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雪千尋(1) - 同志

前言：約莫是偽裝夫婦的第一集內容些許改寫......ORZ

對於那個人最初始的印象，僅止於是剛搬進新住處附近的社區圖書館管
理員，每當開館時間一到，便能見到她第一個將圖書館大門開啟的身影。
稍有空暇時，我會和女兒由羽到這裡來看書借書，故此對這位習慣穿著
白衣黑褲裙，打扮一成不變的長髮女子逐漸熟悉，但認知不深，僅存在
她那彬彬有禮的言行舉止，姣好的面容雖掛著規格標準化的親切笑容，
然而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肅靜氣息，可說是沉默寡言，除了解
答諮詢的必要服務外，鮮少能聽見她與旁人閒話家常的聲音，真的是很
安靜的一個人。

那一天由羽放學後，我陪著她到圖書館看書，圖書館空間雖然不大，館
藏卻頗為豐盛。當我拿著抄好的書單迷失在圖書館的茫茫書海，眼花繚
亂，遍尋不著想借的幾本童書，只能開口向她求助時，但見那人瞧了書
單一眼，請我稍等後，一轉身，便如同變戲法般神奇，將我想要借那些
書全都遞到了我面前。我極為詫異的連忙感謝她的幫助，怎知她絲毫不
以為意，一臉淡然的回答說這沒什麼，似乎對她來說是件司空見慣，輕
而易舉的平常小事。

才剛緩緩將視線從她轉身離去背影移開，就見到不遠處由羽正朝向我這
邊走來，詭異的是這向來不太愛搭理人的孩子，眼神卻緊緊盯著那人不
放，乍然靈光從我心頭脈脈浮現，莫非她就是救了由羽的那個人，此刻
我才注意到她別在工作服上的名牌寫著『嘉門』二個字。

這是我和她真正有所交集的開始，因她救了我的女兒。在說故事活動中，
多虧有她警覺到由羽的異常，而出手搭救為了爬樹救貓而意外從樹上跌
落的傻孩子。天曉得接到代理園長陽村的致歉電話，了解事件始末後，
我差點被嚇壞了，簡直無法想像萬一由羽出事了，我會變成什麼樣子，
由於我自身的緣故，讓這孩子吃了很多苦，幸虧有她及時趕到，幸好只
是虛驚一場。

思及至此，我趕緊帶著由羽再度向她致謝，為由羽的意外使她增添麻煩
而過意不去，深感抱歉。身為母親，我很清楚由羽這孩子的個性，這個
討厭講話、不太開口表達的孤僻孩子，在幼兒園的生活中並不怎麼合群，
常讓我苦惱不知該如何和她溝通，時常為此情況而擔心不已。

由羽告訴我說有位圖書館的大姐姐，在幼兒園的圖書館參訪活動中，會
溫柔的唸許多好玩有趣故事給大家聽。想必就是她了，我不由得向前對
她多說了幾句，滿懷喜悅的告訴她，讓她知道因為她，由羽那孩子前陣
子聽她唸童話故事的緣故，也喜歡上圖書館了，一有空居然就要求我帶
她到圖書館來找書看，個性也開朗不少，如同她淡然的笑答說真是太好
了的回應，這真是個好現象，不是嗎？

望著她轉身離去的忙碌身影，我的心底突然湧出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約預
感，或許這個人會對我們母女倆的未來生活產生更多的影響也說不定。

那日之後，偶然的幾次再相遇，她對我不再像陌生人般無視，向我點頭
打聲招呼後，便投入她的工作。只是整個人感覺有些不一樣了，素來清
冷平靜的臉孔中輕描淡寫出微許焦躁不安，揮之不去的煩悶苦惱從她的
眼角傾洩流露，令我不禁猜想她可能是遭遇到了困難，卻又不敢直接找
她問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交淺言深，好意熱心過了頭難免造成尷尬。

過沒多久，恰好是由羽幼兒園運動會那天，小孩子鬧脾氣耍性子不想去，
逼不得已，我只好帶她到圖書館來看書。才踏進門，便看見坐在服務臺
的她一臉落寞整理書籍的模樣。還書時，忍不住冒味問她怎麼了，果然
不出所料，她仍舊表情淡然的回應不願多說。隨即將話題轉到了沒上學
的由羽身上，最後留下一聲這樣子啊，便將對談句號結束。

