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至韋馱—佛者與人者, 陽性與陰性的分野 - 布袋戲

天之佛樓至韋馱這個角色退場也挺久了,兩檔啊,
可到現在還想討論他,大概是因為他身上有太多衝突與矛盾點,不斷辨正也想不膩的.
首先, 天之佛,到底是一個名為樓至韋馱的修者,或者是一個獲登果位的佛,
這個問題其實困擾了我很久.

就蓋印前的表現來看,樓至韋馱確實不像是一個"人".
在豫長生一段的劇情中,可知已有人將他當成"佛"來拜,
而他的淚水,更是珍貴到成為引動一把朽木扇成為禍國惡源的肇因.

另外再回顧樓至韋馱失憶前的種種作為:
開天競局,四劍封殺天厲,
逆轉法門,屠村以造護生之牆,
曾經不忍下手的魔皇(及其一脈),成為他一再滅殺的對象,
而明巒底下在打聖魔大戰,他則高居雲端毫不過問,
事實上是掌握了魔厲所有的動向後,選擇冷眼旁觀兩方的鬥爭.

他這些行為其後的動機,沒有一樣是自私為己的,
雖不脫功利主義的味道, 既為諸法與蒼生而來,大抵也無可厚非.
然而說實在,這樣的"佛",也許莊嚴肅然,卻只有令人心生畏懼,扞格,冰冷之感.
天之佛這"天",更接近道德經內"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形上天,
而與人格天,甚至是"人"的形象相差甚遠.

有道友說, 因為魔皇之出, 才讓樓至韋馱打破了“法則”,
他自己也說了：此子經由吾體脫胎降世，致使吾心動凡念.
然實質上,他的凡心之念大抵並非起自於魔皇之出破他法身,
而是一直在他這個”人”努力護持的”佛”之外表底下的.
只是一直以來,他藏的太好, 逼迫自己藏的太深.

蓋印後的諸凡種種, 樓至韋馱衝動,暴躁, 中二, 倔強, 又好欺好騙好下毒好安撫,
從這些行為看來, 沒有人會再覺得他是個”佛”,
連說是道行高深的修者, 都顯得修養不夠.
然而, 這砍去了上千年記憶的他, 才真的是樓至韋馱.

我其實滿難想像這麼一個情緒激烈的人, 怎麼有辦法把自己束縛成不悲不喜的玉佛像般?
這麼一個腦袋簡單的呆子, 又怎麼在這千年的過程中,
抹去過於單純的自己, 按上深不見底的城府?
好吧, 千年很久了, 夠他磨.
然而那個癡人, 真能完完全全變成尊大愛無情的佛?
雖然找不到進一步的劇情證明, 但基本上, 我不相信.
為了長生扇落淚,大概就是他凡心仍在的證明.

樓至韋馱絕對不算是一個好的佛者,但就我看來,他絕對是一個偉大的,人.
縱其一生,
用他的負業磨難,換三途罪魂業障得渡;
用他的屠村沉愆,換苦境人民幾世安枕,
即便是最為人非議的--對魔皇質辛的滅殺,
也是壓抑著自己天性,犧牲了自己親緣而來.
他的一生,為佛門為蒼生背負,犧牲了這許多,
卻是一路行來,無人信得,盡皆起謗.
連曾堅定的大願初心,都在世情冷暖下幾度曲折.
然而,在得知世情始末後,終途他選所選擇仍不悔背負與犧牲,
遂以天罰自戮將所有罪業攬身,更換得傾頹末法一線契機.

若真要以"佛"與"人"的分野來論,
他的大願與所承擔的一切,那是佛的境界,
而他自身世個污不得又好驢的呆子, 那自然是人的範疇.
佛與人這個分界,有記憶的他守得不錯; 被洗腦的他則守得不好.
大抵如此.



---------------------------------
除了想探討他到底是個佛是個人以外,其實我還挺困擾於一件事:
咳咳, 他的......性別(正色嚴肅貌)
當然,他的色身非男非女,這個設定在劇中就寫死了,沒啥討論的空間.
但我想討論的是, 樓至韋馱的"角色性別".
也就是,不拿他的肉身當話題,
純粹討論這個角色在劇中的象徵意義,到底是偏向陰性或是陽性呢?

先從比較容易的來說好了--他的偶頭
雖然我個人覺得樓至韋馱的偶頭還挺MAN的,
可挺多人說他的面相有種雌雄莫辨的美=3=

再來,看看他的性格.
(以下所論都是常態的,粗略的指涉,說到底就是刻板印象,對性別學很專注的朋友別鞭我)
歸結失憶前後, 他的性格有幾個特色:
1. 嚴格自持---陽
2. 心機深沉---陽
3. 能負能忍---陽
4. 力護清白---陰(大概
5. 暴躁易怒---.....至少就他生氣起來的樣子,我覺得比較像個女的....別打我
6. 容易心軟---陰
7. 單純好騙---應該說像小孩吧XDDDD
總之,就性格的幾個特點來看,大抵是和天佛五相的特色能以疊合的,就是有男有女這樣.

再看他的角色定位:
1. 名望:"天"之佛---古今中外的"天"之意象都是陽性的
2. 權威:佛鄉領導---想到boss想到leader幾乎都會先覺得:是個男的
3. 法門:負業修行---這個不好說,但負重前行給予大眾的一般印象,大抵也是陽性的.
從這邊看來,天之佛,是個男的居多.

最後,來看他以"守護"為主體的戲路.
"守護"一詞原本的編碼就挺複雜,守衛,看護,無論是指向天父或地母,都說得通.
而在戲中樓至韋馱呈現的守護意象大概包含了
力量(足匹天厲)---陽
戰爭(天競鏖鋒)---陽
建造(懺罪之牆)---陽
然而,從他守護諸法三千,護持蒼生的執著看來,
將污名,魔厲,紅潮諸類他認為有害的,全都阻擋在外,
守名守實,又不惜以形滅的形式將一切歸還天地,
這樣的守護, 比起男性陽剛, 則更有一種"母性"的柔韌.

我認為角色本身肯定把自己當個男的來看.
但必須承認的是在編劇的筆下,
樓至韋馱這些戲份的母性象徵,確實比男性特質更為突出.
更不要說他"生"了魔皇質辛這個驚世駭俗的橋段,
還有被師弟護著一路狂奔的時候,那負令人不忍直視的柔弱樣= =

歸結下來好像有點繞回非男非女亦男亦女的說法, 我又耍廢了_(:3」∠)_
但基本上, 我認為要說他是亦男亦女,
不如用"母性"這個詞來形容他,大概會更精準一點.






---------
我知道很多人直接end了…..
畢竟這個角色在大家眼中不是太討喜,又已經事過境遷,大概不想討論了,
但我沒寫一下很痛苦, 就讓我佔用一下版面吧XDDD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