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戰將：愛國主義與公民義務的辯證 - 電影

很多朋友都覺得星艦戰將(Starship Troopers)這系列電影就是搞笑B級片，評價好一點的
人覺得它把軍國主義和法西斯主義酸得恰到好處還不錯，但我覺得不只這些，它處理的是
愛國主義和公民義務的深刻議題。需要先說明一下，這裡討論的是電影版的星艦戰將，而
非科幻小說家Robert A. Heinlein原著之小說Starship Troopers (一般評論認為電影版
與原著小說有相當大內容差異)。

重新回顧起這部影片，起因於近日參加了一場有關愛國主義的政治思想閒聊會，討論到「
愛國主義」究竟有什麼價值？它是如此的危險使得個人自由極度容易受到當權者的侵犯，
為什麼在當代的政治生活中我們還需要去強調它的重要性？我們可以去講說要愛憲法，假
如這部憲法彰顯了我們這個社群所共有的價值、我們生活的方式(Our way of life)，為
此我們要去守護這部憲法、為了它而戰鬥。這是某種基於個體之間公共論理(public
reasoning)和公民價值而形成的集體意識，並非那種危險的、訴諸感情、榮譽的國族愛國
主義(national patriotism)，也不是基於共有傳統、記憶、歷史的民族主義
(nationalism)。我們可以稱之為愛憲法的愛國主義(contitutional patriotism)。

在這裡一個基本的問題是，必須回答「我們」有可能形成某種共有價值和生活方式嗎？否
則，我們沒有共有的價值和生活的方式，憲法也就無從成文化，若有成文那憲法也不是彰
顯了我們共有價值的憲法。考慮到我們的組成是如此多樣，在異質的社群中「如何」形成
共有價值？當然，這有可能是個倒果為因的問題，因為我們事實上就是已經生活在一起，
已經形成了某種合作方式是正在進行中的(若不是在毀壞中)。假若有，那麼下一個問題是
，這種基於愛憲法的愛國主義的前提如何達成？也就是一個要有多數人民已被啟蒙成為公
民的條件，可採行什麼方法？需要多少時間？

具體一點假想個情境：若台灣保衛戰爭即將發生在2016年，此條件下愛憲法的愛國主義的
溫和進路和形成所需條件皆無法達成，那麼我們可以訴諸一種，姑且稱之為「星艦戰將式
的愛國主義」(Starship Trooperian patriotism)嗎？

什麼是星艦戰將式的愛國主義？以下我將圍繞著看看由Sky Marshal主唱的這首
It's A Good Day To Die歌詞為代表來進行討論：
(It's A Good Day To Die原曲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XAtdTaCVLs )

It's a good day to die,When you know the reasons why, Citizens, we fight for
what is right,A noble sacrifice,When duty calls, you pay the price,For the
Federation I will give my life!

注意到在這段副歌中，雖然它的理由(reasons)依劇中情境不無反諷意味，但如果抽離來
看，我們是公民，我們知道我們珍視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愛彰顯這種生活方式的憲法，
我們即是為了守護憲法而戰、而高貴的犧牲。這裡不脫愛憲法的愛國主義的要求。但接著
看以下歌詞：

Courage, Duty, Honor!

We call upon our troopers, in this our darkest hour,Our way of life is what
we're fighting for,The flag that flies above us, inspires us each day,To give
our very best, in every way!

The Eagle, he flies high above us,The Eagle, he makes our spirit soar,He
gives me the strength to carry on,To fight, and win this war!

首段兩句說明了情況嚴峻的保衛戰爭即將要發生，這個戰爭結果事關我們生活方式的存續
，後兩句卻接著先訴諸一個象徵物─我們的旗幟，旗幟上有老鷹的圖樣，是我們國家的象
徵符號(symbol)，這旗幟鼓舞著我們的「情感」，那就是第一句破題的勇氣和榮譽，要求
我們執行應有的義務。這裡即是「星艦戰將式的愛國主義」與「愛憲法的愛國主義」的差
異之處，除了reasons之外，它還非常強烈的去煽動愛憲法的愛國主義極力避免的感情、
記憶和歷史。我認為這個概念是星艦戰將這部電影當中的精隨，雖然導演採用一種大量噴
血、噴汁、噴腦、相當戲謔反諷的方式來呈現，然而他的核心關懷即是，由什麼樣的愛國
主義建構起集體的力量？個別公民在其中又負有什麼樣的義務？

2016年的保衛戰爭，或許唯有訴諸一種「星艦戰將式的愛國主義」，才可能有效動員足夠
(或至少是較多)的保衛力量，卻又不會陷於危險而盲目的民族主義或獨裁專制之中。至於
我們所愛的「憲法本身」的問題，容許我在此存而不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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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其實Bumbler就是『拙』字。『拙』表示踏實、負責任、不輕舉妄動，在中國文
學中，也如同大智若愚、愚公移山。」──2012.11.23 與 Ma the Bumbler 會面於愛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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