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情深：包容萬物的水的形狀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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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看了電影，沈澱了幾天，看著板上前幾篇已經十分優秀的評論，本來沒有想再說什麼。不過，還是決定要錦上添花一下。

令人著迷的畫面處理已不消多說，也可能會是每個觀眾印象最深的部分。電影雖帶入了奇幻、些許驚悚的元素，到頭來卻仍是一個不折不扣歌頌靈魂與愛的故事。

散場後我反覆咀嚼著英文片名，The Shape of Water，水的形狀是什麼呢？電影中大量地帶入了水 ——每天早上的水煮蛋、女主角伊萊莎全身浸在水中自慰、下大雨的日子浸泡著雨水的城市，甚至這位魚人男(?)主角本身便是自水中而來。那麼，水代表了什麼呢？

我想到了一幕因而豁然開朗。在收留魚人且有了感情發展的一個晚上，伊萊莎坐在公車中看著雨滴在車窗緩緩滑行，忍不住伸出手撫摸玻璃。他看著小水珠互相融合變成了大水珠，不斷著吸附著雨水而越來越大，最終兩顆大水珠交融在一起，旋轉著......

對我而言，水既沒有固定形狀，又可以是任何形狀。當我們全身浸到水中，它便溫柔而全面地擁抱我。水可以冷冽洗滌疲憊，也可以溫暖冰凍的心。水的形狀就是包容。

於是，兩位主角在水的包圍之中，可以忘記道德教條、語言藩籬、物種隔閡，因為水懂靈魂，它不批判，只是輕輕地托住他們的緩緩降落。

但觀眾不是水，要讓觀眾忘這些不合常理的發展，就要看劇情和演員能不能說服我們了。莎莉霍金斯是極度成功的選角，如同導演Guillermo del Toro在訪談中所稱：「我想要女主角十分美麗，十分有性格的那種，而不是像香水廣告裡那樣。你可以相信這個角色會出現在公車上，坐在你旁邊，但同時他又必須是閃閃發光的，一種幾近魔力、脫俗的美。」莎莉詮釋的伊萊莎獨立、善良、單純、堅毅又令人憐憫，即使全片幾乎沒有出聲，但無論是手語的鏗鏘有力、眼神感情的豐富，都讓人在在必須喜歡他與他所有可能不太理性的決定。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他激動比劃著：「那麼我們也不是人！」我想看到他這麼真誠地表達自己，有多少人還能夠拒絕他呢？

畫面的美麗、迷人的配樂不消多說，而反派的角色相形之下雖然稍微平板了一些，但在麥可夏儂充滿魅力的表演下，仍然呈現了豐富的層次。

走出戲院，可以想見的是有些人可能發現他不夠驚悚而失望，其他人也許會認為故事發展很好預期而不夠精彩。我一開始也有點這樣的感覺。但幾天下來，我發現我難以忘懷那一幕：鄰居看見魚人和伊萊莎緊緊相擁著，伊萊莎露出一隻眼睛回看著他，眼神中流動著感動、狂喜、沒有遺憾而無畏的情緒。

在這個濡濕陰暗的世界裡，這是兩具顫抖靈魂的熾熱相遇。水包容一切，而我心悅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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