剛到美國沒幾天，不多休息一會嗎？」


「媽，妳別擔心，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只是開車出去玩個一下午嘛，妳別擔心。」


爸皺緊了眉頭，沉聲地說：


「思瑤，妳真的想出門的話，就叫老王載妳們去市區逛逛吧。」


「爸，抱歉，我還是想跟曉婷兩人單獨相處一下....」




媽妥協般地嘆了一口氣。


「妳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別玩太晚了....」


「大約九點左右吧，我打算帶曉婷在外面吃完晚餐後再回來。」


「好吧，思瑤....路上要小心喔，別去那些太複雜的地方，也別太勞累了....

　真的玩得太累的話，就把車先放著沒關係，

　打電話叫老王去載妳，或是自己坐計程車回來，知道嗎？」


「我知道啦，媽，妳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曉婷，我們上去換衣服吧。」





我牽起曉婷的手，帶著孩子般的雀躍心情回到房間裡。


換好自己的衣服後，我對著鏡子上了簡單的淡妝，再走進了浴室。


再次打開浴室門之後，我驚訝地望著眼前滿臉笑容的曉婷，幾乎說不出話來。


像是為了討我歡心般，曉婷換上了一襲性感而貼身的黑色絲質洋裝。


大膽的剪裁讓她的潔白肌膚更加耀眼，

曼妙的身材則在緊貼的輕柔衣料下呼之欲出。






頭腦瞬間發熱著。


喉嚨一聳一聳地顫動，我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


「曉婷，妳真的....好美....」


帶點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後，曉婷輕笑地說：


「思瑤，妳的反應還真是永遠都沒變過呢。」


「是嗎....但....曉婷，妳是真的....好美....」






望著我意亂情迷的眼神，滿足地露出了壞心的微笑。

輕舔我的耳垂後，曉婷在我耳邊用甘甜的氣音說：


「再怎麼美，也都是妳一個人的。」


「曉婷....」


輕輕推開我試圖拉住她的手臂後，曉婷轉身穿起大衣，拎著包包打開了房門。


「方思瑤，我先到樓下等妳。」


說完這句話後，曉婷便頭也不回地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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