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擊者－最可怕的，是人性。 - 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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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跳脫出來，因為你永遠不會是參與者。」


有趣的是，本片玩弄觀眾的正是這點，經由參與者不斷更新的說辭，位居上帝視角的觀眾

反而開始感到迷惑，無法理解何者為真，只能隨著導演的敘事一同經歷這場動人心弦的冒

險。身為真正目擊者的我們，不知不覺陷入劇情深邃的漩渦之中，無法跳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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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之死：立場轉換的童話幽魂


本片的英文片名《Who Killed The Cock Robin》可說相當具有巧思，是暗黑童謠《鵝媽

媽童謠》其中一首的歌名，講述知更鳥於小鳥審判中被麻雀以弓箭所殺，眾人為知更鳥送

葬的故事。本則故事韻味無窮的地方在於結尾，小鳥審判再度開庭，這次審問的對象則是

涉嫌殺害知更鳥的麻雀。此一結局象徵著惡有惡報與宿命的輪迴，同時呼應著《目擊者》

全片的故事情節，暗示著過往犯下的罪行最終都會回過頭反噬自身。然而，只要是惡人都

會受到反噬嗎？又或著，有人能夠極其狡詐的全身而退呢？這或許是本片試圖留給觀眾思

考的問題。


另一方面，本片中的確有出現知更鳥的形體，而且出現的時點極為巧妙。其中，最令人印

象深刻的便是出現於小齊與阿緯最終對峙的場景，或許，當知更鳥於審判中死去的當下，

他便徘徊於無數輪迴的場景中，見證相互糾纏的冤家再度聚首，成為真正的目擊者，而不

再是悲慘的受害者。儘管知更鳥出現的當下，做為觀眾視角的小齊親眼目睹愛婷慘遭肢解

的下場，算是相當諷刺的一幕。童話中的被害者如今化身全然的目擊者，焦慮地揮動其微

小的翅膀，並陪伴著銀幕前的觀眾翻開那極為驚悚的最後一頁。


命運迴圈：反噬自身的銜尾之蛇


本作的劇情鋪排相當有趣，將情節的觸發集中於九年前與現今的兩場車禍，正因為這兩場

車禍，故事才得以繼續發展。如果劇中角色都能夠專心開車不超速的話，或許眾人皆會相

安無事，所有的疑點都將湮沒於時光的沙漏之中，不再浮出。然而，所謂的「如果」是不

存在的，小齊剛買的車輛終究被無心的來車所撞擊，而這一追撞使得昔日事件的疑點再度

浮出水面，如同救命稻草般遞向被迫離職的主角，也讓尋覓徐愛婷許久的阿緯終於盼到得

來不易的契機，準備一舉討回自己失去的所有。


接近片尾時，將鏡頭切換至高速公路的畫面可說相當應景，層層交疊、迴旋的灰色道路，

彷彿呼應著全片故事發展的脈絡。最終，九年前發生的車禍相關人物，全部於現今相互交

纏、碰撞，劃下最為慘烈的驚嘆號。隨著故事向前推進，觀眾將會發覺所有的說法都是片

面的，經由無數破碎的片段，我們才得以略為窺探事件的全貌，然而，經由當事人口中說

出的種種真相，又有哪些是經過編造、改寫的呢？到頭來，人們所理解的真相會不會只是

將眾多謊言編織而成的圖騰，卻不自覺讚嘆其虛假的美麗。


角色群像：立體鮮明的精彩刻畫


本片的選角是個人相當喜歡的部分，莊凱勛所飾演的記者小齊，對於調查新聞有著滿滿的

熱忱，這由他出場時率先抵達國道車禍現場便可看出。由於這樣瘋狂挖掘案件的熱忱，電

影情節才得以繼續推動。儘管周遭的人物試圖勸說，卻依舊徒勞無功。然而，這樣的熱忱

