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94） - 同志

逛完整個動物園後，我和思瑤帶著孩子們到政大附近吃午餐，

再開車前往了烏來。


在停車場把車停好後，引擎才剛熄了火，曉堯就發出了開心的歡呼。


「到了！」


思婷也跟著興奮地尖叫。


「到了耶！」




思瑤笑著走到了後座，和我一起將孩子們帶下車，

再牽著他們的小手踏進了老街。


穿越烏來老街後不久，便來到了一間緊鄰南勢溪的溫泉會館。

完成Check in的手續後，我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進了面對溪景的家庭湯屋。


才剛關上了房門，耳邊就再次傳來兩個孩子興奮的呼喊。


「是河！底下有河耶！」


「媽媽，好大的浴缸喔，我們要在這裡洗澡澡嗎？」






「我們要泡溫泉。」


「什麼是溫泉？」


「溫泉就是地底下的熱水啊。」


「跟下面的河水一樣嗎？所以底下的河水也是燙燙的囉？」


「河水是從山裡面流出來的，溫泉是從地底下抽出來的，

　一個冰冰的、一個熱熱的，所以不一樣喔。」






曉堯望向了淋浴間的水龍頭。


「所以紅色的是溫泉，藍色的是河水囉？」


在哈哈大笑的聲音中，思瑤拉上了觀景窗的窗簾。

接著一邊為他們沖澡，一邊溫柔地講解什麼是水庫，什麼又是自來水。


身為一個擁有二十幾年資歷的媽媽，她對待孩子的耐心，實在是比我好上了太多。


我微笑地在一旁等待著，直到思瑤帶著孩子們泡入浴槽後，

才靜靜卸下身上的衣服，拿起蓮蓬頭開始了淋浴。




「媽咪，快點過來嘛！」


曉堯趴在浴槽邊放聲大喊。


「媽咪，這個浴缸好大好舒服，妳快來跟我們一起洗澡澡！」


思婷開心地拍打著水花。


「媽咪，大家都在等妳唷。」


思瑤靠在觀景窗旁，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放下手中的蓮蓬頭後，我拎起一旁的毛巾，笑著踏進了浴槽裡。




令人放鬆的舒適熱度，在踏入溫泉的瞬間傳遍全身上下，

不由自主地輕聲喟嘆後，我靠在浴槽的邊緣，慵懶地閉起了雙眼。


看見我的滿足神情後，思瑤笑著伸手捲上了簾子，

讓烏來鄉蒼翠美麗的山光水色，伴隨午後明亮的陽光，映入了熱氣繚繞的湯屋中。


望著眼前的美景，還有自己最親密的人，

此刻的我心中只有滿滿的快樂，幸福到....幾乎忘了一切的憂愁與煩惱。


孩子們半走半游地靠了過來，一邊一個地向我撒嬌著，

我伸出疼惜的雙手，輕輕擁住了如此可愛的他們。



「今天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


「我好久沒跟媽媽和媽咪一起出來玩了。」


思瑤傾身輕撫兩個孩子的髮梢，露出了微帶愧意的笑容。


「對不起喔，媽媽和媽咪之前真的好忙，所以沒辦法一起帶你們出來玩。」


「那妳們以後還會很忙嗎？會不會再去美國....」


「暫時不會了，就算要去美國，也會帶著你們一起去。」



「真的嗎！好棒！」


「妳會一直陪著我跟弟弟嗎？」


「會，我們都會，我跟媽咪都會陪你們長大。」


「長大以後呢？」


「長大了以後，也會一直陪伴著你們，

　就算你們有一天離開了這個家，媽媽和媽咪也永遠都會在這裡。」



曉堯癟起了小嘴，露出委屈的神情。




「可是，我不想離開媽媽和媽咪啊....」


「我也不要....」


一陣抽噎聲過後，思婷的眼淚掉了下來；聽見姊姊的嚎啕，曉堯也忍不住哭了。


我和思瑤連忙一起伸出手，將放聲大哭的寶寶們都擁入了懷裡。


「乖，不哭、不要哭嘛，媽咪和媽媽還沒有要離開你們啊。」


「媽媽在這裡，媽媽會一直在這裡，媽媽會和媽咪一直陪著你們兩個人....」





熟悉的哽咽聲傳入耳際，連思瑤都不由自主地哭了。


我摟緊兩個孩子，再緊緊抵住了思瑤的額頭。


「我們不會分開的，我們會像這樣永遠在一起，永遠....」


「真的嗎，媽咪？」


「真的。」


「那媽媽呢？」


「媽媽....媽媽也是，媽媽會永遠....陪著思婷跟曉堯....」






「我們是一家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任何事情都無法拆散了我們，永遠....永遠....都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