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回之畢業報告Part2 - 戲曲

Part2 其人雖已歿，千載有餘情

Ep80接續了ep79的情節，小天哥哥和雲龍弟弟這一對攣生兄弟，相隔十五年，這一次，真
正的，面對面，向彼此伸出雙手，分別十五年的各自兩個半圓，終於在ep80的第一場戲兩
個半圓合成一個圓(兄弟兩人一人一塊的玉玦可以引申作為象徵)。

當小天哥哥當著雲龍弟弟的面吐露出心中埋藏十五年的原罪與自疚，這一份最徹底也最深
刻的自懺，讓雲龍弟弟真正感受到，眼前這個和自己擁有一模一樣相貌的哥哥，不是自己
的敵人，是他長久遺落的另外半個圓，於是，一聲摧人心腸的「大哥」二字，雲龍弟弟走
向小天哥哥，擁抱住自己遺落了十五年的另外一個自己。

這一抱， 對於小天來說，是對自己前半生原罪的和解 ，他一直未曾或忘五歲的那一年，
因為自己一句話，造成了弟弟坎坷半生的命運，這是他永遠都難辭其咎的罪責。如今，他
徹底地向弟弟自懺，告訴弟弟，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當年的傷痛、沒有忘記弟弟的存在，
也在雲龍趨向他的同時，一直以來盤桓在他生命中那以命相抵也不能讓他自我寬諒的原罪
，在展臂抱住雲龍弟弟的同時，終於放下了。

對於雲龍弟弟而言，一聲「大哥」與一個睽違十五年的擁抱，對他有兩層象徵：其一，小
天哥哥在ep78-ep79兩集與楚爸完成了鮮明的父子傳承象徵， 小天從楚爸身上繼承的不只
是家傳絕學的內功，更從外而內承繼了楚爸的精神和家父長的位置。雲龍弟弟面對如父如
兄的孿生哥哥以無盡包容的姿態向他展臂，他瞬間彷彿退回成為一個五歲的孩子，他的生
命中長期缺乏一個足以為典範的男性形象存在，小天哥哥以長兄如父之姿瞬間填補了雲
龍心中這個長期的空白。其二，小天哥哥之於雲龍弟弟，是另一個自己、是另一個半圓，
更是他心中真正想望的“模樣”，這是一個跟自己何其相像又何其不像的另一個自己，彼
此之間擁有同樣的性格本質，卻因為不同的生長環境和人生境遇各自走向了光譜的兩端，
他和小天哥哥就如同光與影的存在，他們既共存又悖離，他們的距離比任何人都靠近，但
同時也是彼此最大的敵人。當雲龍弟弟企圖跳脫出這一份雙生子情結，他必須要成為另一
個光源的存在，然而，他的生命充斥太多不屬於他的仇恨怨懟、太多虛構的謊言、太多扭
曲的愛慾……就算他想一片斷壁殘垣的廢墟中重新站起，他的內在也早已被這一切內耗給
掏空且消耗殆盡。即便有了楚媽和嬌妹及時雨般的情愛拉力、有了小天哥哥宛如父兄的包
容擁抱，但是，他仍舊沒有完全的自信立足在這般先天不足後天失調的內在狀態之上讓自
己成為像小天哥哥那樣如“光”一般的存在。

於是乎， 天龍兄弟命運性的擁抱，對於這一對兄弟各自帶來不一樣的意義，對小天來說，
是對自己心中原罪的和解；對霸霸而言，則是終於補足心中的空缺也同時湧上跳脫宿命的
決定。

理論上，按照劇情的發展，雲龍弟弟其實大可不需要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和沒藏同歸於盡的
可能，因為沒藏到了最後已經被小天哥哥廢了武功。然而，對於雲龍弟弟而言，慨然赴死
的舉措表面上是為了解救眾人、報仇雪恨；實質上，卻是他奮力跳脫出命運施加在他身上
種種虛妄的反抗，因為他沒有自信能否真正成為另一道光的存在，那就用瞬間迸發的生命
力量去衝撞長久以來命運的桎梏。

死亡，對於雲龍弟弟來說，是他回望自己生命歷程，達到折返回生命最原始的原初讓內耗
歸零得到重生的最後一哩(雲龍mv的最後一幕，那個面對寬闊山水的小小身影，是一個掙
脫命運而出的靈魂，肉身雖滅，靈魂解脫)。同時，他以全部生命去衝撞命運迸發的火光，
將其個人人格中的善與惡，光與影，融合為一，綻放出讓所有的人忘不了的光芒，猶如夜
空中最閃亮的花火，雖僅一瞬，卻令所有仰望的人感動不已……

然而，戲沒在此處落幕，又鋪陳交代了其他人各自的生命景象，有的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侯留米香)、有的歡喜冤家追趕跑跳碰(小飛瑤琴)、有的為母則強擁子憶夫郎(小嬌)、有
的無嗔無怨平靜度餘年(楚媽)，還有一個不慕軒冕衷心盼佳人的小天，終於在戲的最後，
盼到了他執手一生的小雙，戲留下一個光明的結尾，落款。

以下這一段，是特別寫霸嬌黨人~

我一直都覺得雲龍(霸爺)最後對著小天哥哥交代遺言的之後，他的眼神掃過阿勾和嬌妹，
我看見霸爺的目光稍稍停在嬌妹的臉上有那麼短短的瞬間，那一眼，我看見霸爺眼中一閃
而過的哀傷。雲龍其實一直都銘感在心，嬌妹對他的情感，但是，他在當下真覺得自己沒
辦法拖著如此破敗的身心繼續前進，所以，只好愧負佳人恩~~不管是在EP78中雲龍為無雙
小飛一行人前往西夏火拼，亦或是他對著小天哥哥說完話之後望向嬌妹的最後一眼，我都
覺得，對雲龍來說，在他荒謬的一生中，縱使所有人都拋棄他，但只有嬌妹一個人將關注
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所以，當他以肉身相抵的瞬間，那倒帶的畫面，流淌的一生，小嬌
幾乎佔去他最後記憶的大半，就連倒數第二幕戴上面具的瞬間也是小嬌的手替他戴上了面
具。

霸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對阿勾是愛恨交雜、對楚媽是孺慕眷戀，對小嬌是傾心
相愛卻又抱愧佳人.....

私人情感上，我捨不得雲龍弟弟就這樣決然的離開，因為，曾經，我多麼盼望小嬌在他生
命中灑落的那道溫柔微光，可以引著他真正走出黑暗。

然而，黑暗太過幽深，雲龍終究沒有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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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傳奇的畢業報告落筆至此，剩下的是想說出口的感謝和期許：感謝亞蘭團長和江編替
這齣戲勾勒出最動人的輪廓，感謝所有的演員和製作團隊為天龍傳奇增添了吸引人的血肉
，也感謝所有支持這齣戲的戲迷們為這齣戲帶來這麼多令人低迴不已的迴響與漣漪。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戲迷的念念不忘，引發更大的迴響，最終讓迴響帶出下一齣新
戲。

一切盡在不言中，有緣天涯再相逢~亞蘭團長與電視歌仔戲，我們一定要再相逢~

P.S寫完畢業報告，多謝大家捧場我的野人獻曝(一鞠躬)

(原發表於G+台灣歌仔戲團 Yoko Ka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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