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蔚風景 Opus2 - 同志

ep08

琴房裡琴聲流泄，裴又欣的手指細長，在琴鍵之間遊走，每一個音符、每一個節拍
熟練自如。雖然彈奏的是歡快的小狗華爾滋（F. Chopin: Waltze Opus64 Nr. 1），但
是裴又欣的表情卻有些迷惘以及不知所措。


裴又欣覺得自己彷彿就是樂曲裡的毛小孩，追趕著前方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繞圈圈，
整個世界瘋狂旋轉。裴又欣追不到那個目標，但也停不下來，直到琴音終了，被一陣清亮
的掌聲驚醒。


「Bravo～」


「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妳，我擔心我可愛的妹妹走在路上會被大野狼抓走。」裴正希沒發現裴又欣
沮喪的心情，眼裡帶著藏不住的溫暖笑意打趣她。


「我覺得我彈得好爛。」哥哥溫暖的關懷卻讓裴又欣想起了下午和陸蔚萱練琴的事，
她嘆了一口氣低下頭去。


今天下午是裴又欣第一次跟陸蔚萱一起練習，她很崇拜學姐，下意識地不想在自己的
偶像面前示弱，希望給學姐留下好印象。


於是裴又欣挑了蕭邦的夜曲（F. Chopin: Nocturne Opus 9 Nr. 2.），很有難度，
但也是裴又欣自認最拿手的曲子。


陸蔚萱坐在靠近琴房門口的宮廷椅上，大部份時間都閉著眼睛專注聆聽，偶爾張開
眼睛觀察裴又欣，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一曲終了，陸蔚萱輕敲著纖細手指，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裴又欣。


「學姐…我彈得不好嗎？」裴又欣原本帶著期待的明亮神情黯了下來，看著陸蔚萱
不確定地問著。


「又欣，我先問妳一個問題，」陸蔚萱走近裴又欣，微微傾身靠著鋼琴。「妳有想過
為什麼要學琴嗎？」


裴又欣沒想到陸蔚萱會問她一個這樣的問題，看著學姐的眼睛，張了張嘴卻愣住不知
道該如何回答。


「剛才妳的夜曲每個音都很準，但妳真的喜歡這個曲子嗎？或者是說，妳知道作曲家
透過曲子，在訴說什麼樣的情感嗎？」陸蔚萱看到裴又欣無法回答，就換個方式再問裴又
欣問題。


「我…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裴又欣在陸蔚萱的注視下，支支吾吾地吐出話
語。


然後學姐就不說話了。


裴又欣想起學姐聽完自己的回答後露出的嚴肅表情，又嘆了一口氣。


「怎麼會？」裴正希此時才注意到裴又欣的失落，趕緊出聲安慰，把裴又欣從回想中
拉回現實。「那裡爛，妳彈的琴簡直是天籟。」


「可是學姐說，我彈琴只有精準，沒有訴說情感。」裴又欣清澈的眼裡盡是沮喪。


「我覺得妳剛才就彈得很有感情，我完全能感受到妳琴音中那一股藍藍的憂鬱、淡淡
的哀愁。」


「可是剛剛這首小狗華爾滋是很輕快的曲子…」聽到裴正希這麼說，裴又欣的眉頭皺
得更緊了。


「那就表示妳…呃…詮釋出新的境界了。」裴正希不想讓妹妹一直陷在低落的情緒，
但這拙劣的安慰仍舊無法讓裴又欣開心起來，她只是露出苦笑。


「學姐不滿意妳的表現？」


「嗯，我現在很迷惘，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沒關係，她不教妳，我教妳。」裴正希說著坐到裴又欣身旁，十指誇張地做著暖身
運動，聳聳肩膀再轉轉頭，然後在裴又欣困惑的表情中彈起了「小蜜蜂」。


裴又欣看著裴正希不靈活的手指，露出笑容幫他伴奏。


「完美的『裴家蜜蜂二重奏』，滿好的。」裴正希一臉滿足地看著裴又欣。


「哥，你彈得好爛。」裴又欣笑著吐槽裴正希。


「沒禮貌，我可是比妳早學鋼琴的，而且我才學三個月。」雖然本意是要逗裴又欣開
心起來，但聽見小妹這麼直白說出事實，裴正希面子仍是掛不住，有些沒好氣。「重點是
跟妳那個優秀的學姐比起來，我這個爛老師，才能激發妳對音樂的熱情跟信心。」


「哥，謝謝你。不過你不要跟爸媽他們說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這有什麼好說的，妳已經很棒了。」


「我有一個想法，想聽聽看哥的意見。」裴又欣突然想起了什麼，睜著清澈的眼睛徵
詢著裴正希。


「如果是關於音樂，我這個音樂大師非常樂意協助。」裴正希整了整襯衫，認真但又
搞笑的動作和表情讓裴又欣笑了出來。


誰知道下一秒裴又欣說出來的話卻讓裴正希失手拉歪了襯衫領。

「我可不可以去談戀愛？」


裴又欣接下來說的話讓裴正希差點整個人要失手趴到鋼琴上。

「我的意思是說，我的音樂都沒有情感，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
。」裴又欣看到裴正希驚嚇的反應，趕緊補充說明自己的想法。


「如果妳為了學音樂而談戀愛，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裴正希坐起身子，認真打量
著裴又欣。這小妹今天是怎麼了？看起來跟以前一樣單純啊？怎麼突然想談戀愛了？


「可是說不定談戀愛可以幫助我進步。」裴又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現在外面男生都很壞，妳要是為了戀愛而戀愛，很容易碰到壞男生，這樣會吃虧的
。」裴正希看得出來裴又欣是認真在考慮這件事，趕緊勸她希望她打消這個念頭。


「吃什麼虧？」


「吃…」裴又欣單純的神情讓裴正希一時語塞，連忙轉移話題，「反正不用這麼誇張
，學音樂就是學音樂嘛。」


「我很重視音樂啊。」


「我知道，但是感情講求緣份，妳這種想法太隨便、太瞧不起愛情這件事了，這樣是
沒辦法真正體會愛情的。」


裴又欣想想學姐的話，再想想哥哥的話，一時間無法判斷誰說的話才有道理。


「好啦，今天人生的音樂課該下課了，我們回家。」


「哥，我真的不能談戀愛嗎？」裴又欣被裴正希拉起身，把琴譜收進背包裡，仍是不
放棄地追問著。


「妳還小，當然不可以。」裴正希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裴又欣。


「那為什麼你可以，還交了九個…」裴又欣睨著裴正希，鼓起包子臉，一臉不服氣。


「我是男生，不一樣。」


「為什麼男生可以，女生就不行啊。」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以後妳交男朋友之前，一定要先給我鑑定通過才可以，聽見沒
有。」裴正希被裴又欣一陣搶白，邁開長腿沒好氣的走出琴房。


「哥，等等我啦。」裴又欣連忙抓起背包追出琴房，一邊思考著有什麼其它的方法，
才可以做到學姐說的用琴音傳遞情感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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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TLW版，要兔肉有蔥爆、要羊肉有清燉（無誤）

滿好的...（裴又欣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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