背後支撐他的究竟是什麼？是功成名就的渴望，還是多年前尚未完結的疙瘩。看到這裡，

個人聯想到的是《獨家腥聞》裡傑克葛倫霍的演出，同樣扮演著嗜血的記者，儘管動機略

為不同，但最後的神韻可說是極為相似，均是為了自己不惜犧牲所有的眼神，即便犧牲的

是曾經有所虧欠的人們也在所不惜。


不得不提的是，許瑋甯將片中的 Maggie 飾演的相當到位。看似默默陪伴著阿齊，實際上

卻是扮演監視者的角色，傾盡全力讓九年前肇事的自己不要曝光，並將罪行全數推諉至李

銘順飾演的邱哥身上，讓自己的清白看來跟外表一樣白淨。除了背部全裸展現她的好身材

之外，個人認為片尾與小齊的對手戲才是全片最為精湛的演出。她臉上無所謂與漠然的眼

神彷彿再告訴小齊：「知道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小齊則是無聲的回應著：「我已經跟

妳到達同樣的地方了。」存活下來的人總是最可怕的，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他們究竟拋棄

了什麼才得以換取自身生命的延續。


最後，扮演終極大魔王的阿緯則是由李淳來飾演，撇除他略帶外國口音的腔調，其陰鬱、

試圖迴避他人的眼神可說是相當到位，甚至被李安點說甫出場的眼神便透露太多訊息，但

這同時說明他的確在眼神方面下了許多功課。雖然最後與小齊對決的當下，明明佔盡優勢

，卻將武器交給對方算是相當愚蠢的舉動，但若非如此觀眾將無法看到主角從地獄門前活

著回來。然而，於最終幕的可怖景象之中，只有小齊一人活著出來，阿緯與徐愛婷皆以極

其慘烈的死狀作收。或許，我們仍舊被片面之詞所餵養著也說不定。


故事末尾：翻開鬼故事的封底


結尾的演出是個人相當喜歡的部分。透過交叉剪接的方式於晉升主任的小齊和他腦海之中

的記憶不斷交錯而出，透過看似暖和氣氛的輕鬆話語，帶出的卻是最為震撼的畫面。「最

後一頁，最可怕，千萬別翻開。」但可怕的部分並非小房間裡頭殘酷、血腥的景象，而是

人性之中埋藏最深的劣根。因為人性，Maggie 竭盡所能掩蓋自己涉入其中的真相，甚至

暗中捅小齊一刀，害他被公司開除，事後卻裝作若無其事陪伴其一同追查九年前的案子。

而自己始終未曾懷疑過的同事，卻是如此狡猾的狠角色，才是主角講述鬼故事意圖指涉的

真正對象。


「每個人都想查出真相，可知道了，然後呢？」


最後一幕將鏡頭定在小齊的臉上也是相當耐人尋味的。首先是與開場愛婷映照於破碎後照

鏡中的眼神相互呼應，象徵著破碎的事件最終仍舊沒有答案，通通匯聚於小齊身上。現在

，只有主角本人才知道事件全部的真相，唯有他說了才算數。同時，他凝視著鏡頭前方，

彷彿要將銀幕前的觀眾吸進他深邃的眼神一般。現在，他不再是九年前那個徬徨、無力的

實習記者，所有阻礙他的事物都已清除，只剩下坐在對桌的 Maggie 足以成為他目前的對

手。而他等待的，或許是下一次爾虞我詐的對決。


有天，小明來到販賣鬼故事的店家，跟老闆要求說要買最恐怖的鬼故事，老闆說：「一千

塊。」小明付了。老闆又說：「最後一頁，最可怕，千萬別翻開。」無法忍住心中好奇的

小明，回家立刻打開故事的最後一頁，卻發現上頭寫著：「建議售價：十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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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電影的粉絲，相信事物總有另一面，並努力呈現自己對電影的感覺。
始終認為自己不夠完整，所以取名為「半個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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