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師還是巨匠？黑澤明的《影武者》 - 電影

原文刊載於http://blog.yam.com/lennonyeh/article/10224122

我對黑澤明不是很熟悉，大概知道有很多國際上有名的導演奉他為大師，還有系
上畢業考的百大外語片，他的作品就佔了三部（《羅生門》、《生之慾》、《七武士》）。
上星期在逛亞藝影音時，意外看見了《影武者》的雙片裝特別版，吸引我的是那
深邃神秘的封面，我毫不猶豫地就買了。之前因為有看過《風林火山》，所以對
武田信玄與日本戰國時代做了一些研究，所以對於故事中的一些人物與事件並不
陌生。

黑澤明令我感到佩服的是敘事的手法與色彩的運用，尤其是最後一場戰爭戲，讓
我久久不能忘懷。看完之後，在網路上找了一些影評，雖然此片獲得坎城影展金
棕櫚獎，卻還是有很多人覺得《影武者》在人文內涵上是個不太成功的作品，相
較之前的經典差之甚遠。不過我猜測黑澤明於1971年因為《電車狂》票房失利
而自殺獲救後，《影武者》只是他單純追求自我實現而想說的一個故事。

故事中的主角是個處於社會底層的竊賊，雖然原本是個準死刑犯，生命已經毫無
價值了，卻因為外型與武田信玄神似，並且不畏懼信玄的威嚴而敢大膽直言，因
此受到重用，成為了“影武者”（替身）。在信玄逝世後，家臣們依據信玄的遺
言，隱瞞訊，安排影武者作了三年的替身。這三年，讓一個不畏懼強權的人失去
了自我，幻想成為一代名將，不動如山地號令上萬大軍，享受著榮華富貴與天倫
之樂，致使過於得意忘形。真相意外被人揭露後，他從天堂墬入地獄，變成人見
人厭的過街老鼠，這樣的遭遇令他無所適從。他無法忘懷武田氏的家運，因而躲
在戰場旁觀看武田與織田‧德川聯軍的戰役，在武田軍大敗後，讓他更深刻地感
受到自己的潰敗，因而衝上戰場，中槍身亡，跟著“風林火山”的旗幟漂流河中…

湯禎兆在“男人本色黑澤明”一文中寫道：“不知道大眾有否留意，中文世界中
一向喜歡以「巨匠」來形容黑澤明，不知道始作俑者有否其他含意，對我來說「巨
匠」一詞可說一針見血為天王定性定位。他永遠只能夠份屬「巨匠」，而無「大
師」的地位。”“其實我一直相信，黑澤天王如果在《沒有季節的小墟》（電車
狂）後自殺成真，他會感到快樂一點──你知道嗎？當你愈是刻意去追求不朽，
死神只會對你訕笑，而永恆亦會離自己愈來愈遠…”對於湯禎兆的說法，我感到
很不能認同，我猜測黑澤明在《影武者》中其實早就表明自己的志向了。就算天
生只能是巨匠，而不能成為大師又如何？因為厭惡醜陋的社會現象而當竊賊，總
比追求虛華的幻想而作影武者來得要好。

P.S. “男人本色黑澤明”出處：日劇遊園地，湯禎兆著，香港文林社，1999年6
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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