不好意思打擾她的工作，我選了靠窗不遠的中間座位和由羽一起看書，
今日這孩子顯然心神不寧，當我手指書中鉛字印刷體，引導她一字一句
追尋故事橋段點滴時，她似是靜不下心來，時不時轉頭遠眺窗外的世界，
再回頭心不在焉的看著我和書本，明明一副心事重重卻什麼都不說出來。

誰知道反而是原本站在一旁，忙著將還書上架的那個人注意到了這情況，
平素沉靜寡言的她，竟走來蹲在由羽面前，將目光與由羽的眼睛平視，
神情認真的對由羽說話。一開口就將小由羽壓在心底的秘密毫不留情的
掀翻，她攤牌問說是否因為我行動不便的腿疾傷殘，由羽才忍耐不去運
動會的嗎？我愕然她竟會如此直接毫不留情的戳破真相，面對她接二連
三的拋出種種質疑，儘管由羽始終默默搖頭，在旁的我卻早已了然於心。
想必她這是出自好意點醒我和由羽吧！同時也讓我明白在順應由羽的表
面請求中，自己竟疏忽了這懂事貼心孩子的真正心意。

難得她今日如此苦口婆心，短短三言二語便解開由羽的心結，精準掌握
這個企圖逃避現實，不肯勇敢面對外在壓力而揪結壓抑的小傢伙心思。
不得不承認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能和由羽一起參加運動會，哪怕因
殘廢而招致其他人閒言閒語的嘲弄訕笑，這些我都不會在意，畢竟那並
非是最重要的事。

在親耳聽見她說出我不是那種人時的瞬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雙眼將
目光緊鎖住在她白皙的容顏上，真的好想知道明明彼此所知不多，憑什
麼她能夠如此理所當然的認定，渴望知曉她為何會如此看待我的原因。
有道從心底傳來的聲音告訴我說，她這人是明白人，更是個能夠理解我
苦衷的貼心人。

由羽其實很懂事，只是她還小，還不太曉得真正能令我傷心的關鍵點，
莫過於是我的腳讓她感到自卑，而不肯去運動會的緣故，那個人懂得從
身為母親的立場來看待女兒的一切，凝視她認真開導由羽的神情，隱約
讓我覺得在她冷漠的外表下，深藏著其實是一顆體貼溫暖的心吧！

Hiro桑她和我們母女倆到達幼兒園運動會場時，比賽活動已經過了一半，
剛好趕得及參加親子障礙賽，也許一切不是那麼順利，但只要能和由羽
在一起，我想我們必定能克服肢體不便的困難將比賽完成，事實上她說
得很對，最重要的是我母女倆能一起同心合力，那就是值得開心的事了。

當比賽開始後，我伴隨由羽一路上追趕跑跳，爬出天羅地網，抱著她咬
下紅豆麵包，越過障礙賽的重重阻撓，原本打定就算拿到最後一名，只
要能夠盡力完成全程便是萬幸，偏偏天不從人願，豈知竟被困在字卡借
物這一關，打開由羽拿到的那張卡片，蠟筆大大寫著"家人"兩字讓我心
頭酸楚，啞然無語，在這會場上，除了我母女倆相依為命，又哪裡會有
其他家人呢？

正當我滿懷苦澀，勉強撐起笑容望向由羽，思考是否該中途棄賽時，陽
村代園長從我手上拿過卡片，得知卡片上的提示後，起先神情有些嚴肅
的思索該如何化解這場僵局，他將視線停留她佇立的所在之處，隨後露
出已經得到解決辦法，鬆了一口氣的笑容，大喊一聲"HIRO"後，只見她
整個人宛如化身神力女超人，傾刻間便飛奔來到我面前，先將我背起後
再抱上由羽，一路過關斬將，往終點全力衝刺而去。

攀附在她後背，從耳邊聽到陽村向眾人廣播解釋她對我和由羽而言，是
像家人一樣存在的人。此情此景，堪稱奇蹟吧！我胸懷忐忑又暗自動容，
目睹著這一切猶如非現實作夢般的發生，如同她名字的寫照，HERO，是
幫助他人帶來幸福的人，此刻，她已儼然成為我和由羽眼中的英雄。

這輩子都忘不了吧！我在比賽結束後，陪同目眶含淚神色激動的傻孩子，
要求由羽對坐臥在地還喘個不停的女英雄說出謝謝時，看見了她那張因
吹麵粉糖而不小心沾染白色粉末的臉上，所浮現的不再是應付了事的虛
偽微笑，那一刻，她的嘴角蕩漾出內心真正開懷的笑靨，宛若一朵濯清
漣而不妖的芙蓉花，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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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種未完待續的進度，有蛋糕可吃的日子好像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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