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幫幫忙 #2.3 - 日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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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有圖


　老人一直是藝術的絕緣體。


　即使有少部分的畫家，懂得欣賞老人的皺紋，不過更多的是描繪
青春光滑的胴體。


　老人的象徵，是曲終人散，代表著生命即將步入尾聲，老人給人的
印象，除了是慈祥的，頑固的，更有甚者，是沒有用的。


　日本有”終老山”的傳說故事，在一個村落裡，只要人一老，不能，
照顧自己，這樣的老人，會被孩子裝在竹簍裡，然後背往山中，放在
那裡，讓其自生自滅。


　就某種意義來說，那些被送往養老院的老人，心情是相同的。


　身體逐漸退化，眼眸裡的事物也開始模糊，而唯一珍貴的記憶，卻
因為失智而擴散成虛無飄渺的影像。


　若說人與人的相處是互相付出，那麼，無力的老人恐怕不能給的那
麼多。


　這樣讓照顧老人變得是一件不輕鬆的事。


　特別是在某些現實的人眼中，老人的剩餘價值可能只剩下遺產或著房
契之類。


　但在老人眼中，卻只有自己的家人。


　我曾經做過類似看護的工作，住在宿舍裡，隔壁住著的一個退休老師。


　這位老師年近八十了，家人都在國外，看著他的身影總是有些孤獨。


　學長叫我要注意這個老者，因為如果和他混得太熟，他可能會纏著你
說些有的沒的，例如古寧頭戰役，或著蔣公的壞話之類。


　我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包尿布，餵飯還有跟車。


　一開始不覺得什麼，覺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可以做的到，但經年累月
下來，每天聞到的尿酸味，還有清理掉在地上，黏答答的飯粒，一點一滴
的啃蝕著精神，有時看到咖裡，會覺得反胃，真奇怪，以前我明明特別愛吃。


　下班回來，就只是想休息，連和別人搭個話都是種負擔。


　看到老伯，偶爾只是打個招呼就趕快進門，有天不知道怎麼搞的，就這
麼進了他的家門，他給我看了他寫的書法，然後我們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磨墨
，寫字。


　然後一起抽菸，聊是非。


　當然還是會覺得很煩，不過漸漸的，和老伯的相處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我不想同情對方的寂寞，所以我們就像個朋友，當我想一個人的時候，
老伯和我也會很有默契的，各自回到自己的房子。


　我把老伯當朋友，但老伯好像不這麼認為，有一天他指著牆上，對我
說，


　”我把朋友的名字都寫在上面，每一個都認識十幾二十年以上。”


　”劃掉的就代表已經死了。”


　我們相處的時間真的很短，在他漫長的人生中，說不定只是短短的瞬間，
無論如何，我永遠也無法取代他的家人，摯友，遇到這種時候，我只能苦笑。


　我照顧的對像，也有各式各樣的問題，他的媽媽在很遠的地方工作，他住
在機構裡，因此儘管我們談天說笑，他想媽媽的時候，我仍然是無法替代他
心裡的那個位子。


　可不是嗎？有一天我終將離開，老伯，他，可能永遠都無法再見到面。


　這種無奈，劇中人物也有，不過他們比起我來，似乎更顯得直接和笨拙，
因為是黑道的關係，所以只想到發洩不滿，對即將失去自我的老人，過肩摔。


　因為擔心那個和記憶中和親人一樣溫柔的老者，所以每天去看她，陪她，
孕育獨特的情感，但最後卻摧毀了對方心中的幸福。


　儘管看起來好像改變了什麼，保護了對方，讓他有了精神，但也許什麼也
沒有改變，那個老人還是離開了安養院，那個老人還是因為失去孫子而痛苦。


　我們，都無法替代另一個人，心中最深刻的記憶。


　但我不認為這樣的時間是沒有意義的。


　每個人都像是一片拼圖，有缺孔，也有突出的部分。


　有的人特別大片，有的人，是很小，很小的一片。


　但若不嘗試放進那個空陷中，就永遠也看不到，最真實可貴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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