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在農莊 電影神童的自戀與自虐 - 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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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晚報╱聞天祥】2014.07.20

《湯姆在農莊》(Tom at the Farm)是札維耶多藍(Xavier Dolan)入圍上屆(2013)威尼斯
影展競賽並獲得國際影評人費比西獎的作品。而他今年五月又以《親愛媽咪》(Mommy)與
新浪潮大師高達(Jean-Luc Godard)共享坎城影展評審團獎。年輕、俊美、多才多藝，25
歲就已經執導了5部電影，自編自導自演還能身兼剪接與服裝。儘管愛用大量特寫與慢動
作鏡頭的癖好，偶爾召來自戀的酸語，但沒人能否認他是當今影壇天之驕子，尤其公開的
同志身份更成為他作品從不閃躲的印記之一。


札維耶多藍在《湯姆在農莊》飾演遠赴鄉下參加男友葬禮的廣告人湯姆，頂著一頭刺眼的
金色亂髮，突兀地進入到一個手機收訊不良的環境。他本來想跟男友母親坦承，卻被男友
的哥哥暴力相向，威脅阻止。葬禮後，原想一走了之，卻又折返回去，沒想到就此身陷其
中。詭異甚至帶點驚悚的味道，慢慢籠罩影片，但這並非一部類型電影，多藍的風格完全
凌駕於公式之上，甚至透過少少的角色就能碰觸到人「性」當中許多幽微的部分。

最有意思的自然是男友的哥哥(皮耶伊夫卡迪納，Pierre-Yves Cardinal飾)。年過三十還
守在母親身邊，個性狂暴卻對母親唯命是從，令人懷疑他有伊底帕斯情結。而他三番兩次
對男主角動手，還強人所難編織弟弟有女友的謊言，又確切反映他「恐同」的傾向。然而
從他帶湯姆去就醫、共同替小牛接生、親暱共舞、拆掉汽車輪胎不讓他離去等等舉動，暗
示他極有可能是個不敢承認自己性向的「深櫃」男。

而「農莊」對湯姆的吸引力，除了如他所說，那種更「真實」的接觸(他為小牛接生後的
泫然欲泣)，其實也和男友哥哥脫不了關係。湯姆的「被虐」，從一種被欺逼的狀態，到
後來變成宛如窒息式的快感。那場對方掐住他脖子，而他悠悠道出：你的味道、身體都和
他(已逝的情人)一模一樣！兩人彼此迎合到嘎然而止的轉變，性感與驚惶，盡在不言中。
就像最後兩張原本各自倚牆獨立的單人床在房中央併在一塊，暗示了什麼？這部電影精彩
的，不在它表面上說出什麼(直接說出來的反而都有點不如預期)，而是在那些呼之欲出的
。

都會與農莊，暴力與執迷，恐同與深櫃，感覺上札維耶多藍這次想要展現他對符號、結構
掌握的成熟。閃爍的曖昧情愫，他掌握得極好；但有些關鍵轉折，又在過於直白的狀況中
，稀釋了味道；可說是瑕瑜互見。有趣的是，原來他在《親愛媽咪》玩到盡興的銀幕比例
變換遊戲，原來《湯姆在農莊》就已經一覽無遺了。

不要只被他的美貌疑惑，這小子真的有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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