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養的科幻寓言——《 A.I. 人工智慧》 - 電影

「人類能夠對機器小孩付出愛嗎？」這個科幻味十足的命題看似離我們很遠
，但你只要把機器小孩換成寵物，它在講什麼就很容易懂了：你有些情感需求，
你把你的情感需求寄託在機器小孩或毛小孩身上，你做了一些事讓他認定了你，
然後有一天你嫌麻煩就丟了他。 Haley Joel Osment 沒有過多言語跟肢體動作
的表現方式，也許是在模擬機器小孩應該要有的功能性侷限，不過我看起來更像
是隻不會言語，只能夠用那雙既惶恐又哀傷的大眼，不解地怔怔望著你的狗狗。
那個搞不懂人類為什麼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但還是很想得到愛的情感，是屬於狗
狗的。

這個劇本花了不少時間，去交代領養 David 的母親 Monica ，她是怎樣從
舉棋不定懷疑自己的心意，到情不自禁決定把他視如己出，又是怎麼樣在害怕危
及親生兒子的情況下，做出棄養這種情非得已的決定。整個心路歷程交代得既完
整又自然，你幾乎要覺得她也有她的苦衷，雖然棄養就是不對但也是情有可原，
而忽略掉人們所謂的「愛」，往往是多麼方便又有彈性的一件事。「她愛的是你
為她做的事，她並不愛你，她也沒辦法愛你。你會被拋棄是因為他們厭倦你，或
是不高興你說錯了什麼話，弄壞了什麼東西。」所以我也不認為那場屠殺機器人
的嘉年華會，那些嗜血的觀眾是突然間良心發現，才會對著要給 David 「非安
樂死」的主辦單位丟石頭——他們只是跟領養 David 的父母一樣，在需要感覺
良好的時候多愛你都沒問題，在他們不需要你的時候也可以完全不管你的死活。
然後你就會有點凜然地發現，人類不是對機器人還是阿貓阿狗才這麼殘忍，而是
對所有妨礙他們幸福生活的人事物，都一樣的狠心。

那是冷眼觀世的 Stanley Kubrick 的高度，卻不是溫情至上的 Steven
Spielberg 想要擁抱的眼界，因此《 A.I. 人工智慧》這部電影，並沒有結束在
David 在深海中，對著他以為能夠將他變成真正男孩的藍仙女，永無停歇地祈求
下去，而是畫蛇添足地繼續演到「兩千年後」， David 以一種騙小孩的形式，
擁有了一整天的虛擬母愛。 Steven Spielberg 想要說服你這一天就是永恆，然
而我卻覺得 David 一心相信著只要自己變成真的男孩，就能夠得到母親的愛，
祈求到地老天荒也毫不動搖的心意，那才是一種不辯自明的永恆，而那不需要那
些出於自私愛你，也出於自私拋棄你的人們，用一種偽善的溫暖來向你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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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圖沒真相：
http://bekanis.blogspot.tw/2002/05/ai-ai-artificial-intelligence-20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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